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都過去了
“瑤兒，你怎麽回來了？”一到將軍府，虞正便立刻迎了上來。
“待會兒在給您說原因，哥哥呢，我有事要跟哥哥說。”從王府到將軍府距離不是很遠，還好還好，時間應該還是有的。
“喜兒，帶王妃去找將軍。”
“是。”
隨著那名叫喜兒的婢女，虞凝瑤在花園裏找到了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還有嬌妻在賞花的虞星澤，看來宮裏的消息還沒有外傳，不過也難怪，皇帝要死了這樣的消息傳出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因為整個國家會變得群龍無首，人心惶惶。
“妹妹？”虞星澤回過身便見到了匆匆而來的虞凝瑤。
“哥哥。”虞凝瑤衝他點點頭，順便也衝陸秋豔點了點頭。識相的陸秋豔自是知道她們有事兒要談，便帶了孩子下去。
“何事要你親自前來？”見自家妹妹神色凝重，最近朝政又是如此的不太平，估摸著是有什麽大事了。
“方才宮裏來人給王爺說皇上快不行了，徐離王一直守候在旁，現在王爺也進宮了。我怕有個什麽萬一，哥哥還是提前準備著點兒好。”把手裏的軍印交了給虞星澤，跟陸友泰一樣，自己的哥哥也是個沙場老手了，這或許會成為陸友謙的其中之一優勢。陸友泰，是很忌諱虞星澤的。
“什麽？好，我知道了。那你呢？要不就先待在將軍府？”逼宮的事情或者是因為皇帝駕崩後搶皇位的事情引來的戰爭曆史沒少見，往往都會用上陰險的手段，自己的妹妹這兩年過得如何他做哥哥的是看在眼裏的，此時最危急的時刻，他不得不擔心。
“不，我要回王爺府等他回來。所以，哥哥，一切拜托了。”沒打自然是最好的，皇帝就算宣布了太子是陸友泰那也還好點兒，雖然很想陸友謙當上皇帝，但是什麽都比不上安全。隻不過陸友泰不會是那一種放過任何威脅的人，這兩年整不死陸友謙，如果讓他執掌大權，那陸友謙還有活路的麽！
“恩。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晉王。”握緊手裏的軍印，虞星澤堅定地點了點頭。
左儋殿內，陸友泰徹夜未眠守在了皇帝的身邊，如今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疲倦。但他還是強撐著身子，一直昏迷不醒的皇帝終於有了蘇醒的征兆，但他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現象。所以，他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泰兒”皇帝虛弱地喚了聲。
“父皇。”伸了個手過去，陸友泰坐在了床頭。
“你很怨恨朕吧在你年幼的時候，這樣對你還有惜玉”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握住陸友泰的手上，而自己，就隻能看著金黃色的床罩了，身體已經僵硬，很多事情都要逝去，但是他的記憶，卻永遠定格在了十幾年前的時候。那時的他，還很年輕……
“都過去了。”這是陸友泰心裏永遠的痛，也是造就他如今麵貌的原因。說不恨，那是假的。君之心，不可測。這個他知道，但是年幼喪母這樣的打擊，要他一個小孩子，怎麽承受的來。那樣的怨，從來就沒有人懂。
“朕一直在想，怎麽彌補你或許是給你母親再多的封號，也都無法填補你心中對朕的恨意了吧”幽幽地歎了口氣，皇帝的眼睛已經迷茫一片。
“父皇您還是安下心來養身子吧，別想太多。”記憶湧上讓陸友泰覺得很痛苦，不想再提，把皇帝的手放回到被子裏。
“朕要走了，唯一能彌補你的，可能就隻有那道聖旨了。”皇帝顫抖著手捉住了陸友泰的衣袖，另一隻手微微抬起指了指床邊的櫃子然後十分吃力地放下。
“……”陸友泰愣了愣，直勾勾地望著櫃子。
“朕早就想這麽做了，在你第一次打勝仗的時候朕知道，你想為你的母妃爭一口氣，朕也知道，你一直都想當太子。雖然朕疼愛謙兒但是朕很清楚你比謙兒更適合坐上皇位。但是你的不擇手段真的讓朕很猶豫。”其實對於陸友泰的所作所為皇帝是都看在眼裏的，這也是他遲遲不公布早就擬好的聖旨的緣由。
“那現在又為什麽”根本捉摸不透自己父皇心思的陸友泰，此時除了震驚就還是震驚了。
“因為朕想請你放過你的弟弟放過謙兒鄞舒鄞舒就交給你了。”還是很遺憾，皇帝無法改變陸友泰，但是為了陸友謙能活著，皇帝隻好，把旨意頒出。
“原來您到最後想的都是他…”嘲諷似的笑了兩聲，陸友泰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他苦苦爭取了那麽久的東西，居然像是被人施舍一般的在最後關頭送到了自己的手上。這算是，成功嗎。
“對不起”閉上了眼睛，皇帝吐出了最後的一口氣，便結束了他這一生。雷聲轟鳴，這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就連老天，都落淚了嗎。是在替皇帝哀鳴，還是替陸友泰可惜。笑到最後的人，其實到底是聖旨上的人，還是皇帝永遠都擺在第一位的人陸友泰開始模糊了自己走到這一步的目的之中的概念。
下雨了，虞凝瑤在交代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將軍府。不知道現在宮裏的情況如何，雖然自己很想入宮，但是卻又害怕添亂。坐上馬車，拍了拍衣服把雨水抖下，一聲巨雷讓自己的心狂跳了一陣。
“素珊，你也上車。”看素珊在外麵淋著雨，這樣的尊卑虞凝瑤看著覺得不忍心，便打開了門簾讓她上來。
“不行啊，奴婢”
“快點！”
於是虞凝瑤動用了暴力把素珊弄上了車，馬車繼續前行，大雨也越下越大。這是一種怎樣的征兆，似是悲鳴的聲音在耳邊久久徘徊。
“王妃，您別擔心，王爺不會有事的。”素珊見自己的主子露出了少有的不淡定的神色，便立刻安慰之。
“但願如此。”被風刮起的車簾發出了嘶嘶沙沙的聲音，虞凝瑤覺得耳朵都疼了。心揪的厲害，眼皮也在狂跳。陸友泰雖然被認為是一個野心家，但他其實就是一個很缺愛的人。而缺愛的人會化為兩種極端，一種是類似於火影忍者裏麵的鳴人那樣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感情來彌補自己的空缺，所以為人會很開朗會很容易交到朋友來暖化自己被傷透的心。而另一種就是佐助那樣的，把自己裹在一個小世界裏不讓任何人進入自個兒也不出去，定下了一個目標之後就不擇手段。但是這樣的人，是最難以看透自己的。陸友泰就是這種類型的人，他自己不知道，但是虞凝瑤知道，從他小時候的事情就可以清楚他其實隻是很想得到皇帝的關心罷了隻不過，皇帝的佳麗越來越多，自己越來越不受寵，加上母妃的離開，讓他扭曲了心智，才會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其實，他才是最可憐的。即使得到了皇位，他也一定不快樂吧。
“你們怎麽都不進去！？”陸友謙趕到左儋殿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大臣們妃子們站了一堆，卻都被阻攔在外。
“謙兒，泰兒他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實在是很擔心皇上的情況。”貴妃迎了上去，一臉擔憂地道。
“放心吧母妃。兒臣這就進去。”陸友謙拍了拍自己母妃的手，然後走到了門前，卻被華炎給攔住了。
“滾開。就憑你也敢攔本王？”華炎是陸友泰的心腹，陸友謙第一個不爽的就是他。
“抱歉，王爺。我家主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內。”華炎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
“本王一定要進去！誰知到陸友泰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發起瘋的人可是什麽事兒都敢做的，陸友謙沒少見那樣的人。監獄裏要多少有多少，他可不想就這麽放過陸友泰。人都是有好勝心的，本來他不爭但是卻遭人步步相逼，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去爭，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覺得本王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打開了，陸友泰拖著乏力的身子走出，厚重的黑眼圈彰顯著他的倦怠。但是骨子裏的傲氣卻是不減。
“父皇！”陸友謙隻是掃了他一眼便立刻往裏麵衝。
“你來晚了。父皇他，駕崩了。”而陸友泰隻是伸出了手攔住了陸友謙，看著一眾人等由驚訝到悲傷最後到泣不成聲的樣子，他隻是諷刺地勾了勾唇。
“你到底做了什麽！”隻有陸友泰跟皇帝的房間裏，皇帝就這麽死了，那陸友泰絕對是有著重大的嫌疑。拍開他的手，陸友謙死死揪住了陸友泰的衣領。
“沒做什麽，就是看著他離開。還有，從他手裏繼承皇位。”陸友泰倒是不反抗，就這麽讓他抓著。
“父皇駕崩了，你說什麽都可以了！陸友泰，你好狠的心，為了皇位你居然弑父！來人，給我捉住他！”陸友謙徹底被激怒，狠狠把他往地上一甩，手一揮，便是一堆侍衛蜂擁而上。
“本王早就是父皇心目中的太子人選！陸友謙，你別以為父皇寵你還有寵你的母妃你就可以借此上位，本王的付出比你多的多！你不過是每一次都碰巧出現，但是憑什麽所有的功勳與榮耀都到你的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