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司機上路
似乎一切都是夢境。失控的秦澤言，半夜挖坑，秦皓風耳邊的囈語……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午後陽光溫柔有餘，落在冰冷的右半邊身體上，漸漸形成一種溫熱。終於在偏癱了第三天後，右半邊身體有了反應。
黎冉還在想之前的事情，有太多想不明白。比如看似溫和可愛的秦澤言，怎麽會魔化變成個瘋子……
秦皓風去過房間，發現床鋪空空，順著走廊找出來。遠遠看見坐在藤椅上曬太陽的黎冉，握了握手裏的熱牛奶，滿臉笑意的走過去。
“冉兒，一聲不吭跑這裏來了，喜歡這裏的風景嗎？”
落地窗外是街景整個夜店區，晚上燈火璀璨，白天倒顯得平凡無奇。偶爾有幾個夜貓子頂著張疲憊不堪的臉，東倒西歪的在街上閑逛，一看就是昨晚喝癱了現在剛起來。
“冉兒——”
一聲話落，秦皓風溫柔將她攬入懷，彼此顫抖的兩顆心再次依偎在一起。
“喜歡陽光和牧場嗎？”
黎冉呆呆的看他一眼，許久後點頭。
“喜歡大海和沙灘嗎？”
“秦皓風你怎麽了，為什麽問這麽多奇怪的問題？”
“我找到一個小島，有陽光牧場大海和沙灘，那裏遠離陸地和人群，以後我們再也不用……”
“你在逃避。”
黎冉淡淡丟出一句，拉過他的手貼在臉上。指尖好涼，他在不安。
“秦皓風，你我都很清楚有些事情躲不掉……你也不是孩子了，該麵對的就要麵對——”
“比如？”
“比如……十年前彌頓道123號的事情。”
秦皓風無奈苦笑，濕了眼眶，她還是知道了。
此時的他是如此的孩子氣。
黎冉有些不忍他的難過和悲傷，但還是那句話，該麵對的就要麵對，逃避隻是弱者的行為。親了親他的手背，細細撫摸過他的臉頰。一段時間不見，他消瘦了很多，黑眼圈有點重，下巴長出了稀疏胡渣，有些紮手。
“我……我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麽……我隻記得當時很生氣，很生氣……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慫恿我……冉兒，我是不是病了……”
黎冉搖搖頭，捧著他的臉，本想給他一個笑容，可看見他眼底的悲傷時，一個竭力的微笑後把他攬到臂彎中，讓他靠在自己腿上，安靜的撫摸他的臉。
其實她懂秦皓風的悲傷，這個看上去肆無忌憚的小皇帝，外人總以為他在秦道天的庇護下可以橫行無忌，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可她知道從小到大沒人真正尊重他，因為秦道天的私心偏袒，身邊人都很愛護他，其實他們背地裏都在嘲笑和敵意。
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耳後，讀取到他小時候的黑暗記憶。
黑暗的天空黑暗的房間，一個小孩子站在黑暗的角落裏。身邊很多人對他笑著關心著，等秦道天走後，畫風突然變了。他們的眼神尖銳冰冷著，毫不留情將他扔開。哪怕他想要融入那個溫暖氛圍，可是沒人搭理他。
他就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抱著玩具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裏。
久而久之他不再懇求加入他們的世界，反而用冷漠的眼神俯視他們。漸漸的，秦皓風成了小三爺，麻木不仁目空一切……
他沉默許久，她低頭一看，竟已睡去，眼角還帶著淚痕。
她不由會心淺笑，低頭親吻他的眼眸。
孩子，睡吧，醒來後一切苦難和悲傷都會過去……
自從萬寶山事件後，秦澤言一直沒再出現。秦皓風有問過幾次那晚萬寶山的事情，黎冉都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可始終紙包不住火，更何況秦澤言已經完全走火入魔。就算他不傷害別人，也會傷到自己。
可是該找怎樣的借口秦皓風才不會跟著，以他的暴脾氣，肯定會宰了秦澤言。
晚飯過後，黎冉蜷縮在沙發上，看著在廚房忙碌的秦皓風，眉頭一時打了個結。
“冉兒，牛奶和是茶？”
“茶加牛奶。”
秦皓風愣了會兒，之後哈哈大笑，端著杯白開水出來，還有一些藥丸。
黎冉臉色一苦，小聲嘟囔：“又要吃藥啊，好苦——”
“乖，我喂你。”
“嗯……”
黎冉用餘光偷偷打量秦皓風，下午睡過後他的臉色也好了點，或者是把傷痛藏回了心底。無論如何，至少他笑了。
“我風，等下我要出去趟，你乖乖在家裏待著。”
正在收拾的秦皓風頭也不回的問：“幹嘛去？”
“去……魏公館看老爹……”
“你是想帶我去見家長嗎。”
黎冉無語的撇撇嘴，正要開口，秦皓風接到一個電話，看臉色是秦道天。
“……什麽！你說公寓被燒了？！ok，我馬上過去！”
黎冉正滿頭霧水，嘟囔什麽公寓。秦皓風快步走過來拍拍她的小腦袋，拿上車鑰匙往外麵走。
“你幹嘛去？”
“出去趟。你乖乖在家裏待著。”
這不是自己的台詞麽！怎麽角色轉換，秦皓風把自己丟下了！
“喂，秦……切，走那麽快！不過走了也好，我也正好出去趟。”
老房子裏空空如也，桌上果盤裏的水果已經腐爛，看起來秦澤言很久沒回去過了。秦家附屬別墅裏也人去樓空，聽看門的阿伯說，自從秦澤凱事件後，老爺子就不準他們回來。偌大濱海竟想不出秦澤言還能在哪裏。
車子是框來的，一輛小破驢，開起來搖搖晃晃，剛好用來鍛煉偏癱後的身體。
黎冉騎著小破驢在街上瞎逛，時不時低頭查看掌心的龍火紋，毫無訊息。濱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光憑現在的身體，找一個躲起來的人還是有點吃力。
反正已經出來，黎冉順便去一趟魏公館。魏公館黑燈瞎火，老梁比劃著老爹和淩少司外出未歸。黎冉懶得一管，騎著小破驢繼續瞎逛。
找了兩個小時也沒找到秦澤言的身影，倒是手機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的接聽。
“喂，哪位。”
“喲，妞，終於打通你手機了。”
黎冉額頭垂下一排黑線，竟然是競天澤。
“妞，你手機怎麽一直無人接聽，還有你跑哪裏去了，都找不到你——”
“你管那麽寬幹嘛！”
奇怪，自從醒了後手機就開著，也沒收到任何人來電，競天澤這傻波瞎說什麽。
“okok，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玩。”
“玩你妹！你傷好了？一天到晚隻知道玩，還不如檢討下上次為什麽全軍覆沒！”
黎冉毫不客氣的凶過去，競天澤嗬嗬傻笑，絲毫無放在心上。
“就喜歡你這火辣味~”
“逗比……”不過轉念一想，有競天澤幫忙也不錯。“楊五大道263號的交叉路口。”
“ok，十分鍾後到！”
“十分鍾？那麽快，你在濱海……切，掛那麽快，電話費貴啊！”
黎冉悻悻收起手機，一想起競天澤剛才的話，重新拿出來研究了下。誤打誤撞在一個設置裏看到一個被禁的手機號碼，突然恍然大悟，這都是秦皓分的醋意在作怪。
濱海的夜晚燈光璀璨，美輪美奐的像一個超大LED屏。這裏很少能看到星空，所以一些人為的效果代替了一切。
十分鍾不到，競天澤開著車來了，下滑窗戶一臉傻笑。
“來，老司機上路了。”
黎冉忍不住發了個白眼，丟下小破驢上了車，也不知道該去哪裏，隻是讓競天澤先繞著濱海外圍繞圈。
“妞，我有點受寵若驚哦~”
黎冉正低頭研究手機，訥訥回了句：“你被臨幸了？”
“第一次女人約我遊車河，等下是不是按照慣例，你帶我去酒店睡了我？”
黎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想拿‘朋友妻不可欺’當擋箭牌，競天澤又來了句：“風這次走眼了，竟然放棄你這個國寶。女人真的有耐看型和第一眼型的，我越看你越漂亮——”
聽這逗比話的意思，秦皓風告訴他已經和自己分手了？！！這是什麽鬼！
接下來競天澤有意無意的調侃挑逗，黎冉有一句沒一句的接著，心想秦皓風到底在玩什麽，怎麽會告訴競天澤和自己分手了！
“這個是什麽？”
競天澤隨意瞥了眼，不滿的托著下巴：“風那小子也真是的，都和你分手了，也不知道刪除你手機裏登錄賬號和密碼，難道那小子特意留了一手，還想吃回頭草……”
黎冉表示完全聽不懂競天澤在念叨什麽，好奇按下登錄鍵。等待了一會兒後，跳出一個頁麵。上麵是各種聊天，清一色的女人。黎冉耐著性子看下去，還好沒露骨聊天，不然回去肯定弄死秦皓風。
不過因此，她長出一口氣，心想那孩子變乖了。
正打算放下手機專心找秦澤言時，無意間跳出一個窗口——律綰川。
‘風哥哥，你腰好了沒，我又換了一張更大的水床……’
“水床你麻痹！！”
正開車的競天澤打了個寒噤：“你吼啥……”
黎冉沒好氣回了句：“沒和你說話。”
“哦……嚇死爸爸了，還以為你問候我祖宗呢……”
“專心開你的車！”
“放心，我一能專心開車，二能專心上床，專心的態度值得你再次關顧~”
“滾！！”
黎冉看著手機，火氣一發不可收拾。可一想肯定是律綰川死纏著秦皓風，也稍微消了點氣。正要關上手機眼不見為淨的時候，律綰川那邊又發來一張照片。黎冉一看頓時把手機扔出車子，隻聽到霹靂嘩啦一頓火光，手機徹底報廢。
那該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