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今兒是吃錯藥了
喬航軍說完毫不猶豫的拽下自己一撮頭發,那動作麻利果決,表情都沒變一下,好似不知道痛一般,額頭上嘩嘩的流汗,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濕了。
剛剛還等著看喬飛雪崩潰而暢快的心情蕩然無存,完全失去了一開始的得意。
喬飛雪看著玻璃小洞裏的頭發,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肅殺,眼神裏的譏諷讓喬航軍從心底裏感到害怕。
他頭皮漸漸發麻,剛剛撕扯頭發的痛無數倍的放大,直到他眼睜睜的看著喬飛雪扔下了電話。
他瞳孔放大,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喬飛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女兒,你隻要救我出去,我就把你的身世線索告訴你。”
喬飛雪的耳朵裏透過扔下的電話可以聽到喬航軍撕裂的聲音。
“喬飛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家人,永遠都做著被拋棄的角色!”
“你永遠都不會被珍愛,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劇,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麽還不去死!”
喬飛雪猛地頓住,豁然轉身,眼神如劍看著被獄警拉扯的喬航軍。
她踩著高跟鞋回身,重新拿起被扔下的電話,用陰惻惻的聲音道,“喬航軍,我的結局你看不到,你的結局快來了吧,你就在陰曹地府給我媽跪著贖罪吧,我,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定會狠狠的幸福!”
“賤人,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沒有我,你永遠都找不到親人!”
喬飛雪高傲的看著喬航軍被獄警拖拽,途中他竟然睜開了獄警的鉗製向玻璃外的喬飛雪衝過來,可是獄警舉起了手裏的電棍電在了他的身上。
他軟軟的倒下,眼睛不甘又痛恨的看著喬飛雪。
喬飛雪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就是讓他趕緊去死,死的幹淨點兒,千萬別讓她動手。
出了監獄,喬飛雪頭有點兒暈,身體靠在監獄外高高的院牆上,顫抖著手拿出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喬航軍的話無異一記重雷狠狠的劈在她的身上,她雖然在喬航軍麵前表現的很鎮定麻木,可是她的第六感還有喬航軍自信的表現都在提醒她,喬航軍的話多半是真的。
五歲以前,她確實沒有絲毫記憶。
研究表明,三歲的孩子已經能記得一歲半時的記憶,多為短期記憶,那些記憶隱藏在潛意識裏,而三歲以後通過家長的引導和反複練習,則會形成長期記憶。
她記得她媽媽對她的學習很上心,她是才女,喜歡詩詞歌賦,又寫的一手好字,她記得她媽媽經常拿著她的手教她寫字。
可是這樣的記憶是存在五歲以後的。
如此關心她學習的母親怎麽會在她五歲前沒有教導她學語言和其他東西呢?她沒可能記不住五歲以前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全身上下都在痛。
不對,不會是那樣。
喬飛雪,你不要多想,喬航軍是為了保命才汙蔑媽媽的,你不能被他影響了。
小孩子記不住五六歲以前的事情很多啊,媽媽是愛你的,這個世界上隻有媽媽最愛你,這麽多年了,你從未遇到過比她對你更好的人不是嗎?
喬飛雪反複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暗示,她一點點的讓喬航軍的話從腦子裏驅逐,她不願意相信對她那麽好的母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她從五歲開始就是一個無根的浮萍,承擔這個社會最惡劣的一麵。
“滴滴~~”
喬飛雪聽到汽車鳴笛的聲音,驚醒,抬頭看了一眼等她的車,最後抽了一口煙,踩滅,回頭看了一眼監獄。
喬航軍,一個說謊者的謊言終究是帶著目的的毒藥。
既然是毒藥,她就不會飲下!
她頭也不回的走到車邊,‘小馬’連忙下車,恭敬的低著頭幫她開了車門。
“小姐,回別墅嗎?”
喬飛雪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信息框裏隻有係統發來的自帶的信息,沈墨重的信息一條都沒有。
她心裏好似刮起了一道旋風,惱火極了。
他這個金主是不是又想甩手不做了?走的靜悄悄的不說,竟然還一點兒消息都不給她!
她憑什麽就乖乖的做那個藏在黃金屋裏的金絲雀?她今天心裏有氣,此時覺得傲嬌的沈墨重特別的不是東西。
她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先把沈墨重的名字改成大豬頭,再狠狠地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聽著手機裏舒緩的音樂。
被表兄弟拉著打牌的沈墨重聽到手邊的手機震動,瞥了一眼,看到一串熟悉的數字。
他知道這串數字是誰的,剛剛還緊抿的嘴角勾了起來。
他的手機裏全是數字,任何的電話都沒有儲存,一是因為他強大的自製力,二是因為他傲嬌的很少打電話主動聯係人。
外界傳說他是冰冷無情的惡魔還是有根據的,從電話簿就可窺見冰山一角。
旁邊服侍的女人見沈少示意她接通電話遞到他耳邊,她連忙乖乖照做,接通的時候,還撒嬌的討好了一聲,“沈少,您專心看牌,我會把手機舉好的。”
電話一接通,喬飛雪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她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沈墨重瞪了那個女人一眼,打出一張牌,皺眉,喬飛雪打來電話竟然不說話。
見了喬航軍還是影響了心情?
他的心軟了軟,別扭的把聲音放柔軟了很多,“喂,怎麽不說話?”
三個表兄弟均用怪異的眼神看他,紛紛表達出一句話,今兒是吃錯藥了?
沈墨重眼中殺氣騰騰的瞪著他們,瞪的他們都低下頭開始看牌,可是耳朵都豎了起來偷聽他講電話。
哎呀,他們家最小的少爺,最冷漠無情的小惡魔‘情竇初開’了?他們有生以來竟然能聽到他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講話,簡直好幻滅有沒有?!
喬飛雪哼了一聲,掛了電話。
沈墨重剛伸手去摸牌,聽到電話裏的輕哼頓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黑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隨後就聽到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給他舉手機的女人離的近,自然聽到了電話裏的那聲哼,還有無情的掛斷聲。
“沈少,這是誰啊,這麽不知好歹,敢掛您的電話!”
沈墨重如一記悶雷突然炸響,奪過手機,站起來一腳揣在那女人坐的凳子,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
“啊~”女人慘叫一聲,哭著求饒認錯,“沈少,饒命啊,我錯了。”
“墨重,怎麽發那麽大的火,不至於啊。”
“就是,墨重,你跟她計較什麽。”
沈墨重哼了一聲,從這個女人身上跨過去,他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打女人,什麽東西,也敢隨便對她的女人說三道四。
徐大沉默不語的點燃了煙,高深莫測的看著沈墨重的背影。
徐二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的開始點評,“我們這弟弟肯定是談戀愛了,這情緒六月天啊,說下雨就下雨,你們看到那表情了沒有,已我多年縱橫花叢的經驗,這小少爺是被女人套住了啊。”
徐三踢了踢地下還在哭的女人,對著傻愣著的其他女人道,“還不帶著她快滾。”
很快,房間裏就清靜了,三人安靜的聽著沈墨重站在窗前打電話。
喬飛雪看著手機屏幕上閃著大豬頭三個字,默默的深呼吸一口氣,接起。
“該死的,你竟然敢掛我電話?喬飛雪,你找死是不是?”
“親愛的金主大人,做情.婦可是要自覺的,您在外麵風.流快.活的時候就要自覺的給您留空間不是,我可是最識趣的,哪能讓您的錢白花啊,您要是在辦事,我這電話不就是壞事了嗎?到時候導致您做那事兒時產生些陰影,不也影響我的性.福嗎?”
‘小馬’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抖,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喬飛雪,表情很古怪。
沈墨重氣的想掐死電話那頭的女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辦事了,你的膽子見漲啊,誰給你的膽子這麽跟我說話的。”
“瞧您,這就生氣了?我兩隻耳朵都聽到女人嬌滴滴聲音了,她就差貼到您身上了吧?”
“喬飛雪!”
徐二和徐三腦袋湊在一起。
徐二,“以我多年的經驗,小少爺現在已經氣火攻心了。”
許三,“而且抓心撓肝。”
徐二搖頭,一臉可惜,“以我多年的經驗,小少爺這是栽了。”
徐三,“我看未必,我們小少爺哪是隨便被女人降住的,你沒看他那表情要殺人嗎?”
徐二,“要說你經驗不足呢,越是自己最在意的女人就越會情緒外露,我們家小少爺什麽時候主動給哪個女人打電話了?而且還是先被掛了電話,他再眼巴巴的打回去?簡直史上絕無僅有的特殊啊。”
徐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再說話饒有興致的看戲,最不可能惹上情字的小惡魔會陷進去?
喬飛雪把電話拿離耳朵,想象著沈墨重暴怒的樣子,表情舒緩了些許,沒再聽見對麵大吼大叫,這才慢悠悠的把電話重新放置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