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太上天尊降臨和天道封裝
天元界內。
哪怕在數十位道祖連番出手的恐怖大戰之中，投影著楚齊光的光影仍舊沒有消失或者被斷開。
甚至末劫道祖數次想要順手毀去，卻也被其他道祖或明或暗地阻攔。
於是他嘗試了幾次之後，便也暫時拋下這投影不管了。
這一方面固然因為他知道哪怕毀去了天元界的投影，在其他諸多羅天界內仍舊在放出同樣的投影。
另一方面則是他從其他道祖的動作中感覺到了大部分道祖在阻攔中所蘊含的意思。
『哼，都想聽一聽楚齊光接下來還要怎麼說嗎？』
想到這裡，末劫道祖的心中殺意越發洶湧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道頂天立地的仙門轟然開啟，散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濃郁靈機。
然後隨著一陣陣空間的漣漪，漫天仙光閃爍，萬條瑞氣升騰，億萬法寶匯聚，更有道道驚鴻衝天而起，如同將這世界一角化為了真正的天界仙境，甚至抵住了道祖們交手餘波導致的世界異化。
而在巨大門扉展開后的仙境之中，一道道仙神的身影伴隨著霞光和祥雲逐一降臨。。
來自天庭的大軍終於趕到了這天元世界。
紫電天君睜開眼眸，看著天庭十二部中那一位位往日里難得一見的大人物，看著那些平素里神秘莫測、高高在上的天君、神帝此刻卻像是個凡人一樣，全都緊緊盯著大戰爆發的方向，臉上浮現出震驚、緊張、憂慮……種種不同的情緒。
她心中嘆息一聲：『來了又如何，數十位道祖間的大戰，又豈是我等能插手的。』
想到這裡，她突然下意識地看向了那仍舊存在於投影之中的楚齊光。
看著投影中的楚齊光，紫電天君便想到是這個男人一手導致了今日的大戰，以凡人之軀引發了一場挑動道祖、波及宇宙、危及仙神人各層的潑天大禍。
紫電天君苦笑一聲，心中暗道：『楚齊光……你又有沒有想到你的那一番話竟然造成如此惡劣的後果？』
另一旁，一位天君看向玄幽神帝，苦澀道：「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眼前的大戰如同世界的變遷，宇宙的蛻變，似乎有成千上萬個世界在他們眼前不斷出現又崩散，數十位道祖的威能爆發出來，其中的鬥爭過程甚至能讓絕大部分仙神連看都看不明白。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天庭可以插手的範圍，只留下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他們的心頭。
特別是在面對這種即將波及整個宇宙的巨大事件下，這種無力感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久違的焦躁和不安，迫使著他們急於想要做出某種行動來挽回眼前的大禍。
玄幽神帝搖了搖頭，咬牙說道：「暫且……靜觀其變。」
眾多仙神聞言臉色各異，有的是鬆了一口氣，有的則滿是不甘，還有憂心忡忡對宇宙的未來一片悲觀的。
其中不少人也看向了投影中的楚齊光，看著這名引動大戰的罪魁禍首，他們的目光之中滿是惱火。
……
另一邊，就在天庭眾多仙神關注著道祖間的大戰時，絕大部分的道祖則在關注太虛道祖和剛剛降臨的天河道祖。
如果說在仙神們看來，道祖間的戰爭將決定宇宙未來的話，那麼在道祖們看來，太虛道祖和天河道祖此刻的動向，則對虛道宮的未來有著絕大的影響。
末劫道祖望著天河道祖背後那一閃而逝的門扉，恐怖的意志橫掃而過：「天河你瘋了嗎？竟然掀開天道封裝？」
破碎道祖哈哈笑道：「這老賊自己開啟時間螺旋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剝離天道封裝？」
末劫道祖的意志帶著一股寒意，化為道道凍結萬物的霜火掃出：「無憑無據，無稽之談。」
另一邊，太虛道祖的心緒也並不平靜。
若是單純對付天河道祖一人，她絕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情緒。
事實上哪怕同為道祖，哪怕天河道祖已經是七十二道祖中的頂尖好手，但若是單打獨鬥，他也仍舊不是太虛道祖的對手。
這一點無論是太虛還是天河，心中都已經非常清楚。
但當太虛道祖察覺到天河身上的變化以後，她的眼中也已經不復之前的淡定。
特別是聽到天河道祖體內傳出的說話聲時，太虛道祖的眼中更是驟然凝重了起來。
「天河……打開『門』的代價你真的明白嗎？」
太虛道祖冷冷說道：「你太愚蠢了。」
天河道祖淡淡道：「太虛，那時間螺旋的代價？你愚弄我們這麼久的代價呢？是你先觸碰了禁忌……」
就在兩大道祖的意志相互碰撞，無數的信息來回糾纏的時候。
億萬星光隨著他們的交流而閃爍起來，天元世界如同被無數個太陽點亮，又被無數個黑洞吞沒，劇烈的星空輻射掃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而就在這宇宙天災般的戰爭中，就在兩大道祖爭論的時候，天河道祖體內的那道聲音笑了起來：
「師尊，從遇到我的這一刻起，你就應該明白時間螺旋走向失敗的必然性了，您接下來的戰鬥已經毫無意義。」
「太……上……」太虛道祖的眼眸之中散發著時空破滅般的光輝：「未來無限，從來都不是永恆不變的。」
「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看樣子你終究還是沒有學會我教你的東西。」
「也罷，今日便由我再來為你上一課吧。」
但就在下一刻，無形的波動帶著未來的意志掃過了太虛道祖的思維，隨著龐大的信息不斷交流、糾纏，兩大道祖的戰鬥竟然隨之緩緩平息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道祖們心中驚訝萬分，疑惑著到底是怎麼樣的情報和信息，竟然能讓太虛道祖暫且停下手來。
而另一邊，嬌嬌一直站在被空寂輪迴仙光困住的赤魃、荒和覺空的身旁，她看著遠處的變化，心中驚疑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楚齊光適時解釋道：「太上天尊……呵呵，或者說是太上道尊，他來了。」
嬌嬌聞言驚訝道：「太上？」
楚齊光以一種早已知曉的語氣悠悠說道：「現在的太上道尊，便是未來的太上天尊。」
他心中補充道：「太上天尊……也就是創造了愚之環的強大存在。」
楚齊光的腦海中回憶起了自己在大夏墓葬中探索到的相關咒文，想到了當初和九天老仙的交流，想到了那數次參悟天道時曾經跨越虛空看到的身影。
還有過去他便是藉助了元始天尊的力量，才將愚之環上屬於太上天尊的力量驅逐，得以徹底掌握愚之環。
而此時此刻，嬌嬌聽到這消息震驚道：「啊？」
通過這些年和楚齊光的交流，包括嬌嬌在內的眾多大漢世界的高層們也知曉了許多關於天外世界的情報。
其中像是元始天尊、太上天尊這樣的強大存在，嬌嬌自然也有所了解。
嬌嬌訝然道：「太上天尊是超越了仙神境界的強者吧？這個太上以後竟然這麼厲害？」
「不對啊，太上天尊如果是太上的未來，那他也能介入過去？所以才能干涉這虛道宮的事情？」
想到這裡，嬌嬌心中一驚：「難道他也在我們的世界？」
楚齊光否定道：「他不在我們的世界。」
「他在虛空的背後，天道的門前。」
嬌嬌聽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震驚。
以她目前對整個宇宙和天外世界的了解，知道大部分人類生活的宇宙空間可以稱之為物質界，各種星球、大陸、海洋都在這個物質界中。
而在物質界之上的便是虛空，虛空之上的便是天道。
天道之前則有一個名為天道之門的存在，但他們目前還不知道跨越這大門后的天道到底是何等模樣。
嬌嬌說道：「虛空被稱為天道的陰影，虛空中既然沒有時間的概念，有跨越時空傳遞信息的可能，那天道說不定也能做到這一點，所以站在天道之門前的太上……他也能做到這一點？」
楚齊光肯定道：「至少……他已經能獲取宇宙中古往今來的種種信息，知曉著大量歷史中蘊含的隱秘，學習了海量已經成為了禁忌的知識，不過他對歷史的干涉，似乎也有著我們所沒有的局限。」
嬌嬌：「學習這麼多……要花很多時間吧？」
楚齊光：「那是當然，就算天道之門前也同樣缺乏時空概念，但他的思維進行的學習過程也足以讓他感覺自己渡過了數千甚至是數萬年，而據我所知……這個過程里他好像一直都沒有離開，就一直這麼守在了門前，還會和每一個抵達的人進行交流。」
「竟然待了這麼久？」嬌嬌再次震驚道：「他一定很喜歡天道之門吧？」
嬌嬌又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進行一場註定會失敗的交流。」楚齊光微微一笑道：「不過太虛道祖總算是暫時被太上給拖住了。」
「接下來又輪到我們這邊了……」谷
與此同時，投影中的楚齊光已經接著開口，向諸天萬界說道：「諸位，想要證明太虛道祖的時間螺旋，其實有個很簡單的辦法。」
說到這裡時，他突然話鋒一轉：「大家應該都知道虛道宮曾經打造的『太無道真殿』吧？」
「那可是虛道宮能封裝天道，能夠擁有如今這番基業的根本神器。」
「太無道真殿花費了三千載光陰，由當時的道祖各施其能，耗盡數億星系之資，方才勉強成就。」
「為了造就這古往今來的第一神器，宇宙中無數的星辰被榨取、被粉碎，難以計數的種族、國度、文明都在種種波及中或是被迫遷移，或是被迫消亡……」
關於太無道真殿這第一神器的建造，宇宙中許多修士、凡人都有所知曉，不過因為時間太過遙遠，大部分人都只記得這件神器所代表的輝煌和仙道高峰。
但只有少部分壽命悠長又或者有相關研究的仙神，才明白其中的殘酷之處。
紫電天君聽著楚齊光的講述，哼了一聲，看向了一旁的下屬問道：「你知道他說的這些嗎？」
下屬微微一愣，立刻說道：「在無數文明、種族的獻力獻策之下，在道祖們的高瞻遠矚下，第一神器完成了天道封裝，點亮了宇宙中的仙道之光，讓道祖們的智慧和知識得到傳播，這才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億萬文明的繁榮，是已知宇宙中各大文明團結之象徵……」
紫電天君諷刺地笑了笑，沒有解答下屬的疑問，只是幽幽說道：「宇宙……永遠都遍布著黑暗，過去如此，現在如此，一切都從來沒有變過……」
而她的心中，則不知不覺回憶起了曾經閱覽過的歷史記載。
當時的道祖們出於對封裝天道的急迫，遠比如今更加狠辣和無情。
而當時的已知宇宙並未完成統合，太多的文明和國度對虛道宮和整個宇宙的生態，以及自身的定位都缺乏足夠深刻的認知。
那是一個充滿了暴力、混亂、黑暗的時代。
為了獲得足夠的資源打造太無道真殿，許多擁有主人的星辰動輒便被直接抽取了資源。
反對的文明往往被道祖們直接滅絕，沒有戰爭、沒有抵抗、更沒有反悔的機會。
這些弱小而幼稚的文明就好像襁褓中的嬰孩，常常還不明白自己在面對什麼，就已經成為了宇宙中的塵埃。
運氣稍好一點的，能留下少數個體在虛道宮劃出的貧瘠星球上苟延殘喘，成為提供多元價值的活標本，為道術發展提供些許參考。
運氣不好的，往往徹底被抹除了一切在宇宙中存在過的痕迹。
當時在許多道祖、仙神中還湧起了一種高等生命的思潮。
因為在面對眾多異文明時所表現出來的高境界、高仙道優勢，讓他們將大量低仙道文明的成員劃分為了低等種族，特別是其中的非人形種族，幾乎各個都可以隨意地掠奪、屠殺、繁育。
而除了主動的屠殺外，虛道宮帶來的仙道知識也在那個天道尚未被封裝的時代，引發了一波接著一波的虛空災害。
大量的文明甚至光是在接觸仙道知識的過程中，就被直接扭曲，成為了被虛道宮定點清洗的畸變體。
直到天道封裝完成之後，這種不斷蔓延的畸變才遭到有效扼制。
而天道封裝后的時代里，直到仙神增長數量急劇減少，為了維持天庭的正神數量，為了讓天庭能更好地服務於虛道宮，對各種文明、國度的肆意屠殺才在道祖的共識中被逐漸禁止。
接著越來越多的智慧個體通過修鍊成為了新的仙神，也成為了虛道宮下屬的一員，整個已知宇宙的發展才逐漸走到了今天。
關於太無道真殿的打造，玄幽神帝光是回想相關的記載，都能深深感受到道祖們當初的肆意妄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努力地做著天庭主宰的工作，儘力去協調道祖和宇宙眾生間的關係，避免過去的歷史再次發生。
因為他明白道祖們掌握著天道，決定著宇宙的方向，他們代表著的是世界的法則，歷史的未來。
他明白若是沒有道祖，無數文明還在黑暗中苦苦摸索，無數生靈還將保守天道扭曲的侵害。
玄幽神帝輕嘆道：『太多的凡人和仙神都沒明白，是我們需要道祖，而不是道祖需要我們。』
而就在楚齊光講到這『太無道真殿』時候，突然之間，不論是戰場內外的眾多虛道宮道祖、還是天庭仙神、又或者是在諸界觀看投影的凡人們。
許多人都驚訝的發現楚齊光所在的世界突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原本以登神台為中心環繞的滾滾雲海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然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奔騰、跳躍的道道光輝。
這些白熾色的光芒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不斷來回跳躍、閃爍，化為了種種流水、火焰、颶風的形象。
而一道恐怖的聲浪，也隨著這些跳躍的光芒一同降臨，直接灌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識海之中。
就如同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上之神，讓自己的聲音灑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楚齊光，收手吧。」
「今日的鬧劇便到此為止了。」
感受著這恐怖意念中所蘊含的聲浪，在場觀摩的諸多觀眾全都像是一隻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越來越刺目的光芒。
甚至許多人連手腳都在一陣陣越發洶湧的威壓的下……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這是力量、境界上的絕對差距，帶來的源自本能般的恐怖。
而遠在天元界的紫電天君，此刻她同樣觀看著投影中的畫面。
若是知曉在場諸人的表現，她亦絕不會有絲毫意外之想，因為她深切地明白那種種改天換地的現象代表著什麼，其中的駭人之處更是早已記入她的骨髓深處。
「結束了……是極光道祖降臨登神台了。」
「楚齊光會被殺死嗎？」
紫電天君看向了投影中，看向站在那漫天流光中的楚齊光，就像是看到了那個在重重黑暗和壓力下只能默默屈服的自己。
她又回想起了楚齊光高喊出天人九福是個騙局時的樣子。
「我若是不遵從巨陽道祖的號令，是否也會被如此滅殺呢？」
紫電天君低聲嘆道：「一旦捲入道祖間的爭鬥，我們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另一邊的玄幽神帝則是暗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楚齊光給解決掉了，沒了此人煽風點火，局勢總算能稍稍緩和些許。』
而道祖們的戰場也隨之一變，破碎道祖帶起陣陣空間漣漪，已經打開了成千上萬道門扉。
但下一刻空間的變化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輕輕撫平，末劫道祖的意志伴隨其中：「破碎，我准許你走了嗎？」
伴隨著整片整片的星空炸裂，破碎道祖的怒意化為洶湧的空間扭曲蔓延而來，形成了一個個光影交疊的宇宙奇觀：「末劫！以道祖之尊去欺負一介凡人，你們還要不要臉？」
洶湧的靈機沸騰了起來，扭曲的星空再被靈機浸染之後，如同成為了一張畫卷，隨著末劫道祖的意志而被鋪上了星辰日月、地水分火，鎮壓了種種空間變化。
「破碎，你毀滅那些已知宇宙外的螻蟻時，會思考這些問題嗎？」
「楚齊光也好，其他凡人也罷，他們的存在是如此短暫和黯淡，現在死和幾百幾千年後死，又有多大區別？」
破碎道祖：「呵，你和太虛老賊真就是一丘之貉。」
與此同時，他散逸的一絲絲意念已經順著交手中導致的空間縫隙，瞬間傳遞到了登神台的世界，化為一陣狂風席捲八方。
「極光，你敢動楚齊光？」
登神前，正居高臨下仰望著楚齊光的極光道祖感受到那一閃即逝的兇悍氣勢，傾聽著其中威脅的信息，心中思緒起伏。
哪怕同樣是打破天人界限的七十二道祖，亦有強弱之分。
而極光道祖在其中便一直屬於末流，這才能在其他道祖的掩護下，從戰場上悄然撤身，親手擒拿楚齊光。
但道祖終究是道祖，代表著已知宇宙中的最高戰力。
面對破碎道祖的隔空威脅，極光道祖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向楚齊光，意志伴隨著漫天的光輝傳遞了出去：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也許得救了？」
楚齊光搖了搖頭：「你可是虛道宮的七十二道祖之一，宇宙中的至高存在，若是因為其他道祖的一句威脅，就不敢向一個凡人下手，以後還怎麼混？」
「噢？」極光道祖微笑著說道：「莫非你是願意束手就擒？」
「自然不是。」
楚齊光緩緩垂目，似乎不忍看見那即將發生的憾事。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用有所顧忌，而應該全力出手。」
「畢竟七十二道祖作為虛道宮的最高戰力標誌。」
「你的隕落本身已經非常令人惋惜。」
「若在隕落前還不能綻放自身的所有光華，那便太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