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一 可怕的不是無知,是不自知。(求訂閱~)
辯論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馬上到了開飯的時間。
開飯或許不是很恰當,應該用「宴會」來說。
反正大佬們的聚會,基本經常就是中午來頓宴會,下午交流交流,下午來頓宴會,晚上聽個曲兒,然後再來頓宴會。
午宴,晚宴,夜宴。
你說這幫大師們,好不容易來自家一趟,肯定要好好招待啊!
華國可是禮儀之邦,得讓嘉賓們賓至如歸啊!
怎麼可能讓人連飯都吃不飽呢?
吃,吃就完事了,吃大碗的!
大師=乾飯人。
「先吃飯,哈哈,先吃飯!!」
李文音與布里克本來辯論的很激烈。
但一聽說馬上要吃飯了,便趕緊勾肩搭背的來到宴客廳中。
「對對!哈哈!吃完飯再吵!」
布里克笑開了花。
不得不說,來華國這一趟,布里克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刺激。
食物的刺激,文化的刺激。
就很刺激!
大罌弟國的飲食吧……emmm咱們不能說不好。
但吃了幾十年很顯然是會習慣會平淡的。
突然來了華國以後,上來就是京城美食,陝西美食一條龍不同風格的服務。
現在又來到了浙江這裡,品嘗風格味道完全迥異的另一種菜系。
像極了非馬服手游開寶箱的感覺。
每一次十連抽都是完全不一樣的驚喜。
「讓我康康今天又有什麼新寶貝~」
布里克坐在座位上,鋪好餐巾,準備好刀叉,時刻準備開飯。
其餘的音樂家們也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我真的覺得,你們來華國,也要體驗一下華國的筷子。」
李文音神秘的一笑。
「咱們出來玩這麼一趟,肯定要多體驗體驗以前沒體驗過的體驗,對吧?」
「嗯嗯!是這麼個道理!」
拉森眼前一亮。
體驗當地的民俗,自然是遊行最有趣的一環。
「來來,給我們換一下筷子!」
在幾名音樂家們的要求下,服務員便換上了筷子。
有不少音樂家,倒是會用筷子。
雖然並不熟練,但用來吃飯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布里克明顯就有點傻眼了。
李文音教了半天,還像是一次性拿了兩根筆在寫字。
那筷子的頭和頭完全就分不開。
「哦!謝!」
菜品很快就端了上來。
布里克麻了。
經典的東坡肉,龍井蝦仁。
茄汁魚卷,干炸響鈴。
看了看蝦仁.……
滑溜溜的一看就不好夾。
轉過看東坡肉……
布里克眼前一亮。
我可以用筷子插進去,然後串出來!
我可真機智!
哈哈!
於是……
布里克也顧不得什麼紳士行為,什麼禮節。
當下是不讓自己餓著才是正事。
這些菜做的看起來太TM好吃了。
軟而不爛的東坡肉,確實對布里克很友好。
輕輕的碰上去,有些Q彈。
找好角度,將一根筷子扎進去,假裝用另一隻筷子去夾。
還行,扎進去並不需要多費力,扎進去以後肉也不會散。
軟而不爛。
周圍不太會用筷子的老外們有樣學樣。
而會用筷子的老外們看著身邊的朋友們全都奔著肉去.……
「我也嘗嘗.……」
一時間,最先消滅乾淨的……居然是這個東坡肉? ……
但消滅完一種比較好夾扎的菜……
接下來的菜頗有些令人頭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難這幫用筷子的老外。
上來的菜……是肉汁盤菜!
玉環漁家十八碗!
盤菜含有大量維C,多種營養胡蘿蔔素,硫胺酸抗壞血酸、水量蛋白,鈣鐵磷等等,是一道非常健康的蔬菜。
而肉汁也賦予了盤菜相當的美味。
特別是在這種酒宴中,是極好的解膩解酒的蔬菜。
但.……
滑溜。
澆上了肉汁以後,多少變得都有些滑溜。
擅長用筷子的華國人自然感覺不到有多不好夾……
但完全苦了這群老外。
會用筷子的老外中,就以卡爾隆德最為熟練。
當年在川蜀,可是用了好幾年的筷子!
就算在辣子雞里精準的挑出肌肉都相當的簡單!
這一頓可給卡爾隆德吃嗨了。
「咦?你們怎麼不吃這個蝦仁,這個蝦仁超好吃。」
卡爾隆德不斷的吃著,好奇的問向布里克。
殊不知布里克在心目中早已給自己罵了八百遍。
「哦,我覺得還是那個東坡肉好吃!」
布里克很淡定,強撐著自己的面子。
「這個菜真的很好吃。」
卡爾隆德不住的夾著肉汁盤菜,吃的那叫一個香噴噴。
「哦,還有這個蝦仁,真的像水晶一樣,吃起來非常有彈性,味道也非常棒。」 ……
我吊你M你快把我的蝦仁給我放下!!
再吃都快被你吃沒了!
布里克快被氣死了。
終於,相比於臉面……
「真的嗎,那我一定要嘗嘗。」
布里克面不紅氣不喘,順手就拿起了叉子,放下了筷子,動作嫻熟自然,似乎在大腦里演練了很多次。
「嗯嗯!這個蝦仁是真的不錯!」
然後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
「是吧!哈哈哈!」
卡爾隆德快笑死了,但看破不說破。
「來,布里克先生,您試試這個,Newjiaohuachicken。」
為了讓外賓更好的享受美食……
新派叫花雞在做好后,被師傅分解,脫骨,最後只留下雞肉。
盛在盤子里后,無論用什麼餐具都能很輕鬆的吃。
「Newjiaohuachicken?」
布里克嘟囔了一下。
「古怪的名字。」
一旁的服務員差點笑出來。
但還是忍住了。
Beggar』schicken什麼的……
你看,乞丐雞和叫花雞感覺是不是不太一樣? ……
李文音總覺得,全解釋不太好。
反正你吃就完事了。
「李,晚上準備了什麼演出嗎?」
「沒!」
聽聞卡爾隆德的問話,李文音搖了搖頭。
「先在這裡遊玩遊玩,演出不急。」
「嗯嗯,不急不急!」
布里克吃嗨了。
「有這個Newjiaohuachicken就行,這個真好吃。」
「是啊!」
伊萬滿意的摸了摸肚皮。
大佬們聊天的時候,伊萬就一直在吃。
現在酒足飯飽,心裡一陣陣的滿足感。
李先生果然是最好的國際友人啊,這招待的,簡直沒的說!
想到這裡,伊萬豎起了大拇指。
「李!你真山炮!」
「謝謝,謝謝!」
李文音翻了個白眼,已經不想再去糾結了。
躺平吧,我就當你是誇我的。
「你也很山炮,你老山炮了,你最山炮。」
「哈哈哈!」
伊萬覺得李文音在謙虛,反過來誇獎自己。
這就是華國文化中的「禮尚往來」嗎?
從小,伊萬就決定做一個禮貌的小伙。 ……
「都山炮!哈哈!大家都很山炮!」
「.……」
喜聞樂見的,服務員再一次的愣住了。
甚至有點傻眼。
總感覺這「山炮」不像什麼好話,這怎麼還罵起來了? ……
看了看哈哈大笑的伊萬,看了看臉色發黑的李文音,看了看傻眼的服務員,又看了看開始好奇的學起「山炮」隨聲附和的外賓們.……
工作人員們是真的蚌埠住了!
隨行這段時間……這樣的情況可不止一次發生了!
「王哥?這.……這?」
一名服務員傻眼了,忍不住小聲的問身邊的王哥。
接待外賓,各方面的準備肯定要周到。
無論是從住宿,飲食方面,還是健康方面。
而王哥便是這次接待外賓中,隨行的醫師。
「淡定點!」
王哥憋著笑。
「小劉,咳咳,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放心吧王哥!」
「那我就跟你細細道來……」
於是,王哥便在小劉耳邊嘀嘀咕咕,將李文音教伊萬學中文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雖然李文音自己沒說。
但伊萬的這個大嘴巴,每次炫耀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句.……
「牛B吧!!這是李文音教我的!!」
然後謙虛的說道。
「雖然我知道我本來就是個瓜娃子,但一切還是離不開李的教導啊!」 ……
長此以往,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了李文音「好心的教」伊萬學中文的事情了。 ……
就只見小劉臉色逐漸從疑惑變成震驚,再從震驚變成竊笑,然後一起捂著嘴巴偷笑。
「那王哥?你們就真沒人跟伊萬先生解釋一下嗎?!」
「嗨!解釋個啥啊?!你笨啊!!」
王哥露出了「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
「李文音先生與伊萬先生本來就是好友,他們之間互相鬧著玩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明顯就是李文音先生惡搞好友嘛!什麼時候揭露肯定是看李文音自己的,咱們上去摻和什麼?!」
「這.……」
「這什麼這,好好學著點,這就叫看破不說破,大家都有面子,對吧!!」
「萬一你上去跟伊萬解釋了李文音教他那些中文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伊萬肯定惱羞成怒啊!」
「惱羞成怒的伊萬,你猜猜最後會把火發給誰?」
「中槍的最後不還是你啊?只有你才會變得裡外都不是人!」
王哥的話讓小劉茅塞頓開。
「厲害啊,王哥!」
「嗨!這就是最簡單的人情世故!」
王哥的眼神深邃了起來。
「有時候吧,別人說什麼話,沒必要去糾結,跟你又沒關係,沒必要上去就顯得你能,這樣能杜絕很多爭端!」
「不虧是王哥,境界就是高,這都是智慧啊!!」
「哈哈哈!哪裡哪裡。」 ……
吃飽喝醉后,也便來到了晚上七點。
乘著車來到景區中欣賞美麗的西湖夜景。
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在初秋的夜晚里,也顯得格外動人。
瓦爾茲伸展著身體,忍不住說道。
「這裡的景色可真美,讓我靈感不斷的湧現,我都忍不住寫下一段旋律了。」
「哈哈,我也是!」
阿貝爾笑了笑,卻搖了搖頭。
「想寫,但心裡的旋律卻還是不滿意。」
「哈哈,我也一樣!」
瓦爾茲微微一笑。
「這樣的夜景,如果能加入一些當地音樂的特殊顏色,一定會讓整體的畫卷變得更美,但可惜,我對這裡的音樂並不了解。」
「說的是啊!」
阿貝爾忍不住嘖嘖道。
「我現在就忍不住想要學習這裡的音樂,然後將印在腦海的這一幕夜景給寫出來。」
「是啊,豎琴像是微微泛起波瀾的湖面,三角鐵輕輕的叮噹響,彷彿這神秘的夜色,配上少許微弱的弦樂打底,讓長笛悠然揚起,就像是此時吹來的微風一般。」
指揮家瓦爾茲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彷彿從西湖夜景中脫離,站在了指揮台上,細數著一樣樣的樂器分部。
「單簧管輕柔的抬起,然後讓長笛接上高音區,配上輕輕的圓號低音打底,豎琴與弦樂做分解和弦。」
阿貝爾彷彿也站在指揮台上,閉上眼睛,與瓦爾茲交流著內心的想法。
「讓弦樂高音急促,豎琴琶音,就彷彿波光嶙峋的湖面,大號沉重的低音並不搶戲,但卻彷彿這湖底神秘的黑暗。」
「像是一則神話,更像是傳說。」
睜開眼睛,瓦爾茲與阿貝爾相視一笑。
景色之美,也是美學。
在這樣大自然的美學渲染下,藝術家們總是會腦中閃過無數的靈光。
對於李文音追捧的形式美學,不由得感觸更加深刻。
「這一次真的是來對了!」
瓦爾茲大師忍不住長嘆一聲,突然感到有些荒唐的笑了笑。
「真沒想到,我鑽研音樂這麼久,居然會在這個年紀,會在這裡有更進一步的突破!」
「是啊!」
阿貝爾贊同的點了點頭。
到了這個層次,音樂的基礎早已紮實無比。
對於不同文化,對於不同風俗,這種對於「不同」的敏感,才是更好提升的方式。
「我最近研究華國文化的時候,學到了一個詞。」
「坐井觀天!」
阿貝爾輕嘆一聲,緩緩說道。
「意思就是.……對於真理來說,我們就像是困在井底的青蛙,看著上邊的天空,就以為這是天空的全部,有朝一日,我們這群青蛙爬出井中,才真正的能看清這個廣闊的世界!」
「沒錯,哈哈,我們所有人都是青蛙。」
瓦爾茲一愣,旋即哈哈一笑。
「青蛙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了青蛙,卻驕傲的認為自己窺得了整片天空,不知道自己是青蛙。」
「這個世界還有更多我們不了解的音樂!一想到在後半輩子這最後的人生里,還有那麼多神奇的音樂等待著我去學,我就只感覺人生變得如此燦爛!」
兩人的交談,盡顯真正大師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