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這是怎麽了
“你說的是什麽啊?我沒有毛病,我很好,你快給我……”琉菲不解他這是抽的什麽風,站起身就要去搶,喉嚨裏突然一甜,一股腥氣翻滾了上來,琉菲心下更加慌亂,急忙強忍著腥氣將血咽了回去,就要去搶過來。
“既然你說你沒毛病,這麽說就不用吃藥了?”說著將錦袋的口一係:“這東西我先幫你保管,父皇說不能亂吃東西,否則對身體不好,明日回宮我就請禦醫來幫你查看身體。”見琉菲蹙眉,要張口拒絕的意思,戰君鎧急忙搖了搖手:“不用說,沒的商量,你現在可不是陌生人,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你這樣。”說罷身子一轉,出了門。
“琉菲姐姐,你怎麽了?為什麽要吃那東西?”海蓓迪見戰君鎧搶走了琉菲的藥丸,不解的看著她,話音一落,海蓓迪突然瞪大眼睛:“姐姐,你鼻子流血了……”
琉菲一驚,慌忙從懷中取出手絹去堵住鼻孔,揚起頭不讓血流出來,額頭見了汗,卻強硬的忍著痛,強裝無事:“沒事……最近可能天氣太熱了的原因……貝,貝蒂,你去……去他的房間,不管用什麽辦法……你一定要將那袋東西幫我取回來,哪怕是拿一粒也行……”
“這,這是怎麽了……”海蓓迪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沒來由的開始心慌。
“快去,別讓他察覺了……”聲音說不出的虛弱,說罷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海蓓迪急急的應了一聲,就忙出了門,臨到門口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琉菲嫣然一笑見她離去。
“再忍一下,再忍一會就好了……”琉菲心底暗暗的說,可那鼻孔的血竟然是流了不止,突然眼睛一痛,騰出手來一擦,竟是也溢出血來,瞬間眼前血紅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
琉菲心底恐慌萬分,說不出的懼怕,世界都變成了血紅色,腦海中嗡嗡作響,喉嚨頻頻往出冒血泡,卻是被自己強行咽下去,壓抑著……
時間似乎很漫長,琉菲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海蓓迪,最終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鮮血侵染了全身,毛孔都在向外滲著血……
……
夜色朦朧,客棧樓廊裏一間間的客房已經熄了燈,漆黑一片,海蓓迪悄悄的取出自己從沙漠帶來的煙雲草煉製的迷魂煙,輕輕的走到戰君鎧所在的房門前。
他們出來時都是微服私訪,沒有帶護衛,海蓓迪知道戰君鎧的武功高超,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必須智取。
琉菲雖然讓她去取回那藥丸的袋子,但是海蓓迪更多的心思卻在腰間那把鋒芒畢露的匕首上……如果可以,那麽久一並解決了吧,任務完成兩人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也避免了她在痛苦……
如此想著,已到了他門前,燈還亮著,海蓓迪站在門邊悄悄靜立了一會,聽到屋內傳來陣陣腳步聲,片刻後又傳來一陣沙沙的脫衣聲音,燈忽的滅了。
眼前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海蓓迪拿出雲煙草製成的迷魂煙輕輕點燃了,在他房門紙糊的地方輕輕紮了一個針孔大的小孔,屏息吸一口迷魂煙輕輕的吐進那針孔大小的細管裏,一陣陣青煙繚繞緩緩被吹進屋裏,如此雖然很慢,但是這迷魂煙效果確實很強烈,更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過了許久,海蓓迪感覺自己一口口的先吸進嘴裏再吐出去已經有些迷糊了,看著差不多,就熄滅了迷魂煙,又瞪了片刻,屋內一片安靜,好友穩重的呼吸聲。
海蓓迪這才輕輕的推開門,露出一個縫隙看了眼屋內的景象,戰君鎧安靜的躺在榻上,呼吸很沉,顯然已經陷入昏睡之中。
深吸了口氣,海蓓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直到榻前停下了腳步,視線掃了一圈,在戰君鎧的頭邊放著一個小錦袋,正是從琉菲那裏奪去的東西。
海蓓迪清冷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戰君鎧昏睡中的麵孔,劍眉英挺,目若朗星,他總給人一種不怒而威卻又風度翩翩的感覺,海蓓迪的手摸上了腰間的匕首,輕輕的拔了出來,然後舉刀……
她在掙紮著,眼底有不忍,此時她似乎能體會到琉菲的那種複雜的感覺,戰君鎧,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這段時間她卻看得出這是一個對人很真誠的人,安翰朗為什麽要殺了他呢?海蓓迪不知道,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臂,銀晃晃的刀尖卻遲遲不肯落下……
心底好似在拉鋸,殺?不殺……
突然榻上之人猛的睜開雙眼,盯著她的目光猶如實質的兩柄利刃刺進她的靈魂,海蓓迪大吃一驚,尚未做出反應,隻見戰君鎧身形矯健,猶如靈猴一般突然竄起,手臂死死鉗住她纖細的脖頸,下一刻狠狠的一甩,已經反壓在了她的身上,匕首叮鈴的一聲墜地,海蓓迪驚恐萬分,愕然的看著眼前一寸處,放大了數倍的麵孔,呼吸突然加快,心髒也漏了幾拍,沒了規律……
戰君鎧沉冷的麵孔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你要殺朕嗎?”
距離太近了,他的呼吸盡數噴在臉上,漆黑的夜色朦朧了他的臉,但是那中危險的氣息卻越來越濃烈,海蓓迪震驚過後,突然回神,惱怒的掙紮起來:“不要壓著我……你走開。”
“你那麽想接近我好有下手的機會,現在卻要我走開?”他冷笑。
“你耍我?你沒中迷魂煙?”海蓓迪恍然驚醒,戰君鎧卻是更加不削冷哼:“小把戲也妄圖迷倒朕嗎?老實交代,你是誰?是那所謂的莊主派你來刺殺朕的?”
“什麽莊主,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海蓓迪偏開頭,避開他溫柔的呼吸,他這樣近距離太不自在了,若此時是光亮之地,戰君鎧定能看到她臉頰上的兩朵紅暈。
“你不老實交代,朕就掐斷你的脖子,你信是不信?”話音落,他手上的力度突然又加了幾分,海蓓迪呼吸一滯,蹙著眉頭想起那日在他手上被活活掐死的小太監,青紫的臉孔伸著長長的舌頭,心底一陣發怵,不停打鼓。
許是對生命渴望的本能,一受到威脅她的大腦瞬間靈光了許多,咬牙屏息,悄悄放出一條蛇,緩緩的爬上他的背脊……
戰君鎧正得意,突然眉頭大皺,因他隻覺背上忽的一涼,似一物蹭蹭爬動,在後背要一點點上竄到脖頸似的,磨的他身上蕩起一陣雞皮疙瘩。
幾乎出於下意識,戰君鎧大手猛的回旋一抓,因看不到事物,隻抓到一條涼涼的尾巴似的東西……卻不料被就在這時,那被攥住尾巴的小蛇吃痛,蛇頭驀地轉過來,張開大口就像他的手咬了過去。
戰君鎧防禦不備輕哼了一聲,手中掐住她脖子的力量驀地一鬆,就是現在,海蓓迪兩手猛一用力,狠狠的推開他的身體,身子靈活一躍小手在枕邊一掃,抓起那錦袋就慌慌張張的衝出了房門。
“你給我站住!混賬!”戰君鎧大怒,在想起身去追,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猛的感覺襲來,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床上,看著被捏死在自己手中的幼蛇,氣的他血液猛的衝向大腦,心道這蛇毒厲害,但仍倔強的站起身,追了出去。
……
上栗城西的一處天菱湖,天菱小築,建立在湖麵正中央,四麵水波流動,隻有一條小橋通往彼岸。
水波流動,夜風呼嘯,這戰國的夜晚就好似初冬一般,極為冷。
夜深人靜,月色朦朧。
琉菲是被凍醒的,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周身冰冷的好似墜入冰窖一般,全身上下濕淋淋的,就這麽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這是在哪裏……”一時有些懵懂,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背對著她,仰望上空的明月,那是一個孤獨且寂寞的背影,雖如他的背脊堅毅而挺直,但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他很軟弱……
緩緩的站起身,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瑟瑟發抖,發絲還在往下滴著水,顯然自己是剛剛被人扔下了水,又撈了上來,又是他,是他救了自己……
就在這時,他轉過身來,冰冷的神色看著琉菲:“為何心軟?難道可以為了別人放棄生命嗎?你的命就那麽不值錢嗎?”
琉菲盯著他的雙眼,那琥珀雙瞳似乎被怒火點燃,夜色下竟是猶如兩具火把在他眼中熊熊燃燒著,她苦笑,卻是一言不答。
“如果你不能做,那麽幹脆放棄,不要破壞了我的計劃!”安翰朗怒視她,這樣冷淡無波的情緒幾乎讓他發狂。
“不,我會做到,然後就能離開你……”說罷,轉身,像著那通往彼岸的唯一小橋上走去。安翰朗緊緊蹙著眉頭,月光下,她看不到的地方,滿心莫名的痛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望著那個纖細虛弱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安翰朗才暗暗歎息一聲,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很矛盾,此時此刻那種複雜的心情難以描述。
眼前這個女子,給了他太多和她相似的地方,卻又那麽的不像,曾幾何時,她們的身影在腦海中剛一重疊,就被自己心裏的那無形的惱怒衝散,衝垮。
他不能背叛,曾經答應過的,今生今世隻愛她一人,不能因別的女人像她就敗下陣來,不可以的……
……
琉菲回到客棧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風吹幹了許多,兩地相距不是很遠,她很快就到了,然後一進房間,她就愣住了,因她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戰君鎧此時正滿臉怒火中燒,似要暴走的模樣,額上青筋狂跳,怒不可歇,他高高舉著手臂,似乎下一刻就要猛的落下,打在海蓓迪那張倔強不屈服的臉上。
然後琉菲突然推門進來,愕然的看到這一幕似乎就像將畫麵定格了一般,兩人齊齊的轉過頭來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