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外麵很亂
“其實她恨我是正常的。真的我給她，造成了太大的負擔以及煩惱。”虞凝瑤閉起了眼睛，隻覺得心口悶得很。
“到底怎麽了？”陸友謙很擔心。
“從出生開始，我都一直壓著她。在宮裏，就算她是妃我是婢，卻也因為皇上對我的格外眷顧而讓她倍受人冷眼。她做的事情雖然令人發指，卻都是因為她受不了在我陰影下過活的日子。她懷孕了，有孩子了，要當媽了，可是這樣的美夢卻又因為我而破碎發生了那麽多事，都是因為我我哪還有資格去怪別人”凡事都有因果，而這個因就是自己，果就是自己的離開以及身負無數條的性命。太沉重，這一路的斑斑點點，實在是太沉重。
“如果你要這麽說，那一切都就是上天的錯。我們本不應該屬於這裏，可是老天卻偏偏讓我們出現在這裏，然後引起了那麽多的事端，沒有人能夠怪我們。”陸友謙很心疼此時虞凝瑤的失意，但卻無從下手。
“眉兒告訴我，皇上為了平息戰爭，打算用她作為交易送去岐閬國。她是我的妹妹，岐閬國國君會考慮的。雖然這件事情還未定下來，但是八九不離十。而且沒人知道，是秘密行動。眉兒才恢複身子，這怎麽能讓她受得了”虞凝瑤想到那封信就頭疼，虞凝眉聲淚控訴，句句肺腑讓她實在是於心不忍，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你妹妹在騙你吧。”陸友謙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就覺得這是假的。
“她身邊有蕭靜筠，我也考慮過這個因素。她寫這封信無非就是要我們回去，隻是我想不透原因。而且，眉兒現在的情況要讓皇帝下這個決定也不出奇，我們”該怎麽說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如果說恨自己的人真的想自己回去的話那麽這封信就是虞凝眉最後的利用價值，而利用價值過後，往往就是死。段氏就是最好的例子。為了保住虞凝眉的命，虞凝瑤也不得不下一個最終的決定。
“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麽？放心吧，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陸友謙知道終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獲得平靜，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放手一搏。
“回去吧。”
“好。”
由冷暉將軍率領的大軍駐守在了北關，但是沒幾日的時間岐閬國的百萬精兵便已壓境。虞凝瑤住的小鎮上所有的人都開始了逃亡，戰爭一觸即發。
“外麵很亂。”陸友謙在外帶回來的消息濃縮成四個字，意思就是不適合出去，更不適合回朝。因為隨時有可能，被殺。
“已經開打了，我們就沒必要回去了。”本來是想著在開打前回去的，但是現在已經是不可開交了，回去也是於事無補。那倒不如“你想怎樣？”陸友謙拿出了之前隨身佩戴的劍，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這個了。
“去找我哥哥。我有辦法。”
馬匹在路上飛奔，夜晚格外的寧靜，白天的廝殺還留下了不少的痕跡，鮮血彌漫，到處都是腥臭味。
“還要多久？”受不了這樣橫屍街頭的景象，就算虞星澤手下的兵多厲害，卻也無法阻擋岐閬國準備了那麽多年的大軍，百姓的死亡，就是虞凝瑤與陸友謙獲得幸福的代價。實在是太沉重。
“應該快了。”一直都是開車的人現在過來騎馬，怎麽可能會知道時間的觀念。不過陸友謙對這邊的地理環境頗為熟悉，雖然前方一片黑暗，但是隱約能看到遠方高處的燈火，應該就是瞭望塔了吧。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突然，一名婦女抱著個看上去隻有兩三歲的孩子從黑暗中跑了出來，橫在了陸友謙的馬匹前。
“怎麽了？！”陸友謙一拉韁繩，好不容易才控製好了馬，虞凝瑤急忙下馬扶住了欲倒下的婦女的身子。在她懷裏的孩子瞪著大眼睛看著這個世界，可是卻沒有嚎啕大哭。倒是讓人覺得驚奇。
“我我活不久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婦女哭著把手伸到虞凝瑤麵前，她渾身的汙漬跟血跡混合，臉色蒼白，背後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太殘忍，真的太殘忍。
“夫人夫人？”虞凝瑤抱過了孩子後發現婦女倒在了自己的懷裏，她的唇邊還溢著淡淡的微笑。
“要帶上這個孩子嗎？”陸友謙也下了馬，蹲在了地上，探了探婦女的鼻息，確定已經死亡。
“娘娘嗚嗚嗚”小孩子的哭泣響徹了這一片悲哀的天空，血雨腥風過後，便是不盡的殘喘。多少人的哀嚎，究竟上天有沒有再看。小孩子再堅強，也不過幾歲，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麵前，這會是怎樣的打擊。心靈的扭曲，要怎麽擺正。
“不哭不哭。以後，姐姐來照顧你！這位哥哥也會照顧你！”沒有憐愛心是不可能的，虞凝瑤被這孩子哭的心都顫了，連忙拍著他的背安慰他。這句話也就告訴了陸友謙，這個孩子她要帶著。
“先走吧，這裏不安全。”陸友謙也默許了虞凝瑤的決定，雖然很麻煩，有可能是個累贅，但是要他見死不救，那是不可能的。
“娘”小手在半空中僵硬住，手指微微的顫動，銅鈴般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與他母親作最後的離別。就連小孩子都懂得生離死別的道理，大人又怎能當看不見。抱緊了這個孩子，虞凝瑤深深地為自己當初的自私而感到愧疚。
“前麵的人，下馬！！”
剛到了瞭望塔，守著的士兵們便攔住了他們的路，現在的情況非常緊急，敵軍隨時有可能攻過來而且說不定還早就有了埋伏，不得不防。
“我要見你們的將軍。”陸友謙扶了虞凝瑤下馬之後，走到了那幫士兵麵前。
“晉晉王？！”士兵們一眼就認出了陸友謙，但是均麵露驚色。
“不可能啊！晉王不是病逝了嗎！”
“天啊”
果然，皇帝是把陸友謙病逝的消息宣揚了出去，這下子好了，陸友謙又得麻煩的想一套說辭了。
“他沒死。是皇上故意這麽說的好擾亂敵方情報。”虞凝瑤安撫著小孩終於睡著，不敢太大聲說話怕吵著。
“永鳳公主？！”更驚訝了。
“別廢話那麽多，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本王想你們一路過來應該都聽到了不少。本王要見你們將軍，速速帶路！”陸友謙拿出了象征自己身份的金牌，反正這個世界已經給他還有虞凝瑤帶上了自私自利的標誌，那便沒必要解釋那麽多。眼下為了彌補之前所創下的遺憾，那份寧靜，不要也罷。
“是！”陸友謙在迦紹一戰立下的功勞可是在軍隊裏麵傳的很開的，雖然這一次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但是他此時此刻的挺身而出便能讓謠言不攻自破。
“晉王？妹妹？你們怎麽來了？！”虞星澤接到通知後立刻出營迎接，看著陸友謙跟虞凝瑤迎麵走來，都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心裏的感覺了。是怨呢，還是喜呢。
“事情是因我們而起的，這樣子的慘痛代價我們想過，但是沒想到親眼看到還是會不忍心。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彌補，反正我倆得之不易的平淡生活，不要了。”虞凝瑤從來就不是一個灑脫的人，誠如陸友謙所說，她不屬於這個時代沒必要為這個時代的人想那麽多，曆史是注定好的她的出現本來就是多餘的。但是如今她清楚的知道了從她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這段曆史的軌道便已經在改變。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逃避下去。
“會很遺憾來著。但是我跟凝瑤的想法，是一致的。”摟住了虞凝瑤的肩，陸友謙其實挺無奈的。當初該說的話都說了，現在還是選擇了麵對曆史。或許沒有記載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跟虞凝瑤的出現吧，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來，記錄曆史這份工作也不好做啊。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身為正義擔當的警察，又怎麽能逃避責任。
鄞滁鐲，一切因它而起。那麽，就該用光明正大的方法讓它結束這一切。
“這個孩子”虞星澤聽到他們這麽說，心裏一暖。但是眼下什麽陌生的人都有可能是最危險的存在，看著趴在自己妹妹懷裏的小孩，不禁皺了皺眉頭。
“路上救的。現在應該是個孤兒了吧。”婦女那般的微笑久久讓虞凝瑤不能清醒，訣別是多麽可怕的東西。對於這個孩子來說，他那小小的腦袋會填充多少黑色的記憶，他日後的生活，是否能步回正軌。
“你們打算收養他？”戰爭的遺孤多了去，虞星澤見多了。早就已經麻木下來的憐惜之心，現在又被這個小臉黑烏烏的小孩子給激了起來。到底是要當爹的人，整體是有種仁慈感來著。
“恩。等戰爭平息了，帶他回去。”陸友謙捏了捏小孩子的臉，肉乎乎的，很是可愛。
“可是你們出現又能改變什麽？”虞星澤歎了口氣，望去天邊的月亮，被層層黑雲包裹。
“叫人把這個快馬加急回朝。”陸友謙從身上掏出一塊金色的長形東西。
“原來在你身上，難怪皇上無法調動你的軍隊。”虞星澤結果這個小金塊，輕笑了一聲。
別看這個小金塊小巧玲瓏，它可是象征了百萬軍權的軍印。軍隊都是訓練有素的，全部都歸軍印擁有者管轄，就連皇上也無法對他們下達直接的命令。所以為何自古皇帝會害怕手握軍權者，因為要是造反，皇帝可是沒多少勝算的。迦紹那一戰下來，陸友謙便立了威，雖然所擁軍隊並不多，但卻是一股勢力，不可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