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洪立的私生子?
紅榜既出,有家歡喜有家愁。
“這東極學院成立一個甲子都還是有餘,官來官往,花開花謝,何時輪到你這洪老。。。”
看到洪立,這到嘴的洪老頭子,叫孟疑硬生生憋了回去。
“是啊是啊,這隨處撿來的人,怎麽就能破例進入內院,他連考核都是並未參加。”
隨聲附和之人都是榜上無名之人,外院,內院,一字之差,雲泥之別,外院說得好聽是掛了東極學院的名頭,說得好聽,也就是給內院處理後勤的地方,在整個五洲,都隻能算個二流的學院,外院之中,凡是有點誌氣的,卷土重來,能趕上五年一度的論劍大會,隻要能夠擊敗接受挑戰的內院中人,便是可以獲許進入內院。
“是啊”
“是啊”
人群嘈雜,多竊竊私語,高聲叫喊的幾人眼神偷瞄孟疑,不言而喻,孟疑笑著點了點頭,這些人更是變本加厲。
此刻,一道火光衝天而起,燒紅了彩霞,一刀入地。
“噠”
“噠”
“噠”
一人緩步走出,一頭紅發一瞬可與烈日爭輝。
“聽聞內院每五年便有一次論劍大會,今年年末正巧是第五個年頭,誰想去內院,在這嘰嘰喳喳算什麽本事,來!”
赤嶸沒有明說,如此偏袒的話語多說無益。
“這。。。”
眾人縮脖,這赤嶸的本事在場的各位可是都瞧見了,可那孟疑背景深厚,拋開執事的叔叔不說,人家可是宮裏有人,頂的一片天。
有幾個小子壯族了膽兒,挺著胸膛。
“紅毛的,你別嚇唬小爺,年末便是年末,那帶腳鐐的小子卻是連這東極的大門都進不得。”
“對,那小子不定是哪裏出來的逃犯。”有人附和。
聽得逃犯二字,赤嶸提刀而起,青筋漸露,大有一言不合開砍的架勢。
紅頭發被人說慣了,赤嶸也不在乎,這逃犯二字卻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得。
見赤嶸提刀,凶神惡煞,嚇得說話之人一縮脖,躲在了孟疑的身後。
“怎麽?洪導師,是孟某記錯還是啥,學院內,未經允許的私鬥,怎麽處理來者?”
洪立用手掌拍了拍赤嶸的肩頭,搖了搖頭,施以微笑。
赤嶸體內元氣流轉一滯,大驚,這洪立至少高出他兩個境界,才能使得如此。轉念一想,竟有人對他如此和藹,那時他還分不清,這和藹的笑意是洪立,還是天岐。
更為吃驚的乃是洪立,這赤嶸出刀雖隻有一瞬,可哪能逃過洪立的眼睛,幾乎和二階臉對臉的境界,短短幾日之內,竟一躍成了三階。火老鬼這回可真真撈著個寶貝疙瘩。
赤嶸收刀,退到身後,握在刀把上的手緊了些。
“你的性格太急躁了,不過,倒是和火導師性格很像哦”
赤嶸回頭,少女嫣然一笑,那一刹那,赤嶸仿佛墜入花海,一口,空氣泛著甘甜的味道。
“你好,我叫納蘭憐兒,請多指教。”
看著伸出來的蔥蔥玉手,回過神來,自己的手已經握上了人家。
初見時,鶯飛草長,依偎著光影,仿佛從喧囂中被一把攬過,擁入寂靜。春落秋雨,夏落冰,少年心亂如麻。
誰都沒有想到,紅蓮刀與赤焰劍便是如此相識。多年後赤嶸提起那芳心一劍,已經將他的魂帶走了一半,至於另一半。。。
看著愣神的少年,少女抽了兩下,第三次才把手抽了出來,背在身後,手指微涼,手心潮濕,臉頰燙的發緊。
“你也別太擔心,你朋友會沒事的,相信洪導師。”少女眼神錯開,頭偏向一側,說道。胸前的起伏快了些,一起一伏,狂風吹拂,樹上掛著的兩顆蘋果搖搖晃晃。
“孟疑,內院規定確實六十餘年不曾改變,但我洪立何時說,要將天岐收入內院?”
“洪導師莫不是糊塗了,不收入內院,難道當個砍柴的小童?”
“哈哈哈哈”哄笑聲四起。
下一刻洪立的回答卻讓孟疑瞠目結舌。
“不錯,我就是要天岐在我丹木堂中燒火砍柴,如何?可有一條規定,導師可自行決定內室童子?”
“這。。。”孟疑思索,還真有。
所謂內室童子,是照顧導師飲食起居之人,導師不傳道,不解惑,說白了,連個掛名弟子都算不得。
“姓洪的,算你狠”孟疑心想,隻能吃了個暗虧,禍從口出。
轉念一想,孟疑露出了掀起嘴角,本就不大的賊眉緊聚,鼠眼眯成了一條縫。
“洪導師說的是,倒是我考慮不周了,孟某這不也是為了新生血液謀個不平麽,唐突,實在是唐突了。”
好一個冠冕堂皇。
洪立冷哼一聲並沒將孟疑放在心上,孟疑是衝誰去的,他心知肚明,洪立未曾想,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一場鬧劇,琴斷弦,嘈雜的音色也就散去了。
一入丹木堂,一股藥香撲麵而來。各色藥鼎林立,叫人眼花繚亂。各人皆閉目,元氣滾滾湧入丹爐之內,額頭豆大的汗珠濕透了衣領不自知。
洪立一手背過,一手牽著天岐的小手,徑直的走過此處,天岐開始有些拘謹,生怕腳下的鎖鏈擾了人家煉藥。
洪立一笑,竟是拉著天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穿過眾人,走過長廊,走上台階,這些人竟沒有一人睜眼,甚至搖晃一絲的人都是沒有,唯有豆大的汗珠烈日之下自由奔跑。
洪立頭微微斜上傾,扶著山羊胡,眼睛半閉半睜,不時偷瞄一下天岐,看著天岐匪夷所思,有瞪大了的眼睛,洪立搖著頭笑容更勝。
雙手揮出,磅礴的元氣從洪立身體內迸射,盤旋上空,並未出現狂風大作,反而柔和,春意盎然。
入定的眾人一呼一吸之間,一股青草的氣息撲鼻而來,仿佛置身於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這氣息入肺,暢快無比。眾人緩緩睜眼齊聲道
“恭迎師尊。”
“師尊,這位是?”
開口之人身著青色道袍,胸前紋一青銅古鼎,鼎上懸浮四枚丹藥,這青銅古鼎象征著丹木堂的標誌,懸浮的丹藥是資曆的計量單位,四枚已是眾人中履曆最深。
“大師兄,莫不成,這是師尊在外的私生子?”
“哈哈哈”眾人大笑。
“是到好嘍,咱們師傅也不知何時娶妻哦。”
“你這臭小子,還調侃師傅了,當心炸爐。”
“你們都是臭小子”洪立說道。
片刻,洪立也跟著這些人笑了起來,在這些心愛的徒弟麵前,沒有一點導師的架子。
為首的大師兄看到了天岐腳上的鎖鏈,頓了一頓,片刻,微微一笑道
“小師弟,我叫知然,來這裏的年頭最久,你叫我大師兄即可。”
“小師弟,我叫。。。”
“我叫。。。”
眾人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看著天岐擺著手指頭用力的想要記住每個人的名字,惹得眾人哄堂大笑,仿佛沒見到天岐腳下的鎖鏈,仿佛,不知道天岐體內半點元氣都沒有。
煉藥之人,心係萬物,憂國為民,在那地上盤坐,大汗淋漓的是那春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落雨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