承受生命之重（3）

  二郎沒走多遠，就聽到樹林裏傳來盧比與阿波羅雜遝的腳步聲。從樹林裏先透出的盧比，除了身上背挎的狩獵用具外，後背上還用棍子挑了一隻獾。緊跟其後的阿波羅，背著自己的弓箭，腰上圍著用狸皮做的短裙，再看神氣儼然像一位十足的小獵人。他一隻手裏掂了一隻兔子，一隻手裏拿著用草稈紮的小籠子，斷續的從裏麵發出蟈蟈的叫聲。二郎一聽馬上跑了過來，對阿波羅說：“誒？讓我看看。”說著要去阿波羅手上拿。恰好這時蓮子也喊著跑了過來，“阿波羅，讓我玩玩？”


  聽了蓮子的喊聲，阿波羅把二郎伸過來的手推開了，並順手將籠子遞給了已跑到跟前的蓮子。三郎也湊熱鬧的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蓮子便一手拉著三郎，一手提著籠子，轉身兩個逗蟈蟈玩去了。一旁的二郎氣的臉都憋紅了。表麵上沒說什麽，也沒做出過分的舉動，然而內心卻發狠道：“哼，等著瞧？”


  盧比和阿波羅把狩獵工具放下後，就去收拾獵物去了。貝茜也從坐的馬紮上站起，她要去幫助英子準備午飯。臨走時對正在逗蟈蟈玩的蓮子說：“看好三郎，別讓他磕碰著。”


  二郎轉眼間早沒了蹤影。


  吃中午飯的時候，才見二郎出現，一隻手裏不知攥著什麽東西，一隻手裏拿著說籠子不十分像籠子，說不象籠子又似乎是那麽個東西。當聽到裏麵的蟈蟈聲時，才知道剛才因賭氣自己去捉蟈蟈了。


  顯然已是一個熱鬧的大家庭。盡管有鬥嘴，或斷不了有些小葛絆，但總的來說是和諧的，而且充滿了幸福和快樂。石桌上幾乎擺滿了食物，有兩個湯盆，一個盛的是排骨湯，一個盛的是雞蛋湯。兩個陶盤裏各放著幾塊野兔和獾做的醃肉，兩個陶盤裏放著幾種水果，還有一條醃鹹魚，一邊還放著一個盛有果汁的瓦罐。英子將飯菜上齊後招呼大家吃飯。英子的腿上坐著三郎，蓮子也暫時坐在石礅上，在夠不著飯菜時她就會坐到貝茜的腿上。盧比和阿波羅兩個最後才來到了飯桌前。


  阿波羅正好挨著二郎。當他剛落坐後，就聽屁股下麵傳來“哇”的一聲，同時覺得股溝間有一個既濕且冰涼的東西。


  這一聲的發出，使蓮子童貞般的連說帶笑地指著阿波羅，“沒羞，阿波羅放屁啦？”


  二郎聽了後，剛放到嘴裏的一塊排骨“噗”的噴了出來。


  阿波羅抬起身子，一看是隻青蛙，邊往外扒拉邊說：“青蛙怎麽爬到石礅上來啦？”


  “都多大了，還這麽粗心，坐的時候也不看看？”英子既好氣又好笑的責怪到。


  看著二郎憋不住的想笑，盧比瞪了他兩眼，知道是他幹的。不過盧比沒說出來，他清楚一旦說出來阿波羅非揍他不可。虧阿波羅老實的並沒有往二郎身上去想，隻是懷疑自己：“自己真的，坐前怎麽就沒有看到？”其實任何人隻要仔細去想一想，有人在一旁的石礅上怎麽會有青蛙在上麵呢？盡管潮濕的熱帶小島青蛙很多，有時還會爬到灶台和屋裏，但是見人它就會跑掉的。難道這隻青蛙是人工飼養的，像狗貓那樣馴服不怕人嗎？顯然不是。由此不難猜出，是阿波羅在坐下去的那一瞬間有人放上去的。這隻青蛙所幸的是正好夾在阿波羅的股溝中間，否則的話早已被壓破肚子一命嗚呼了。它的那一聲叫喚也是受擠壓後被迫發出的。英子也是沒有去想別的，就心直口快的說了阿波羅一句。隻有盧比心知肚明，所以吃過飯後，單獨碰著二郎時訓斥了他兩句。


  這個坐落於熱帶北邊的小島，實際上是沒有冬天可言的。如果硬要按四季區分的話，即使冬天也給人溫暖如春的感覺。當北方正天寒地凍的時候，這裏給人的隻是一種涼意，而且這種涼意還是清爽的。空氣中濕度的降低，反爾使人感到特別的舒服。冬天除了鳥類有所增加，剩下多的就是寂靜。這種寂靜是空闊的，當你仰望萬裏晴空，心胸體驗到的是無限的清涼與悠遠。


  英子最喜歡的是這時候，也就是冬天臨產。她的第五個孩子正好是這個時候來到了世上。又是個男嬰，即四郎。以盧比的受教育程度，不知道起什麽名字好了。問貝茜——在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就問過貝茜，貝茜說隨你的便，咱這沒有什麽講究，名字隻是個記號，叫得應就行了。他想也是，再說已沒有了生前兩個兒子時的激情與衝動，於是圖省勁，也為了順口，先暫且順延的叫四郎吧？其實，每當生一個孩子時他都想過該叫什麽名字好，稔是沒想出來。要不是沒個名字也不行，在想不出好名字時，真的，連起都懶得起了。


  生下四郎之後，三郎就不能再跟英子與盧比住在一起了。可是住到貝茜的木屋裏——本來就有些擠，顯得更加擁擠了。於是盧比不得不又挨著兩個木屋搭建了一個小木屋，讓阿波羅和二郎住在了裏麵。剩下的蓮子和三郎跟貝茜住在了一起，這樣安排是讓貝茜對兩個小一點的孩子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