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行屍走肉季亦澈
魏公館大廳，黎冉正嗑著瓜子看電視，老爹和淩少司則在廚房裏做晚飯。至於菜式，據說是淩少司做夢夢見的。
黎冉能猜想到一個小時候的愛心晚飯的慘不忍睹，打算再看會兒八卦找借口到外麵下館子。
隨著手機鈴聲響起，幾分鍾後老爹從廚房探出腦袋嘟囔了一句：“丫頭，那妹子來電話說什麽時候去接球球，她這幾天要去外地，不方便幫我們帶了——”
“都忘記那個小東西了……你回那個妹子，說我明天去接球球。”
“好嘞~”
老爹鑽回廚房繼續和淩少司膩膩歪歪的做飯。
這時電視插播一則緊急新聞‘濱海XX發現第六具屍體，如之前五起一樣，受害者的腦髓盡數被抽走，死狀恐怖淒慘……警方提醒市民晚上千萬不要在外麵逗留。這是本台記者XX在現場發回的報道……’
“還是腦髓被抽走？凶手是變態型的異食癖者嗎——”想到外麵有個變態的殺手，黎冉頓時打了個激靈，扔下瓜子往門口跑。“老爹，我去接球球了，順便在外麵吃了回來，晚上不用煮我的飯——”
“丫頭你這麽急幹……”
‘嘭’，關門聲。
夜色已經漆黑，不過才晚上6點，黎冉驅車焦急往妹子家趕去。車子開出大道才想起不知道妹子家在哪裏，手機也沒帶，隻知道在禾豐小區三幢樓，犯難的停在原地撓著腦袋。
因為腦髓殺人案的關係，一入夜濱海街頭就不見人影。就算看到幾個都匆匆疾步而過，生怕多留一秒就沒了性命。
此時看著蕭條詭異的商業街，想起一個禮拜前這裏還是車水馬龍人潮擁擠，不由無奈歎了口氣，打算開回魏公館拿手機。
‘咚咚’，很奇怪的聲音回蕩耳邊。
黎冉凝眸定睛一看，對麵樹蔭小道上有個推著東西的小哥，身影有點眼熟，聲音就是那裏傳來的。
“回去太麻煩，也許還要被逼著嚐試新菜色……”想起淩少司做的黑暗料理胃裏就反嘔。“不如問問那個小哥禾豐小區在哪裏。”
馬路禁止隨便掉頭，黎冉隻好下車邊圍圍巾邊跑過去。
小哥走得很慢，步伐僵硬而蹣跚，佝僂著背，雙手似乎推著什麽東西。
黎冉忙喊了聲，小哥沒有反應，繼續以怪異的步伐往前走。
寒冬夜晚的街頭實在太冷，限製了身體機能的運作。黎冉被凍得原地跳了幾腳，哈了口氣在手心揉著臉頰。
奇怪的是無論她叫的多大神，小哥都自顧自緩慢往前走。突然一個拐彎，黎冉差點跟丟。看見小哥停在不遠處的樹蔭中，還以為小哥是聽到自己聲音故意停下來等自己，開心的拔腿跑過去。
“呼……小哥，我還以為你沒聽到呢——我想請問下禾豐小區怎麽走？小哥？”
致命的安靜，連呼吸和心跳都感覺不到……
黎冉疑惑的側著身體看了看，小哥大部分身體都被樹蔭遮掩，加上烏雲突然蔽月，看不清小哥的樣子。
“小……”聞到了，好濃的腐屍味！黎冉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攥緊左手冷眸凝視。“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一個已死之人，卻以這種姿態行走人間，是誰召喚了你的死魂？！”
此時月光出來了，她也看清了小哥推著的東西，是一具屍體。腦袋被鑿開，豆漿似的液體流的到處都是，散發著常人不易察覺的惡臭。
“你就是那個殺人犯？！”
不對！他已經死了，之所以能動是有人利用巫術之類的將死魂注入他的身體，乍一看像個活人，其實身體器官早就敗壞，這刺鼻的腐屍味就是最好的證據！
不管如何，碰見了就要管，黎冉打算先拿下小哥。
對付一個隻有死魂的活死人而已，黎冉三兩下輕鬆就製住小哥。視線無意間看到小哥的臉，頓時一怔，難以置信小哥竟然是季亦澈！
“啊……啊騷？！是誰把你變成這樣子的？！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你……”
夜空飄過一陣短笛聲，季亦澈突然發狂的撞開黎冉跑進旁邊的草叢。黎冉愣了幾秒剛要追過去，刺眼的車頭燈從拐彎口射到臉上。緊接著車子狂嘯到身邊，下滑的車窗裏哲島野臉色蒼白雙眼空洞，近乎死人……
看著她便懂了，想來哲島野知道這事，甚至還用車子逼停自己去追季亦澈。
可是懂了又怎樣，黎冉拽出哲島野，怒不可遏的一拳過去。
“混蛋！你怎麽能允許季亦澈變成這樣？！人死了就要入土為安，轉世輪回繼續自己的旅途。你為什麽要執迷不悟放不下！！難道看到這樣的季亦澈你會開心嗎？！啊！你告訴我！你倒是說句話告訴我！！”
哲島野的眼底更加死灰，癡癡看了眼季亦澈逃離的方向，淚水一點點積聚。在快掉出來的時候，急忙抬手擦掉。
突然感覺好冷好絕望，來自哲島野的悲傷。黎冉仰頭苦笑幾聲，緩緩鬆開拽著哲島野領口的手，咬著嘴唇哽咽了幾下，突然一拳在車頭砸出一個大洞。
“嗬嗬，哲島野，就算你的執念眷戀再深也對，你該麵對季亦澈已經死了的事實……塵歸塵土歸土，就算我能放過他。可他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腐屍，他會隨著時間一點點腐爛，到最後變成一具行走的骷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哲島野還是不語，出奇安靜的看著一個方向。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勉強。假設你愛季亦澈的方式就是讓他永世不得超生……我尊重你。”
說完她恨恨擦掉眼角的淚水緩緩轉身。
“黎小姐，等下。”
哲島野疲憊的眨了下眼，這兩天來一直沒有睡過，眼睛裏滿是血絲，已經沒了思考的力氣。猶豫了下，對著黎冉做了個請的手勢。
車上，剛黎冉一拳砸爆了車頭，雖然車子啟動不了，但不失為一個避風的好地方。
哲島野在沉默了幾分鍾後，緩緩看向身邊的黎冉，笑著笑著便哭了。
“事情追溯到七天前的魏公館，那天我苦苦哀求你複活澈，你拒絕後我激動的羊癲瘋發作昏倒。等我醒來時候看到一個男人，他有著和你一樣的力量，他答應會幫我複活澈……後來我趕回公寓，看到澈真的回來了！他躺在以前最愛待著的吊床上，當時我欣喜若狂，我以為我的人生圓滿了……可是後來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說到這裏哲島野雙手十指插進頭發狠狠拉拽了幾下，早就是泣不成聲。
黎冉出離的安靜，果然是將骸在搞鬼，隻是沒想到將骸膽大到敢闖進魏公館。
歇斯底裏了幾分鍾後，哲島野麵如死色的繼續講述。
“之前我還以為澈是因為剛被複活，大腦和身體還沒恢複，所以不和我說話。我就親自去買菜做飯給他吃，可回來的時候發現澈不見了。當時我害怕極了，我急忙出去尋找，可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澈。後來我昏昏沉沉睡著，醒來後發現澈回來了。無論我問他什麽他都不說，我隻當他出去散心，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前天我看到新聞，說濱海出現了連續凶殺案，澈又時常不知所蹤，我怕他再亂走會出事，那天就裝睡守著——”
像是淪陷一個巨大的噩夢，連空氣也變得毛躁不安。
“果然，在我裝睡沒多久，澈又出門了。我偷偷跟在他後麵，想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我……看到他襲擊了一個路人，然後趴在他身上做著什麽。靠近後我看見澈在吸食那個人的腦髓……”
哲島野突然抽抽了幾下，黎冉以為他又要羊癲瘋，正要讓他睡過去，他卻緩緩擺手，吃力的捂著心髒坐好。
“黎小姐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我的澈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以人類腦髓為生的怪物！！那時候我真的很想送澈去人道毀滅，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嗚嗚……我太愛他了，我不能失去他！可是我害怕他再做出這種事情，我就把他關在家裏……可是沒用！隻要我稍不注意，他就會跑出去，然後……嗚嗚……黎小姐，求求你教教我，我現在該怎麽辦，我好絕望，我好想帶著澈一起去死……嗚嗚……”
情緒崩潰無聲，卻隻能強行忍住。因為她知道假設自己也崩潰了，哲島野會更絕望。隻要自己冷靜下來，還有可挽回的餘地。
她想了想，忽然溫暖淺笑著：“我想季亦澈也很愛你。”
哲島野肩頭猛地一顫，停止哭泣轉頭呆愣看她。
“現在的季亦澈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腐屍，你們相處了一個禮拜，他卻沒有傷害你——想來他對你的執念更深……也就是說，他很愛你呢。”
“黎小姐，我……嗚嗚……”
“哭吧，哭夠了我們談正事。”
“好，那我不哭了。”
“你最好哭夠了，不然等下我說的時候你再哭，我會控製不住揍你！”
“……”
黎冉抱著雙臂頓了頓神，沉思片刻說道：“你做好讓季亦澈塵歸塵土歸土的準備了嗎？”
正在擦眼淚的哲島野又淚汪汪：“我說沒準備好你會不會……別打臉！”
黎冉收起拳頭，惡狠狠的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季亦澈跑了，他還會攻擊其他人，到時候死的人更多……為今之計，隻能先找到他，然後把他帶回魏公館。”
到時候希望老爹有辦法改變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