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3）
停了一會兒，盧比看到跪在貝茜麵前痛哭流涕的英子，一時沒有停止的跡象，便說：“人已去了，我們說說咋安排吧？”
“怎麽好好的，說去就去了呢！”英子仍抽泣著說。又停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還在不時地哽咽著，但情緒已穩定了許多。
“大郎一早出去啦，我跟雨兒說讓他回來後就過來。三郎說要來，我讓他去獵捕和采集食物，知道這兩天這裏要用的多。二郎我讓蟲蟲去叫他了，估計他們一會兒會來。”英子說的時候將快要流到嘴角的淚水伸出手揩了揩。繼續說：“雨兒身子不方便，我讓她在那邊招呼那一攤子。其餘的隻要沒出去的，包括大一點的孩子我都讓他們來啦。”
“我是這樣想的。”盧比說道。“貝茜給我們操勞了一輩子，臨死也沒累使我們，過去我們也沒回報她什麽，隻有給她舉辦一個比較隆重一點的葬禮。”
“我想也應該這樣。”英子附和道。
“這樣吧，大郎他們不在，我先做些安排，沒想到的邊進行著邊說。”
“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都聽你的，看著辦把。需要誰幹啥你盡管吩咐”
“你跟蓮子她們先給貝茜把衣服穿好，我已經給她淨了身子。她所要穿戴的都已擱在了哪？”盧比說的時候，英子已經看到在貝茜的身邊放了一摞衣服。“我讓四郎他們去砍些木料搭個靈棚，再做一個木筏子。她說死的時候也要進行水葬，這樣好讓她的靈魂回歸自己的故鄉。”說罷，他招呼四郎走到了屋外，這時二郎跟蟲蟲一塊從林子外走了進來，並走到了盧比他們跟前。
在二郎要繼續往屋裏進的時候，盧比說：“你停一停，我先說一下。”同時招呼五郎他們都到跟前，大一點的孩子聽了盧比的話後也都圍了上來。
“大郎和三郎現在不在。我說二郎領著五郎、八郎、獾兒、蟲蟲去砍一部分木杆和竹竿，粗一點的木藤，同時多采些柔軟的細藤條，回來後搭棚子。四郎你跟六郎七郎去砍些粗木頭，小頭直徑不低於10公分，做木筏子用。長度要2米，寬度排起來要有一米。再砍些柔軟細長的藤條回來。”
二郎四郎聽了盧比的安排後，二郎去了一趟木屋，然後各領了幾個人分頭去了。還有幾個大點的10到14、5歲男孩和女孩，像星星、九郎、毛毛、蘭蘭、草兒他們吵吵說讓他們幹什麽？盧比讓毛毛回南邊住地拿些碗和盤子來，這兩天人多，這裏的碗和盤子不夠用。同時對大一點的星星說：“其餘的人你領著他們采摘食物和野果。”並叮囑道：“一塊去一塊回，小心腳下別磕創住那。”
“嗨，知道啦。”星星自己覺得作為男子漢沒讓他去幹主要的體力活，雖然心裏不悅，但聽說讓他帶這幫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去采摘食物，稍微有點安慰。於是也就接受了。他吩咐他們去找籃子，裝食物的袋子或背簍。各拿了一樣東西後便朝野外去了。
盧比剛吩咐完畢，就聽英子在屋裏喊他。轉身回了木屋。
“這是什麽？”英子手裏掂了兩樣東西讓盧比看。
“噢，這是裏麵穿的內褲和胸罩。”看了一眼貝茜，“怎麽衣服都穿好啦？”盧比看到英子她們已經給貝茜穿戴得整整齊齊，並且是那樣的合體、平展沒有半點皺褶。想說：“算啦，別再折騰她老人家。”但轉念一想，這兩樣東西是貝茜很早以前穿戴的，已經有50多年了。自從來到島上，最初穿了兩次後就再也沒有穿過了。她不是不想穿，而是知道島上已經沒有條件讓她再穿了。這兩件之所以能一直保存到現在，並同她的壽衣放在一起，那就說明她想自己死了之後，還要體麵地回歸到自己原來的文明社會裏去。是啊！葉落歸根，何況人越老越思念自己的家鄉。她想自己的父母、哥哥們，也想自己原來的兩個兒子。
“快，再把貝茜身上的衣服脫掉。”盧比說罷，她們不解地看著他。
“叫你們脫你們就脫。”當聽了盧比又說了一遍後，才齊動手把剛穿好的衣裙又脫了下來。
盧比和英子一起把貝茜的內褲先穿上，接著穿戴胸罩。穿戴胸罩的時候為了打消她們的好奇，解釋道：“這是胸罩，也叫乳罩。包括內褲，他們也俗稱褲頭。在貝茜原來居住的那個地方，這兩樣是每個成年女人都要穿戴的。男子不戴胸罩，但內褲是一定要穿的。不穿人們會說你粗俗，而且會說你這個人不正常，鄉下佬。再說啦，你們想他們那個地方一個城市動輒幾萬、十幾萬人，在那麽多人的地方，你要找個位置坐下，或者不小心跌倒了，露出裏麵不該露的東西，那是很不好看，而且是羞人的。”
“哪為什麽貝茜沒說過讓我們也穿呢？”月兒問道。
“不是不讓你們穿。你們摸這布料？”盧比說罷，她們各自摸了一下。每人摸過後都無不驚訝地說：“好柔軟啊！絨絨的。”
“我們這個島上目前為止，根本做不出這樣的東西，沒有這樣的布料。貝茜不是沒有做過，而是穿上後實在不舒服。假如用我們的麻布做這樣的兩件你們願意穿嗎？”
“那倒也是。”蓮子說。
在盧比的幫助下，內褲與胸罩穿戴好了。兩個塌陷的茹房已經聳立了起來。雪青色的內褲和淡黃色的胸罩，猶如鑲嵌在雪白的玉體上兩道美麗的點綴，既得體又典雅。在使人產生神秘的遐想中，驚歎於天然與人工巧思的完美結合。月兒不由地失聲驚呼道：“哎呀，好美呀！”
月兒看到盧比他們一個個沉默的麵孔，知道自己不合時務的失態了。趕緊掩飾地捂上了自己的嘴。
“你們接著穿吧？”盧比說道。“穿好後英子、蓮子你們在這兒守著，蘆葦、月兒你們去幫露兒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