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千萬不能吃
“我還有一事，不明白”。王鐵匠說道。
“嗯？”黃婦仁抬了抬眉毛。
“老黃莊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這麽久恐怕糧食早已吃絕，四周別說飛禽走獸，連一隻蟲子都找不見，唯一一條去城中的路，必須要經過我們老王村，這麽長時間，你們，以何為食？”
王鐵匠目光堅毅，黃婦仁目光躲閃，飄忽不定，惡向膽邊生，忽然神情一改，咬牙切齒。
王鐵匠見此，心中更是篤定，眼中閃現出一絲憤怒，嘴唇都在顫抖，為了強壓下這股憤怒，他將嘴唇咬出了一個血洞，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
“老黃莊旁邊村莊的人呢？”
那黃婦仁掄起拐杖，王鐵匠頭上滲透一絲血跡下淌。
“王師傅和黃老蔫就是太聰明了，有些人又聰明又有能力，我能怎麽辦，隻好叫他們去死。”
“你和你師傅一樣，太聰明了，不過，也會要了你的命！”
“給我帶走！”
黃婦仁一聲令下，一擊重物砸落，王鐵匠暈了過去，天岐也被擊中了頭顱。
“啊”天岐悶哼一聲，頭垂了下去，表情做作略顯浮誇。
迎麵過來的大漢，將天岐架起來，天岐虛眯著眼睛，摸清了村中的路線。
這村中和老王村截然不同，每個人看著他們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是貪婪。
貪婪又空洞。
與老王莊村不同之處在於，這老黃莊的門前沒有火把，反而懸掛著，鑲嵌著一顆顆規則不一的石頭，那石頭上麵刻著字，雖然大多遍布劃痕，不過依稀可以辨認出，與那門前巨石如出一轍。
沒多久，天岐就被帶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屋，嗚咽的風聲在耳旁呼嘯，撕裂著木屑發出吱吱的聲音。
有人將他的手用麻繩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在這不大的屋子中有著好幾根木頭柱，木頭柱下有著散落的麻繩，窗戶被木板定的死死的，透不過一絲光線，門板關上之後，裏麵陷入一片黑暗。
帶著一股陰森。
在這樣一種環境呆久了，分不清晝夜，分不清時辰，再好的人也會發瘋。
就在這樣的陰森中不知道待了多久，窗戶的木板開始吱吱嘎嘎的響動，屋子內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哈”
天岐的脖子後麵像被人哈一了口氣，那股氣是涼的，吹得人整個後背都在發涼，天岐打了一個寒戰，身子不自覺扭動了一下。
那股風又吹了過來，原來是風，看來天岐背後有一處損壞的木板導致漏風。
那些人似乎對他背後的長匣不感興趣，連拿都懶得拿走，長匣與後麵木柱的摩擦聲，吱嘎，吱嘎作響，如同一個橫臥的棺，蓋子上下撬動發出的響動。
“是誰？”
黑暗中傳出一個女聲，短促又顯得極為緊張，從聲音來聽應該不過破瓜之年，瓜分二八稱十六。
在這空蕩蕩的黑暗之中，女子的聲音即便是有意壓得再低，在天岐耳邊也是聲振屋瓦。
天岐沒有回答她，因為他要先解開自己的繩子，先天罡氣遊走輕而易舉的斷開了麻繩。
那女聲有些著急，不斷的輕聲詢問著。
天岐體有先天罡氣不說，更是靈樞初開，聚集雙目，即便是再夜色中也如同白晝，看的清清楚楚，即便如此，那日在黑夜中都是沒有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影子，也正是如此，才讓天岐如此小心。
“姑娘，我也是被抓到這裏的”天岐答道。
那姑娘聞言，聲音戛然而止，並不懷疑天岐所說。
她告訴天岐，像天岐這樣從外麵來的，躲不過這一劫，和王鐵匠說的倒是相同，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到這老黃莊。
女孩長得很是精致，大眼睛忽閃忽閃，璀璨在眸子裏鑽過來竄過去。
過了片刻，那姑娘突然說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不過你要幫我。”
“怎麽幫？”
“一會我解開你的繩子，你要和我一起挖洞。”
“挖洞？”
女孩果真站了起來，褪下了那形如擺設的麻繩，原來，這女孩早就解開了繩子。
女孩躡手躡腳的走到天岐麵前，天岐則是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
女孩向後一仰，與天岐保持安全距離道：“你。。。”
“忘記告訴姑娘，我早都解開繩子了”。天岐道。
姑娘仿佛被戲耍一般，氣的麵紅耳赤，小臉粉中透著白。
姑娘叫秋水，黃秋水。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一甩頭來到了天岐的身後，天岐過去。
看著秋水熟練的躡手躡腳不禁有些發笑。
秋水拿開有陰風透出的木板，露出一個大洞。
天岐恍然大悟，原來要他幫忙是幹這個，女孩獨自一人便挖下了這麽一個洞，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陰柔的月光撒入，夜間正是人人閉門不出，挖洞的好時機。
天岐問起：“夜間挖洞，那東西找過來怎麽辦？”
秋水胸有成竹的說：“沒事的，這個房子很重要，是用來關押祭品的，所以石頭在四周放了很多，那東西不能接近”。
天岐拋出一份泥土道：“姑娘，你多大”
月光灑在小荷才露尖尖角，姑娘垂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褪去的粉紅直上耳根，低聲說道。
“不要臉。”
晚秋的秋水共長天一色。
天岐多的是本事，壓根不用如此費力的挖洞，不過，這些本事有著很大的局限性，比如，他理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嘎吱”
這是腳踩到門前那些木頭的聲音，有人來了！二人反映一致。
“糟了，他是新人！”姑娘壓下心頭的疑問緊忙用木板蓋住坑洞，對天岐焦急的說道：“一會他們無論給你什麽，你都不要吃，千萬不能吃”。
“吱嘎”
二人手忙腳亂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秋水奮力的用腳勾著近在咫尺的繩子。
正在這時，門，打開了。
兩個壯漢在門口把手，迎麵進來兩個婦人，提著籃子。
一婦人徑直的來到了天岐麵前，打開籃子，一股肉香撲麵而來，冒著騰騰熱氣。
天岐心頭一驚，這方圓少說百裏，不見走獸，河無魚，穴無獸，就連泥土之下，都找不來一個蟲子，這肉，從何而來？
王鐵匠所言非虛！
“啪”
碗碎瓷片遍地，五指印清晰，秋水嘴角溢著鮮血。
“小蹄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這肉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婦人掐著秋水稚嫩的臉頰就欲將整碗肉湯灌進去。
嘴裏不依不饒“今天你必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