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危險製動開啟
手術台上放著一具血淋淋被剖開的屍體，如同三歲的小孩般大小，內髒器官被完好取出陳列在邊上，旁邊放著很多器皿。
秦澤言隻是看了黎冉一眼，繼續轉身忙活自己的事情。用如同嗬護嬰兒的小心，把內髒器官放進裝有福爾馬林的器皿裏。拿起手術刀繼續自己的研究，仿佛黎冉不存在般。
那具屍體皮被完全隔離，精妙的沒傷到任何真皮草和肌肉組織。像一塊塊新鮮出爐的牛肉，往外滲著血水。
黎冉難以置信的站著看著，想起初見時的秦澤言，一個活潑可愛的男孩子，讓人忍不住疼愛和憐惜。可此時的秦澤言，滿目猙獰滿身鮮血，儼然一個屠夫。
“秦澤言，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你竟然殺人……你竟然殺了人！！”
“噓，我在研究人類生和死的秘密……不用幾天……不用幾天我就能研究出來了，哈哈……”
鬼魅的笑聲漂浮在手術室上空，鮮血滴答落地，漸漸的成了小河。他瘋了，眼裏的欣喜亢奮和這個蒼白壓抑的手術室形成強烈對比。
突然間心如過電難以自控，淚水濕了眼眶。
黎冉握緊拳頭快步進去，用盡全力給了秦澤言一拳。他身體往旁邊一倒，嘴角紅腫，怪異看她一眼，繼續笑嗬嗬的拿著手術刀研究。
下刀分離，橫切成塊，繼而小心翼翼的放進裝有福爾馬林的器皿裏。
這種瘋魔的旁若無人，更是刺痛黎冉的雙眼。掄起的拳頭還沒落下，眼淚先流出。她恨恨抹了下眼角的淚水，看見旁邊的水槽，強行把秦澤言拖過去，不由分說的按著他腦袋往水槽裏送。
一下又一下的噗通，秦澤言咳嗽聲不斷，慌亂的雙手在空中亂抓。尖銳的指甲劃過她的手臂，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是瘋狂讓人忘記了疼，於黎冉於秦澤言也是如此。
“我讓你冷靜下，你給我好好冷靜下……拜托你想起自己的從前，重新做回那個秦澤言，而不是一個雙手血腥瘋瘋癲癲的屠夫……嗚嗚……就當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下去，你這樣我會崩潰……嗚嗚……”
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也再無力氣按住秦澤言。
秦澤言一個無意的推搡，黎冉腳下一滑跌到旁邊。秦澤言急忙扶正身邊，甩著臉上的水漬大口呼吸，漂亮的臉已經被瘋狂折磨的變了樣。
但也隻是看著她麵目猙獰的嗤笑，小心挽好袖子後繼續走回手術台前，皺眉沉思剛才研究到哪個位置了。
此時悲從心來，一發不可收拾，黎冉靠在水槽邊上咬唇低聲痛哭。無意間看見手術台下的皮毛，頓時一怔，擦幹淚水凝視。那是動物的皮毛，還連著皮肉，難道手術台上的不是人？！
突然秦澤言用低低的聲音喊著‘黎冉’，雖然他沒轉身，手也沒停，甚至嘴也不曾張過。可是她聽得很清楚，剛才他在喊自己。
“秦澤言？”
試探的一聲後，黎冉抹著臉上的淚水正緩緩靠近。隻感覺秦澤言雙手停了一下，晶瑩的淚水滴答落下，墜起一片水花。
“秦……”
“黎冉，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他真的在跟自己說話，他恢複意識了！！
黎冉本想笑，可一張口就哭了出來，隻能用力按著左眼哭笑著回答：“每有，你隻是病了——乖，放下刀，我帶你去看醫生……”
“醫生？嗬嗬……哈哈……什麽現代狗屁醫學！那些都是庸醫！用僅限的狹隘知識否定自己沒遇到過的一切，他們隻是一群害怕麵對未知的廢物！人類的醫學就是葬送在那群廢物手上，他們都是廢物……哈哈。”
秦澤言愈發瘋狂，拿刀的手幾次劃過身體，看得黎冉觸目驚心，不自覺靠近。
“不要過來！”
“不要再鬧了，放下……”
“我讓你不要過來！！”
手術刀泛著幽幽寒光，在空中畫著一個個圓。緩緩地，緩緩地，隨著秦澤言的轉身正視，刀鋒對準了黎冉。
“你的細胞不會老化，你也不會新陳代謝，你的存在不在人類的醫學範疇內……你真的是不死人嗎？或者隻有等我解剖開你的身體，研究你的構造之後，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不老不死——”
“智障！無論什麽生物被解剖都會死！”必須趁著他分心搶走他的手術刀控製住他……“我不是什麽不死人，我倒是接觸過不死人。你要是想知道更多關於不死人的事情，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
“聊……聊？”秦澤言呆訥的歪著腦袋皺著眉頭，突然咧開嘴角一笑，歡快丟出一聲‘好’。
黎冉稍微鬆了口氣，指著旁邊的桌子，小心指引秦澤言過來。隻等他靠近時的分心，就立馬奪走手術刀把他打暈！
差一點就能接觸到手術刀了，老天爺，多給我幾秒就夠了，我就能拯救這個瘋狂邊緣的孩子了……
秦澤言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退回去幾步，收起笑容冷冷盯著黎冉。
“上次你說幫我複活父親和哥哥，為什麽你沒做到？”
該死！剛才就差一點！！
黎冉想著笑了笑：“你忘記了嗎，當時錯過了至陰至寒之時——對，我們來商量下一個至陰至寒之時複活你父親哥哥的事，你說怎麽樣？”
“父親……哥哥……好好好，我們馬上商量。”
這次秦澤言很聽話，毫無戒心的在桌子前坐下。可出於興奮的關係，他的動作弧度有點大，黎冉根本抓不住手術刀。心想隻能先打暈，然後再做決定。
後頸是人類最薄弱的地方，隻要恰到好處的輕輕一擊，他就能睡個好覺。
“黎冉，你真的能在下一個至陰至寒子時複活我父親哥哥麽？”
“肯定能……”
“可……可是我很懷疑……我隻是知道你有可能不老不死，可複活人……”
“你忘記秦皓風了嗎？上次在京北大倉不是被你槍殺了嗎，也是我複活的——”
麻痹！嘴快說漏了！
秦澤言卻突然低頭思索起來，黎冉也顧不上那麽多，緩緩抬高右手，正要揮下去，競天澤突然跑進來。受到刺激的秦澤言嗖的一聲站起來，激動的高舉手術刀讓競天澤不要靠近。
黎冉無語的拍了下額頭，心想競天澤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此時別說打暈秦澤言，連接近也沒辦法。
競天澤誤以為秦澤言抓住了黎冉，緊張的從褲褲裏掏出一把小巧的槍。
“放開妞，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競天澤，不要衝動！先放下槍，秦澤言沒有……”
秦澤言卻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競天澤，癡癡丟出一句‘我不會死的！’，突然高舉著手術刀衝過去。
競天澤直接選擇開槍，黎冉一愣，瞬移擋在秦澤言身前，隨著雙手的結印，子彈被結界擋了出去。競天澤傻眼的看看黎冉，再看看冒煙的槍口，心想難道自己眼花？
“我讓你不要開……”
“你給我讓開！我不會死的！！”
秦澤言聲嘶力竭低吼一聲，揮舞著手術刀衝競天澤跑去。
“這個白癡！”
黎冉吃痛的揉著右手掌，稍作凝神，打了個響指大燈爆炸。趁著四周被黑暗籠罩，準確無誤的打暈秦澤言，拖著他快速離開這裏。
競天澤是秦皓風的人，而秦澤言是秦家的棄將，再加上秦澤言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要是落在競天澤手裏，不被囚禁一輩子也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反正沒什麽好下場。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帶秦澤言離開這裏，想辦法讓他恢複正常。
魏公館，還好老爹和淩少司不在，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隻是看著地板上昏死的秦澤言，黎冉眉頭一時打了結，身心俱疲的癱在沙發上。好端端的竟然瘋了，還高喊著自己不會死，真是瘋的不清。
可害怕秦澤言醒來又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黎冉幹脆把他鎖到雜貨間，還布下了結界。等忙完一切後，她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回房間浴室衝了個涼，帶著一身水霧站在落地窗前。
又是一輪殘月。
落地窗倒映著她的臉，疲憊盡顯。鎖骨像蒼白的一道線條，這段時間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懶懶抬了下眼皮，疲憊感太明顯，緩緩走回床上躺下。
剛要閉眼，聽到風帶來門口的訊息。一個聲音是老梁，一個聲音是競天澤。
“那家夥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想著黎冉猶豫了下，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圈，幻圈緩緩出現——
場景是門口，競天澤想進來，老梁死活不給，任憑競天澤火冒三丈爆粗口，老梁還是悠閑的抽煙。估計把競天澤惹急了，這家夥二話不說掏出槍指著老梁，場麵陷入失控。
看到這裏黎冉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現在的小孩子是怎麽回事，還讓不讓自己睡覺了！
魏公館大門口，就算競天澤拿著槍，老梁還是那副悠哉的老樣子。氣得競天澤臉色漲紅青筋暴露，突然一個猛地抬手。
“我來了。”
聽話落，黎冉裹著睡袍站在樹蔭下。老梁卻迅速拉上保安亭的窗戶，按下旁邊的按鈕，整個魏公館猶如銅牆鐵壁。
不解。這個按鈕在印象中隻啟動過一次，隻因那次大敵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