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命不息，殺戮不止
車子的一路顛簸驚醒了她體內的不死之血，緩緩睜開眼，發現車隊正冒著暴風雨前進。沿途可見是樹叢綠蔭，她驚覺車隊拋棄大路，而是沿著一條不知名小道艱難心事。
而副駕駛座上的趙大千一直警告不要鳴笛，似乎是在躲避什麽人。
她試著動了下身體，可注入的藥量太大，隻能勉強維持清醒。
暴風雨在夜晚到來的時候停止，車隊也順利駛出了彎曲小道，車速也加快了很多。終於在一處平地前，車隊有條不紊的停下。她趕緊閉眼裝出還昏迷的樣子，感覺被人抱下車子，之後四周一片黑暗陰冷。
腳步聲輕而穩健，聽聲音是在往下走。斷斷續續聽到趙大千跟人交談的聲音，語氣興奮妙語連珠，她閉眼也能猜到趙大千正為抓住自己這條大魚而向人炫耀。
確定此時睜眼安全，她緩緩睜開一條縫，四周是驅散不開的黑，空氣裏還彌漫著消毒藥水的氣味。可這裏怎麽看也不像醫院，反而像是一條通往某個秘密基地的密道。
終於她被放到一個類似於手術台的地方，打手確定藥效沒那麽快過去後，勾肩搭背的出去吃飯。而秦皓風被放到不遠處的角落裏，手腳鎖著鐵鏈，看樣子還在昏迷。
她凝神躺了一會兒，等手腳能動了後爬下手術台，吃力的扶牆找出路。這是一個空曠的底下密室，隻有頭頂懸著一盞大燈，光線卻暗的出奇。
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隻有一個鐵門，她試著拉了幾下，發現是從外鎖死的。尋找出路無果後，她捂著發悶的胸口走到秦皓風身邊蹲下。鼻息還在，身體有點發燙，應該是傷口感染引起的暫時高溫。
身體虛弱的可怕，連召喚龍火紋的力氣都沒有，可想而知趙大千為了困住自己下了多大的藥量。而這個地方怎麽看都像人類搞秘密研究的手術室。
這是外麵傳來腳步聲，她神經一緊，急忙跑回手術台上躺好。
大鐵門開了又關，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口延伸到手術台邊，緊接著是男人們的對話，她隻聽出其中一個是趙大千。
“你說她就是那個不老不……嗬嗬，趙先生，她怎麽看都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普通女孩。”
說話的是個陌生男人，不過聽得出他是剛才趙大千打電話的人。
“老費，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她要不是那種人，我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把她綁到這裏。要知道我這次得罪的不隻秦道天，還有任喬修！也不知道什麽鬼，任喬修對這個丫頭格外照顧……”
“你說的是任其宗的寶貝兒子？！哦，不！趙先生，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
“這些都已經是其次，假設我能從這丫頭身上研究出我們想要的東西，那我們就是人類的救星，整個世界會為我們慶祝歡呼！話不多說了，你趕緊動手。我感覺秦道天那隻老狐狸已經盯上我，我怕他很快會找到這裏——”
“科學研究這種事急不得，先讓我檢測下這個丫頭的身體。”
話音未落，她感覺自己的右手食指一陣刺痛，想著那個男人應該是想拿自己的血做研究分析。
就算是菜鳥醫生，隻要看出血樣分析出的報告，也能看出自己血液的不同。
可是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反抗。除非藥效能提前解除，不然一切反抗就是找死！
感覺趙大千和那個男人走後，她剛要睜眼，趙大千說了句：“小心提防這丫頭，隻要感覺她醒來，馬上注射鎮定劑！”
“是，趙爺。”
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睜眼就是找死，隻能用耳朵去判斷他們在幹什麽。
趙大千和男人顯然沒離開密室，腳步聲到了一個地方也停了，緊接著是儀器啟動的聲音。她想起靠牆角落有一排科學儀器，估計他倆正在研究分析自己的血清。
沒過多久，聽到趙大千爽朗的大笑聲，還有男人從自言自語到欣喜若狂的聲音，看來血清分析圖譜已經出來，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秘密。
“老費，我就說這次冒險是值得的！你看看這圖譜，那丫頭的身體真的是個奧秘！”
“這隻是血清分析圖譜，要確定她真的是我們所想的那種人，必須做進一步研究——”
說著兩人同時不說話了。
她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先血液，再身體，再器官，這可是人類數千年研究曆史長河的慣例！
雖說不老不死吧，可身體被切開幾塊，心髒和器官被拿出來，她估計自己真的會死。
心裏一邊默念‘別過來’，一邊絞盡腦汁想辦法讓力量恢複。可現在看來，兩者都不可能。趙大千和男人的腳步聲已經在手術台邊停穩，而她絲毫感覺不到身體內力量之血的複蘇。
“不過……我似乎在哪裏看過這丫頭的臉——”
“嗬嗬，難道你也是在一個神秘人的畫像上看到的？”
“好像是吧。大約在十天前，我剛從研究所下班回家，中途有一個人攔住我。他戴著麵具，穿著一身黑袍，打扮有點像上個世紀的巫師。當時我以為是遇到神經病或者打劫的，結果他給我看了一幅畫像。說畫像來自加拿大一個博物館的老員工之手，說解開畫像上的女子之謎，就能解開人類的生死……現在一看，她和畫像上的女人真的有點相似……”
神秘人？！畫像？！
先是孫曉兵知道自己和畫像上女人的相似，然後大衛，最後是趙大千和這個醫生口吻的男人。難道一切都是神秘人在作祟？那神秘人又是誰？！
“老費，先別管那些。趁這丫頭還在昏迷，我們打開她的身體看看，是不是和我們普通人的不一樣。”
她心裏忍不住咆哮一句，你他麽才不一樣！老娘我同樣是一個心髒，兩個腎髒，血也是紅色的。難道我還是N個心髒串燒著脾肺腎的怪物！！
當聽到男人果斷的‘好’後，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呼吸和心跳都暫停了。
隻感覺小腹上的衣服被掀起，冰冷而鋒利的手術刀緩緩抵住，她絕望的在心裏喊了聲‘老爹救命！’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衝進來，一個男人氣喘籲籲的報告：“趙爺，外麵似乎有動靜！”
“難道……難道是秦道天來了？！快快！快隱藏，千萬不能讓秦道天發現我們在這裏……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去密道門口守著，隻要感覺有人靠近，立馬回報！”
“遵命……”
所有人一走，趙大千更加坐不住了，起來滿地轉悠，一副愁苦不堪的樣子。
“趙先生，我們……”
“沒事沒事，我們研究我們的，繼續繼續。我想秦道天也不可能找到這裏，嗬嗬……不可能會找到這裏……我們趕快繼續！”
醫生應了一句，繼續在她身上研究下刀的位置。
她心髒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這要是一刀下去，不死也得半殘廢。
就在這個時候，大燈突然爆了。原本就草木皆兵的趙大千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嚇得醫生手術刀哐當落地。
她趁著四周一片漆黑趕緊抹了把冷汗，像毛毛蟲一樣慢慢往旁邊挪。
“趙先生，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啊！”
這是肉質物體倒地時發出的沉悶聲響，她還沒反應過來，血腥味猛地躥到口鼻。
醫生死了？
趙大千突然又慘叫一聲，緊接著備用電源亮起來。她急忙抬手擋光，隱約看到趙大千轟然倒地的身體，鮮血從胸口噴濺而出，迅速渲染四周。
血腥味一再衝擊心髒，一切卻是恐慌的開始，因為她看清了那個拿刀的人——秦皓風……
他手上拿著一柄沾血的手術刀，滿臉陰冷的看著血泊中的趙大千，嘴角鬼魅的揚起，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他沒變，隻是恢複了本來的本性！
她想著苦澀幹笑，淚水竟點點湧出，唯一能做的，卻是在他沒看見前擦掉。
可是他為什麽要殺了趙大千，還有這個醫生？
“秦皓風。”
她試著喊了一句，他也如她所願轉頭看她，眼神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冷。
“你殺了他們？”
秦皓風高高揚著臉，舔舐著手術刀上的鮮血，滿臉的戲虐和麻木。
“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皓風依舊沒有回答，感覺到趙大千還在喘氣，又狠狠補上幾刀。看著他全身痙攣眼珠翻白，才罷休的扔掉手術刀走過來。
好冷，此時他給人的氣息好邪惡好冷，無所適從……
她別過臉，不敢想象眼前這個滿手血腥的男人是秦皓風。
“能走嗎？”
“嗬嗬，你走吧。”
秦皓風頓了一下，淡淡吐道：“有黎冉的地方就有秦皓風，有秦皓風的地方就有黎冉——”
“可是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秦皓風了！！”
她控製不住的歇斯底裏，淚水崩落，卻在一絲慌亂中看到他眼底交錯的溫柔。
下一秒，他強行霸道的俯身吻住她的唇。
不安，恐慌，眼淚，悲傷，全部融化在他溫柔的眼眸中。
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覺得他還是帶有貓兒氣息的秦皓風？為什麽明明想抗拒，卻沉溺在他霸道的臂彎裏？是溫暖，還是已經徹底淪陷……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燈泡全部爆裂，一抹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抓住他們的肩頭迅速消失在密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