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朱董事長的葬禮
朱晨正的送別儀式定在周末,朱氏上下發布了公告,因為朱氏處於穩定的經營時期,不會因為朱晨正的死而給公司帶來太大的影響,而且之前朱晨正也有病,所以對外發布的公告也是病逝,對此很多人表示節哀。
魏研也低調地過來送別,帶上寬邊的大眼睛,彎著身子擁抱安琪:“要快點好起來哦。”
安琪點頭,同樣地安慰魏研:“都會好的。”
魏研與美娜對視,美娜聳肩:“嫂子,她就這樣,你不要介意啊。”
魏研搖頭,她怎麽會介意呢,嚴龍也是一身黑色西服,懷裏帶著他的小不點兒子,蜜意什麽都不知道,被穿了一身黑色帶在嚴龍身邊,看到媽媽,興奮地跑過去在過於嚴肅的禮堂裏,引來眾人的注目。
美娜隻好帶著蜜意到一旁:“怎麽了寶貝,想媽媽了嗎?媽媽再陪安琪阿姨兩天,就回去帶寶貝,好不好。”
蜜意摸著眼淚:“安琪會不會不好了,她都不帶蜜意玩,還有他們都說安琪阿姨要成為二舅媽了,外公不同意,在家裏砸了好多東西。”
美娜求問地看著嚴龍,黑白分明的眼珠讓人無法拒絕。
嚴龍也是尷尬不已:“這種事本來不該他們知道,嚴昊執意要娶安琪,她媽聽說是倩蓉的女兒,怎麽都不同意,爸爸也不答應,家裏鬧得有點小厲害,嚴昊在外麵喝了酒,跟爸爸發脾氣,所以爸爸一時沒掌控住,就讓他們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醒後的美娜比正常人更加敏銳,什麽都瞞不過她。
美娜也頭疼:“現在安琪的情況離不開人,她這樣嫁到我們家,也確實麻煩,我不會因為是同學,就替她說好話,我媽媽嘴巴那麽毒,她過去一定受不了,跟嚴昊媽媽一起住,她媽媽的偏見一定不會好好對待安琪,安琪的命真有點慘。”
朱安南走出來,大眼盯著頂棚,他不會說自己來求和的:“謝謝你,嚴美娜。”
嚴美娜瞪了他一眼,一肘子上去頂在他肺上:“你媽沒告訴你,裝逼會被雷劈。”然後抱起蜜意,“記住哦,媽媽說的,以後不要學這種人,就叫不學無術,找男人,也不要瞎眼找這種,否則媽媽拿掃把把你轟出去。”
朱安南錯愕,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他拋棄自己想求和的想法,並堅決認為自己傻了才會來主動道歉,不過,有的事情,他還是需要交代一下:“如果嚴昊願意娶我家安琪,通宇董事會會負責所有的費用,保姆和醫生也由我們這邊負責,婚後的房子可以在朱家,也可以單獨買一棟,不會給嚴家帶來一丁點麻煩,但求婚禮隆重奢華,朱家不奉承‘低調’這種沒意義的東西,要嫁就大大方方的舉行婚禮!”
嚴龍被嗆了一口,他也憤怒不已:“你是說嚴家沒錢,放心,朱安琪會隆隆重重地嫁給嚴家老宅,打開正門歡迎,所以的花費一定要最奢侈的,至奢華的,訂金會是888萬的吉祥數字,但願朱家接得起。”
朱安南勾唇一笑,輕蔑極了:“戀愛中的人果然沒腦子,等待朱家的好消息,我會幫我家安琪準備好,等待你們迎娶的那天。”他勾勾手,對著非非說:“來,兒子,爸爸帶你去玩。”
非非果真捧著玩具和朱安南一起走了,扭頭對嚴龍擺擺手:“爸爸,我跟我爸爸出去玩一會兒,不要跟媽媽告狀哦,我會很乖的。”
美娜環胸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她推推哥哥:“你的智商似乎很低唉,兒子到現在還沒搞定?到底是朱安南對你兒子付出真心了呢,還是你壓根把功夫都用在幫非非製造妹妹身上了啊。”
嚴龍頭大,這個非非還真得什麽都說,也隻能說明美娜跟非非玩得好,可是這個兒子跟誰都玩得好,唯獨跟他不熟,這不是很奇怪嗎?完了,魏研吩咐過,一定要把兒子安全帶回去,這個朱安南又在搗蛋。
“兒子,我的兒子……”
嚴昊把安琪的雙腳泡在中藥中,他每天都做相同的事,可惜,安琪從來沒有正視過,她抱著懷裏的玉玩耍,偶爾對著安琪說一兩句悄悄話,她其實認得人,有一次她就對嚴昊說話:“你長得真好看呢。”
嚴昊想過,有人這麽說過他,是他媽媽,媽媽說他長得好看,然後萬分嫌棄地把他推給嚴美娜的媽媽,媽媽說:她不會養一個漂亮的兒子,她要的是一個會咬人能打架的兒子,他擁有了所有媽媽喜歡的特質,人生卻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快樂!媽媽依舊會跟爸爸見麵,甚至為爸爸自殺,他終究是一個人過活!
“你怎麽哭了,很難過嗎?”安琪安慰他,她甚至叫來保姆,“你看這位先生哭了呢,快給他拿藥!”
保姆為難地看著安琪,她也不知道怎麽解決,隻好為難地喊一聲:“大小姐,不要這樣,哭不需要藥,要不,我把你的藥拿來給你,你也快到吃藥的時間了。”
嚴昊之前不知道保姆是這麽對待安琪,一瞬間發了脾氣:“你,fire了,可以走了。”
保姆委屈極了:“大小姐……”
“走,在等工資是嗎?”嚴昊從錢夾裏拿出所有的票子全部塞在保姆懷裏,然後推她一把出去。轉身對裏麵害怕躲起來實則看情況的傭人們說道,“你們不想做的,可以一並離開。”
傭人們紛紛避走。
朱安南從拐角走出來,擦擦鼻子下端,吩咐管家:“叫所有的人以後都必須尊重大小姐,做不到就像嚴昊說得那樣,攆出去,還有,請江秘書回來吧,我想沒有誰比他更能照顧好安琪。”
管家看著朱安南的臉色擔憂地問道:“那大少爺那邊……”
朱安南瞧著樓上整日悶酒的那個人,他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上,還能做什麽。“我哥不會反對的,按我說的去做。”
管家又說:“最近在外麵有一個人一直要見大小姐,他說是大小姐的朋友,可是,大小姐現在的情形,如果被媒體看到,恐怕會炒成一鍋粥,所以一直沒敢放進來,二少爺您的意思呢,或許他能喚醒大小姐的記憶也說不定呢。”
朱安南想了想,那天在新野公司門口,應該有看到,帶著陽光的笑容,看著很清爽的感覺,一點雜質都沒有,就像之前的安琪。“約個地方,我們見個麵吧,如果我們談好了,以後大小姐跟他見麵就不需要攔著;如果沒談好,他自己也就不會再出現,就不用擔心了。”
安琪每天做得功課,是給爸爸擦幹淨,她喜歡看著爸爸的每張笑臉,不過,她最大的興趣是每天跟爸爸說話,爸爸不聒噪,總是安靜地看著安琪,微笑著,甜蜜著的,安琪也會抱著爸爸睡覺,是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陳浩就站在她的身後,空空的衣袖在風中搖擺,他失去了一條右臂。
“她就是這樣,你看到的,我爸爸走了之後,從醫院醒來,她的記憶就停在某個階段,大家誰也撼動不了她,我想我們,我們可能緣淺,相處的不多,所以無法喚醒她的以及,如果你能喚醒更好,隻是我要提醒你,她的心髒不好,如果她想起來,她的爸爸是因為她才死的,你說她會不會自責而死?”朱安南把分析說出來,不是他不願意,而且安琪的情況一點都合適,他也想過了,安琪就安琪吧,好歹是朱家的骨血,他沒有妹妹,就當做尋找失蹤以久的親情吧。
陳浩點頭,他明白裏麵的關竅,沒有人希望安琪去冒這個險,他更加的不會,那趟回大陸之旅,就是一個單純的夢吧,活在他心裏,拿著皺巴巴的飛機票。他握得更緊,最後一次詢問:“你們會很好的照顧安琪對嗎?”他們才是安琪的親人,這個世界上對待安琪最好的人。
嚴昊捧著新鮮的花,單腿獻給安琪,安琪微笑地接過,放在鼻子下輕嗅,她晃晃手裏的花:“很香呢,謝謝你。”露出白白的八顆牙齒,如果身披白紗,她會是很漂亮的新娘,一點都不會輸給那麽明星們。
陳浩知道,他已經輸了。“他們結婚是多久,我能參加嗎?”
朱安南點起一支煙,遞給陳浩一隻,自己點上,火星一點繚繞中,他得到了短暫的滿足。“你覺得你還需要更撕心裂肺一點嗎?”他對視陳浩,他的眼神一向犀利,多少人擺陣而來,何況是從來沒在商場上呆過的陳浩,這點心機,他會有所欠缺。
陳浩果然擺陣,他擺弄著香煙,來回轉動,直到那點棉花碎裂在手中,煙蔑子散了一手,他說道:“也對,我應該隻需要祝福就可以,隻要安琪能夠幸福。”
“安琪現在的一個月醫藥費是你保安工作的十倍工資,她需要請專業的護理人員,而且有心髒病,而她自己又沒有自我照顧的能力,需要24小時的看護,如果你想看護安琪,就沒有錢給她治病;如果你想給她治病,就沒有時間去照顧她,一個保安和大小姐是沒有愛情可言的。”朱安南不介意在繼續刺上一針,一個聰明人不該聽了這麽多,還沒有反應,他想說完這些,陳浩應該知道怎麽做。
陳浩把揉亂的煙頭想扔在垃圾桶裏,可是找了很久也找不到。
朱安南看穿他的窘迫,叫來管家:“把這個煙蒂處理掉。”一個很精巧的花瓶,手一碰,居然是收納盒子。
“安琪有肺炎,醫生囑咐不能聞到煙味,收納瓶子能夠吸收和處理好,而且不會影響她的健康,別看這個房子,都是被處理過的,所以安琪才能安心地繼續住在這裏。”
“我懂你的意思,我會消失的,消失的很遠很遠,直到你再也見不到的地方,直到再也無法看見安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