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六 浙派古箏!(求訂閱!)
三天很快便過去了。
這三天里,李文音便再一次的忙了起來。
排練,走場,審查各個環節。
演出的地點不止一處。
這次的演出,也再一次突破了音樂會的固有印象。
這是一次流動性的音樂會!
首場位於富春江畔山林之中。
這裡的演出不會持續很久。
伴隨著優美的景色,一行人會乘坐大號的畫舫,順著富春江進發。
畫舫中,有隨行的樂師進行路上解悶的演奏,也讓這些音樂家們體驗一把古時候富家貴公子的生活。
直到白塔公園附近登錄,然後乘車來到西湖岸邊。
整個行程時間,佔據了一整天,演出,也貫穿了一整天。
因為不適合直播且需要剪輯,也就沒有進行直播與宣傳。
這天中午舉辦過宴會後,一行人便坐上車,準備前往杭州富陽區的富春山。
「今天這吃的可真好啊!」
從西安來到杭州,最明顯的就是飲食變得不一樣了。
浙菜的特色便是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
浙江一向被成為魚米之鄉,這裡的雞鴨魚肉可以說是非常細嫩了。
所以,在取材的時候,選擇當地時令特產為特色,用最鮮活的食材保證原汁原味的鮮美度,柔嫩的原料保證口感,精細的製作,選取最精華的部位來保證菜品上乘。
簡單來說。
上流。
高端大氣上檔次。
而且烹飪方法幾多,味道鮮美為主,反而讓這些外賓們更能接受。
想來,很多國宴會以粵菜浙菜為主菜就可以理解了。
「是啊!我現在還記得西湖醋魚的味道。」
瓦爾茲聽到埃布爾教授的話,也忍不住回味起來。
「一開始剛端上來的時候,那種熱醋臭臭的味道還讓我有點抗拒呢,但是一吃過後,是真的香!」
「是啊,可惜沒辣的,我倒真有點懷念起西安的那個辣味了。」
「哈哈哈哈哈!!!」
雖然被辣雞,但很顯然,埃布爾教授還是愛上了辣味的快感。
在疼痛的刺激下,大腦會補償性質的分泌多巴胺。
吃辣的快感也就從此而來。
所以,很多忍受的了辣味的,經常會有人覺得「無辣不歡」!
「埃布爾教授,那你回去以後可就沒地方吃這麼有辣味的了!哈哈哈!」
聽聞阿貝爾的調笑,埃布爾教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沒事,大不了到時候申請個合作項目,然後來華國找李帶我吃不就完了?」
「哈哈哈!」
聽聞埃布爾教授的話,幾名音樂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我也想去申請個什麼聯合項目了。」
幾名音樂家互相看了看,都是一陣意動。
華夏大地廣博的各色音樂文化,本就讓這些音樂家們迫切的想要仔細研究。
更何況.……
這些當地美食,實在是太好吃了。
東坡肉,醋魚這種大眾聞名的自然不必說,蜜汁火方的白蓮青梅櫻桃搭配金華火腿,與哈密瓜夾西班牙伊比利亞黑豬火腿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風味上卻大相徑庭,非常霸道。
拔絲蜜桔,湯糰,粽子。
尤其是對於埃布爾這種喜愛甜食的外賓來說,這裡簡直是另一片天堂。
「真的,不開玩笑。」
瓦爾茲笑了笑,對李文音說道。
「我覺得真的可以去申請一些深度合作的項目,很有這個必要的。」
「是啊!!」
阿貝爾也笑著說道。
「李,你要知道,有你存在,華國肯定是未來音樂的發展中心,東方學派這個新派系也非常值得我們研究的,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華夏民族如此多元化,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這裡真的相當值得學習。」
「那可太好了!」
李文音不由得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如果這一次的音樂交流可以促使各方面多方協作發展,那麼絕對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承認。
在音樂領域中,華國音樂頂尖扛把子無疑是李文音。
高層天才很多,競爭激烈的情況下,高端力量不是很缺。
就李文音一個人,就可以壓著整個西方吊錘。
但往下看,中高層,中層,稍微就差了那麼一些,尤其是在學生的教育上,華國很多新穎的音樂科學發展的較晚,尚在探索的路上。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指揮大系,音樂治療等等。
目前華國的指揮大系,也就只有京城上滬兩所大學有所設立,而且尚在探索階段。
音樂治療那就更不用說了。
有道是摸著別人過河。
有交流的機會,去加速這個追趕發展的過程,無疑是好事。
「既然都有這個想法,那之後大家可以商討商討具體的可行性,然後回去試著申請一下,看看能否建立合作關係。」
李文音沒有將話說的太滿。
「如果真的能建立合作關係,那簡直就太好了!!」
「哈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瓦爾茲與阿貝爾看起來似乎都很高興。
如果趁著活動的時候,可以邀請李文音去各自的大學上課,也絕對是賺了。
更何況,無論是李文音,還是華國大地這多樣的民間音樂,無論是哪一點都足以讓這些人下定決心建立雙方合作關係,更何況現在是買一送一。
這就更不需要思考了。 ……
一行人聊著聊著,便也即將來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還得上個船,再次前行近一小時,眾人也都來到了山腳下。
這裡風景宜人,空氣濕潤。
頗有種超脫塵世的美感。
著名的國寶級文物「富春山居圖」便是描繪的這裡,被譽為畫中蘭亭序。
清澈的江水岸邊是翠綠的植被,山峰並不很高,但山尖依舊被雲霧所環繞。
清晨起來后,隨著高升的太陽,金紅色的光慢氤氳在森林之中,景色美麗的令人心馳神往。
有時候也真不怪古人奇葩,明明是群居動物卻便要「特立獨行」般的找個山疙瘩隱居起來。
沒辦法。
這景色實在是太美了。
山中並不缺少植被,植物的生長很蔥鬱,潺潺流動的江水中還有數不清肥美的魚。
不僅很輕鬆就能自給自足,更能有這樣富有詩情畫意的生活環境,與聖賢對話,與音律交流,這樣的生活.……確實有點小資。
雖說一行人在山裡,但其實,這裡作為著名的景點,也是有留下來的人文景觀。
接待處的各方面準備也沒那麼麻煩。
早上吃過這裡最地道的早餐后,一行人便在航拍機與攝像機的拍攝下來到了江邊。
畫舫早已等待很久。
這種裝飾精美的木船有大有小。
而李文音準備的,自然是最好的,甚至大的不像是印象中的畫舫。
雙層畫舫看上去裝修精美細膩,寬闊大氣,富有民族風韻。
「這船……」
走上船后,外賓們好奇的撫摸著船身各處。
「還挺有意思的。」
在船頭高高揚起的木欄頂,雕刻著兩尊成雙龍戲珠式,活靈活現的龍頭,龍身的欄杆綿延到一個令人舒適的長度,便高高揚起兩條龍尾。
欄杆上雕刻的四肢五爪也細緻入微。
畫舫一層被精緻的垂簾隔開,二層則是半敞開。
進到船內后,大家赫然發現,在船的最里,有一名琴師坐在台後,珠簾垂下后,琴師的身影若隱若現,看的不那麼清楚,但也並沒有多麼模糊,有一種神奇的朦朧之感,恍若霧裡探花。
雅座三三兩兩,泡好了大佛龍井。
浙江是產茶大省,華國的名茶之鄉。
這裡的茶葉種類繁多,味道各異卻各有特色,鮮爽甘醇,色澤瑩潤,香氣持久。
這次的接待並沒有選用耳熟能詳的西湖龍井,而是選用了略帶蘭花香氣,典型高山茶風味的大佛龍井。
順著琴師身旁微微燃起的香,這樣的感覺如夢似幻。
上流。
別說這群老外被忽悠的一驚一乍了,哪怕是華國本地的工作人員都直呼會玩。
彷彿真的回到了古代,成為一名貴族公子。
閑暇的時候,乘坐畫舫,聽著琴師彈琴,品著香氣撲鼻的茶水,於美麗的富春江中橫渡而去,興緻來了,甭管是否肚裡有墨水,還能吟詩一首以抒情懷。
「MD,就這配置,不吟詩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張瀟撓了撓頭,忍不住小聲跟著阿爾扎克BB了起來。
阿爾扎克愣了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華國古代貴族的生活嗎?」
「差不多吧,反正都沒在那個年代帶過,現在的很多東西都是根據遺留下來的文獻書籍,加上後人遐想才得來的。」
張瀟的話可以說是很油滑了,對於這種很容易被杠的話題,還是不要說的太滿。
「.……你們華國的古人可真會玩。」
阿爾扎克咂了咂嘴。
有錢人都挺會玩的,只不過,很多時候,更看玩的怎麼樣。
奢靡頹廢,搞點陰間的操作,那隻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而對著山水遠歌,尋求人與自然的天人合一,與和諧對話,提升自身的素養與內涵,品味精神世界的會玩,這才更有價值,對得起所謂「貴族」的身份。
華國古代的貴族精神,為首的永遠是文化道德的修養,抵禦物慾主義的誘惑,不以享樂為人生目的,培育高貴的道德情操與文化精神。
社會的擔當,自由的靈魂。
或許因為身為貴族,所以必須擔當一些必須做的事,也因為承擔了應該擔當的擔當,才會被稱為貴族,貴族是否「貴」,在於每個人的心靈與道德,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后,所謂的貴族,在古代的華國,便是形容品德高尚的精英。 ……
「來,嘗嘗這個茶。」
李文音非常紳士的微微伸手示意,親自示範喝茶的方式。
老外們也有樣學樣。
「這個茶,是大佛龍井。」
李文音對老外們講起了茶葉中蘊含的文化與故事。
「曾經,有一名婦人,住在大佛寺旁的村莊,有一天,婦人去大佛寺祀夢,忽然就在夢裡看到大佛突然活了過來,走到大殿外,摘了幾顆樹芽泡飲,芳香撲鼻。」
「婦人醒來后,想著極為真實的夢,便來到夢中大佛摘樹芽的地方,依法泡製,果然香味醇厚,所以,這個茶,也被稱為大佛茶。」
聽聞手中的茶水,還有這樣玄奇的傳說,外賓們便忍不住再一次品嘗起來。
歐洲有喝茶習慣的人也不少,但絕大多數更喜歡喝紅茶。
或者說,大部分只有紅茶。
全發酵的紅茶更加便於航運與長時間儲存,但綠茶這種未經發酵的茶,這群老外還真是很少喝。
撲鼻的香氣浸人心脾。
「富春江,其實就是錢塘江的中游。」
李文音的話,讓外賓們更好的去感受這養育了一方人的水土。
音樂是什麼呢?
音樂是從人們的行為中誕生的。
生產勞作,學習感悟,觀賞天地,宗教祭祀。
無數獨特的符號,才會拼湊出獨特的音樂。
「之前在華山音樂會中,大家聽的古箏曲,屬於秦箏。」
話題饒了一圈,重新回到了音樂上。
李文音的話讓外賓們頓時感興趣了起來。
畢竟,琴師就端坐在簾后閉目養神,看的人們一陣心痒痒,只想讓琴師趕緊彈點什麼,符合這樣的意境。
「而我們浙江,也有自己獨特的古曲與古箏風格,被稱為浙派箏!」
同樣是箏。
但從北到南,無論是風格,還是曲調,都完全不同。
簾后的琴師,便是李文音託了不少關係才找來的浙派古箏大師,王昌元。
浙派箏,與浙江本地說唱音樂「杭州灘簧」有著很濃厚的關係。
當時的箏,常在灘簧中作為伴奏樂器,進行「加花」演奏。
例如「四點」演奏法,其他流派的箏樂就完全沒有浙派的箏樂用的那麼突出與明顯。
活潑明快。
而浙派的風格,與江南絲竹也是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琴師已經擺好了架勢。
音樂家們凝神看過去。
一種樂器的流派,不同之處絕對不僅僅在於文化與樂曲風格,更多的還會有彈奏習慣與技巧運用的方式。
看過了北方的秦箏,外賓們對於這即將演奏的南派箏樂,有了濃濃的期待感。
輕輕的,王昌元的手動了。
淡雅的音色響起,外賓們卻眼前一亮。
這手法,果然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