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口味真刁鑽
“娘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道了。不過就是，拔舌頭麽”賢妃笑笑，也是恭謙地頷首答曰。那些妃嬪們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這天兒還不算很溫暖，寒意也是四麵八方傳來，可是相信這些妃嬪都早就滲出冷汗了吧。
“學學那邊的惠芬儀吧，處事不驚，倒像是一目了然的樣子呢。”貴妃柳眉一挑，把矛頭拋到了隻作觀看而不參與的虞凝眉身上，一番話下來諷刺之味盡顯，然後風塵仆仆地走進通湯宮。
“走吧。”賢妃美目如波流潺潺，溫婉之下透露著一絲狠勁。掃了一眼虞凝眉便帶著虞凝瑤進了通湯宮。
如果說貴妃霸氣側漏，那麽賢妃絕對就是笑裏藏刀。這兩個人，都是很恐怖的啊。虞凝瑤覺得臥虎藏龍，真是用來形容後宮的絕佳詞匯。
二出頭月，歲末的雪早已盡數融化。屬南方的鄞舒如今雖然依舊寒冷，但是卻已是有了春的味道。不比北方寒苦之地，依舊大雪紛飛。但是，這樣美好的春天卻預示著一件不美好的事情即將到來。
“已是二月，上奏催促朕快點定下嫁去迦紹人選的折子是越來越多。”皇帝近日身子一直不好，畢竟上了年歲，加上國事的操勞差點讓他病倒。現下他雖然能撐住，但是逐日消瘦的身軀讓他看上去很是憔悴。
“起碼還有一月的時間，父皇大可不必操之過急。”陸友泰已經成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近一步說，就是接近監國的位置了。
“使臣已經跟他們說好了豔兒的情況，但是他們竟然要與豔兒相媲美的佳人和親。居然還敢跟朕提如此要求，朕實在是不想妥協！”皇帝覺得頭痛的很，想他鄞舒泱泱大國卻還要讓著岐越這樣的小國。其實還不就是為了避免戰亂所帶來的損失，而且迦紹一戰他們已經耗損了不少的兵力現下正在補充。岐越又在暮西招兵買馬，實在不宜衝動。
“不妥協就打到他們妥協！”陸友謙似乎是打了一次仗之後就上癮了，跟皇帝討論國事軍情的時候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兒臣認為不可。現在國庫都用在了撫平迦紹一戰的軍隊上，而且對方又在日益增長兵力，就算我們良將再精，可指揮的人也不多。”陸友泰掃了陸友謙一眼略帶鄙視之意，他又何嚐不想給對方一點兒教訓，但是迦紹之戰剛過兩個月，實在不宜再動大的幹戈。
陸友謙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果然這些朝綱之事不適合他。還是快點結束去找虞凝瑤玩得了。
“泰兒說的對。隻是上書的幾位人選”皇帝撫了撫眉心根本就不想再說下去了，把奏折遞給了身旁的公公讓其給陸友謙跟陸友泰看。
“啊？！敦賀郡主不是才十二歲嗎！這都能算是人選？”陸友謙第一眼就看到了敦賀這兩個字，是皇帝幾位兄弟中其中一人的女兒，雖然是個美女但是年紀實在太小了。
“能與豔兒媲美的，朝中能有幾人？”陸友泰歎了口氣，從陸友謙手裏拿過名冊仔細端詳起來。
“口味真刁鑽。”陸友謙撒開手，他不管了。上麵列舉的人他沒一個認識的，除了那個小美人之外。
“蔚和郡主二八芳華，樣貌清麗如水，倒是可選之人。”陸友泰倒是看的認真，對著一些比較印象深刻的名字仔細想了想後道。
“蔚和是五皇兄的遺孤，朕不想她遠嫁岐越。”皇帝的五皇兄曾是前朝大將一名，但是卻戰死沙場，與皇帝感情頗好。皇帝登基後，便對其家眷照顧有加，蔚和郡主是其唯一的孩子，皇帝自是要周全到底。
“其餘列舉之人，要不就是年紀太小，要不就是與豔兒差距甚遠，父皇不如擇日再想？”陸友泰把折子一合，這其中諸多的顧慮他還得仔細與皇帝商量，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也好。謙兒，有空你也多跟你皇兄討論討論，朕的身子是越來越差了，你們兄弟倆可要好好協助朕。”皇帝還是屬意陸友謙，對他抱有很大期望的。但是看陸友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真真無奈。
“啊好。”陸友謙對忽然被叫到名字而感到意外，側眼瞧了瞧自個兒皇兄，他的表情無異但是握住奏折的手卻緊了緊，果然…還是很在意的。
“不好了皇上！！”忽然，傾婉儀宮裏的婢女驚慌失措的衝進了禦書房，任侍衛們怎麽阻攔都無措。
“放肆！禦書房豈是你個賤婢說來就來的！”倒是皇帝身邊的公公先聲奪人起來。
“你是倩倩的婢女？怎麽了？”皇帝疲憊的麵容忽地一沉，抬手阻止了身旁公公的進一步言語，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婉儀小主婉儀小主她她小產了！”婢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一起讓人聞之震驚的消息。
“什麽！？”皇帝一下站起，身子險些一個不穩而摔倒。
“父皇！”陸友泰眼尖立刻衝上去扶住了皇帝顫微的身子。
“今日皇後邀請各宮娘娘小主到禦花園賞初春新開的瑞香，但是沒想到寧貴人突然腳下一滑推到了小主，小主步子一個不穩撞上了石欄上就”婢女抽抽嗒嗒地說著，還不斷抹著眼淚。
“怎的如此糊塗！擺駕！”皇帝氣的七竅生煙，撥開陸友泰的手快步走出了禦書房。
“小棟子”陸友謙像是了然於心一般，跟小棟子耳語了幾句，小棟子便下去了。
陸友泰瞥了陸友謙一眼後，略帶一絲不明所以的低思，轉了轉眸，也邁步離開。
“皇上皇上”傾婉儀躺在床上嗚嗚咽咽，鮮血蓋住了他亮粉色的床單。此時她的宮殿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的七手八腳，皇後，賢妃，邵妃這些個高位妃子都聚集在了這裏緊張地探著內殿的情況。
“娘娘別緊張。”虞凝瑤安撫了一番緊張的賢妃。
“她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賢妃把虞凝瑤拉到了一邊小小聲地問著。那是一條生命，她也是不忍心看著其消失。
“不是奴婢不努力，而是真的沒辦法了。懷胎三月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而她就是在那個時候用的凝神香…”算算這個時間，抓得可真的很到位。虞凝瑤也隻能惋惜那個已經快六個月的生命了。
“倩倩！倩倩你怎麽樣了？”皇帝急火急燎地衝進了傾婉儀的宮殿，完全沒有理會任何人的請安行禮直接奔到了她的床邊。
“皇上對不起是臣妾沒用”傾婉儀握緊了趕來的皇帝的手，慘白的臉上滿是汗水。滲人的血光晃的皇帝的心都快碎了。
“先別說這些。孩子還會有的。”皇帝如今隻能婉聲安慰傾婉儀了，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皇帝眼裏的憤怒。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明知道傾婉儀懷胎六月居然還推了她一把？”邵妃在這深宮已久，也算是個能說話的人。
“臣妾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是無心的啊！臣妾是被人推倒的！”寧貴人跪在地上，嚇得直抽泣。
“你的無心之失害朕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還敢狡辯！”皇帝從內殿裏走出來，通紅的雙眼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嗬斥著寧貴人。
“皇上恕罪！臣妾臣妾知錯！”寧貴人知道此時不能再推脫什麽，就算真的是被人暗算了她也隻能忍下這口氣，如今不能再惹皇帝生氣了。
“恕罪！？你就去冷宮求朕的孩子饒恕你吧！”皇帝憤然舉起手指著門外，動作淩冽讓人不寒而栗。
“皇上！不要啊皇上！！！”寧貴人一個腳軟直接坐在了地上，直到侍衛們把她拉走的時候她才淒厲地哭喊起來。
“啟稟皇上，婉儀小主失足撞上石欄恐並不是真正的小產原因。”徐廣走了出來稟報。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皇帝眉心一蹙，揮手讓侍衛們先放開寧貴人，寧貴人立刻跪好在地上，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擾了皇帝。
虞凝瑤的唇一挑，與賢妃相視一眼便相互點了點頭。
“與婉儀一同跌倒的還有妙佳媛，但是妙佳媛似乎沒什麽事。”賢妃輕然開口。
“什麽？荷寒也跌倒了？”皇帝的心猛地一顫，勉強站穩步伐，聲音瞬間變得如是哀嚎。
“沒錯。江太醫正在那邊為佳媛娘娘診治。”徐廣點了點頭。
“你個賤人！”皇帝頓時把火氣撒在了寧貴人身上，一個巴掌的迎了過去。
“皇上！”寧貴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生生地接了這一巴掌，婢女扶住她倒下的身軀卻都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這凝神香怎麽會那麽濃烈，讓人頭疼。”驀地，虞凝眉那嬌媚的聲音響起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臣妾失儀了。”意識到大家都看著她，虞凝眉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皇上，惠芬儀小主的抱怨並不是沒根據的。因為在傾婉儀小主的宮裏所焚的凝神香裏，還有一味麝香。”
徐廣的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虞凝瑤眼眸一沉，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雖然都偽裝的很好，但是她還是看到了那抹淺然不易察覺的笑。
再冷的天也抵不過陰狠的人心，那是蝕骨一般的寒冷，讓人頓時汗毛豎立。徐廣的話就像是給每個人都澆了一盆冷水似的，皇後踉蹌了兩步由秋芸扶住，眼眶頓時也就紅了。她母儀天下，自是要周全後宮所有的妃嬪。就算是裝，也要裝得像。
“可憐婉儀姐姐那已經快六個月的身孕”虞凝眉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
“妹妹鼻子倒是比太醫的都要靈敏呢。”賢妃冷笑了一聲，望向虞凝眉。
“是啊，徐太醫你之前一直都有在為傾婉儀看脈怎的今日才發現有麝香？”邵妃倒是不知道紛爭正在卷起，還恰似無心地冒了一句話出來。
“這個”徐廣似乎沒反應過來該怎麽回答，瞄了瞄一旁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