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黑白通吃的偽裝者
寧遲恭離開後的大廳裏，兩位總旗默默坐著不說話。
楚齊光看向他們，腦海裏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幕。
‘黑白通吃的偽裝者？’
‘嗬嗬，黑白通吃。’
‘還偽裝，是指他偽裝了……實力？身份？’
楚齊光細細琢磨著他從寧遲恭身上看到的字跡，心裏想到：‘實力也有五觸……這個寧遲恭的身上有秘密啊。不知道蜀州鎮魔司，知不知道他的秘密。’
畢竟通過觸手看見實力是楚齊光自己的獨有能力，他相信這世上也絕不止他一個人會隱藏實力。
楚齊光轉頭看向兩個總旗身上飄蕩出來的字跡，分別是：
‘沒頭腦的總旗。’
‘不高興的總旗。’
楚齊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召集堡內所有人馬，我要清點人口。”
“把賬房的人也找來，我要查驗錢糧。”
伴隨著楚齊光的這兩句話，兩名總旗對視一眼，便應諾走出去了。
來到校場後，‘沒頭腦的總旗’說道：“這位楚大人……不給麵子啊。”
‘不高興的總旗’冷笑一聲：“讓他查，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來什麽，這堡內上下，沒寧大人的命令，誰敢配合他？”
一個時辰後，楚齊光便一頭紮進了堡裏的檔案庫，這裏有巴府曆年的案件記錄，甚至還有幾本鎮魔司的武道秘籍。
手下的張繼天前去清點人口，陳剛則負責查驗錢糧。
整個土門堡裏，接下來一兩天似乎都熱鬧了起來。
……
陳剛望著空無一物的糧倉，惱火道：“糧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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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看守低頭說道：“上頭撥下來的糧食，我們兩年都沒看到過了。”
陳剛驚道：“那你們吃什麽？外麵田裏種的呢？”
庫房看守回道：“這麽點田……種的糧食哪裏夠吃，平日裏都是寧百戶向巴府的大族豪右們募集糧食的。”
陳剛又問道：“那募集來的糧呢？”
庫房看守說道：“前些天也吃完了，還請新來的楚百戶想想辦法，不然堡內的兄弟都得餓死了。”
……
張繼天看著校場上集中的這群老弱病殘，甚至有不滿十二的小孩，有白發蒼蒼的老者。
張繼天無語道：“都在這裏了？”
‘不高興的總旗’點點頭，撇撇嘴說道：“堡內條件辛苦，青壯們走的走，逃的逃，如今也就隻剩下這些了。”
張繼天皺眉道：“我剛剛看到的那幾個青壯呢？他們怎麽沒過來？”
‘不高興的總旗’翻著白眼說道：“那是寧大人家的家丁，他自己花銀子養的，平日裏也來堡內幫忙而已。”
……
士兵們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望著新來的百戶做事。
寧遲恭做了太久的土霸王，就算現在回府城裏稱病了，仍舊能在暗中掌管土門堡的錢糧和精銳。
如此，堡內上上下下顯然都不看好楚齊光這番動作。
不過第二天，一個更加震撼性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巴府。
有人在官道上發現了大量妖魔的屍體，血水將整片官道都染得通紅，疑似是有非常嚴重的魔染事件爆發。
此事一爆出來，整個巴府上下瞬間是雞飛狗跳，暗流湧動，不知驚動了多少黑暗中的妖魔鬼怪。
……
“通天翁的屍體也在那裏？”
副百戶寧遲恭聽著手下的報告，怒道：“這幫妖崽子搞什麽？在官道上進行儀軌？他們腦袋裏都是屎？”
在他看來，渾天大王他們遭遇了這麽嚴重的魔染，必定是劫教儀軌的功效。
眼前的手下皮膚黝黑，高高壯壯，但此刻站在寧遲恭的麵前就好像是一隻鵪鶉般縮著腦袋。
寧遲恭接著問道：“渾天大王和捷疾鬼呢？有沒有他們的屍體？”
手下說道：“還在找，目前還沒發現。”
寧遲恭沉聲問道：“那剩下的妖怪呢？”
“已經派出5個好手去追了。”
“5個？”寧遲恭麵色陰鬱道：“你知不知道這巴府有多少座山？你知不知道那些逃走的妖怪如果泄密了會怎麽樣？”
那手下說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風言風語，我看上頭也沒怎麽管。”
“那以前他媽的有幾百頭妖魔躺在官道上嗎！？”寧遲恭一掌按在書桌上，便看到實木打造的厚重書桌轟然碎裂。
“現在全巴府都知道這幫妖怪遇到了魔染，道觀的道士們現在就在那裏驅魔，要不了幾天這件事情就會傳到宋抱一耳中。”
“你以為他們都是吃素的嗎？一旦查出來這幫妖怪和劫教的關係，我們所有人都要被牽連。”
“把人手都撒出去，一定要找到渾天大王。”
可就在這時，驚呼聲、吵鬧聲、撞擊聲連續傳來。
就在寧遲恭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一名穿著短褂，嘴裏還叼了根草的年輕人緩緩踱步進來，身後是一大片倒下的武者。
寧遲恭身旁的手下還想要動手，卻被寧遲恭揮手攔下。
叼著草根的年輕人長著一張圓臉，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模樣，似乎一混入人群就會消失不見。
他此刻羞澀地笑了笑：“寧大人，我本來也不想過來，不過現在事情鬧過了頭，我叔叔跟我說整個巴府你最罩得住，讓我有事可以來找你。”
寧遲恭皺了皺眉頭，緩緩道：“你放心，剩下的妖怪我會找到，不會影響你們那邊的事情。”
年輕人搖了搖頭，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圓臉，此刻卻散發出森森寒意：“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他們的妖窟裏找過了，所有東西都沒了，我們要的‘貨’也被毀了。”
“這幫妖怪明顯還有人帶領，卻想要和我們斷了聯係，這有些不正常。”
聽到對方說的話，寧遲恭微微皺眉，心中暗道：‘竟然知道渾天大王的老巢在哪裏？看樣子這幫劫教的瘋子和那幫妖怪的聯係比我想象的還深。’
年輕人繼續說道：“我對巴府這裏不太熟，所以想要請寧大人幫幫忙，給我點人手，讓我找到那群妖怪。”
寧遲恭笑了笑說道：“高翼你來了巴府是客人，這裏的事情怎麽能讓你來忙？那幫逃走的妖怪，我的人會找到他們，你乖乖在這裏等消息就好了。”
被稱為高翼的年輕人吐出了嘴裏的草根。
伴隨著氣血運轉，他眼中陡然間浮現出一層薄薄的血色：“叔叔說你把這巴府十縣看成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肯讓任何人來插手，現在看來還真不錯。”
看到寧遲恭沉下來了臉，高翼笑了笑轉身離去，走出門外時突然又回身說道：“對了，聽說新來了一個百戶，這兩天可鬧得不行……就要把你頂下來了，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他，我可厲害的。”
聽聞此言，寧遲恭冷冷道：“高翼，你要發瘋也別在這裏瘋。你敢在巴府亂來，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嘶，好嚇人噢。”高翼輕笑一聲，身形一陣變化，竟然如一團泥漿般滲透地麵，消失不見了。
看著消失的高翼，寧遲恭心中幽幽道：‘劫教的《無相劫》……這高翼是被劫教高層給看中了？才給他身上下了這種道術？’
寧遲恭知道天師教可以通過入道強者製造的符籙，讓未入道的人就掌握超凡力量，像是什麽隱身符、降魔符都是如此。
而劫教的入道強者，則能煉化魔物，然後將超凡力量賦予給別人。
問向一旁的手下：“那楚齊光是不是又幹了什麽好事？”
“沒……沒吧。”
“不知道就趕緊去打聽。”
片刻後，寧遲恭便聽著手下匯報……土門堡的2名總旗、10個小旗還有賬房、庫房的人手全被強行換下來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來：“黃口小兒……這個節骨眼給我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