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人都是犯賤的
車子剛在繁峰街路口停穩，便看見狹小的胡同裏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黎冉鎖好車門下來，剛打算撥打競天澤電話，聽到胡同裏傳來男人慘叫聲，人群一下子沸騰了。
“……打人了，救命啊，土匪搶劫打人了……”
“該死！那家夥在搞什麽！！”
胡同太小，擠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以至於黎冉費了半天勁才擠進去。踮起腳尖順勢一看，地上坐著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穿著小販的藍色大褂，捂著臉痛苦哭泣。
一邊的競天澤領口被扯爛，嘴角紅腫淌著血絲，惱怒的低聲咒罵。聽到男人在問候自己祖宗，惱羞成怒的看了一圈，突然操起旁邊的木棍靠過去，高高舉起就要砸下。
人群一下子炸了，黎冉連忙喊了聲上去奪過他手裏的木棍，狠狠瞪了他一眼，滿臉微笑去扶地上的男人。
男人估計怕了競天澤，一直偷偷瞥他，加上周圍吃瓜群眾的指責議論，競天澤炸了，瘋了般衝吃瓜群眾嘶吼咒罵。她無奈的直搖頭，塞了點錢給男人，強行拉著競天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車上後，黎冉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競天澤又抽風的叫囂著下車找男人算賬，被她一吼後才冷靜下來，點著煙靠在車窗上不說話了。
黎冉算是醉了，看他那臉色說多也是無益，也許還會激怒他，幹脆摸著額頭坐著喘氣。
這都什麽爛事，堂堂KM的頭子跑去平民街收保護費，還欺壓毆打小販，她懷疑競天澤腦袋秀逗了。
互相不說話的幾分鍾後，感覺到競天澤臉色緩和下來，她輕輕開了口：“小鬼和小花呢？”
“不知道！”
“臥……”‘槽’字僵硬在了嘴邊，她火冒三丈哭笑不得，幹練紮了個馬尾，用餘光瞥著他。“是誰那麽大膽，敢招惹KM的競天澤大爺……”
“沒，是我在撒潑……”
黎冉控製不住的咆哮：“你也知道啊！缺錢還是缺愛，跑到這種地方惹是生非！拜托你沒事就安安分分在king待著當你的boss，KM的頭子跑這種地方敲詐打人，說出去好聽啊！”
“我沒……”
競天澤吞吐了幾下突然不說話了，眼神瞅誰都帶著恨意。
“我說你不能光長年紀不長腦子，自己犯渾也就算了，還帶著兩個孩子……對了，小鬼和小花哪裏去了……”
“不知道！！”
黎冉頓時傻眼，競天澤這是在使什麽大爺脾氣，憑什麽衝自己撒潑了！看著他最緊張的臉掛彩了，想想還是不要再訓他了，免得他劍走偏鋒又捅出什麽簍子來。
“你先在車裏冷靜一下，我出去找小鬼和小花回來……記住，你要是敢再惹事，我把你扔回蘇格蘭去！！”
競天澤沒理，皺著眉黑著臉歪著腦袋繼續抽自己的煙。
黎冉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下車看了眼四周。因為是平民街，她從沒來過，也不知道路該怎麽走。乍一眼看過去都是狹小的胡同，錯綜複雜，進了頭走不出尾，隻能站在路口瞎張望。
“那倆小鬼，電話也沒接，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更古怪的是龍火紋沒有搜尋到他們的位置，想來不在繁峰街裏，那又是去了哪裏？
繞了一圈無果後，黎冉退回車上，見競天澤還臭著臉的抽煙，不由有點火大，惡作劇的按了下喇叭。
“臥槽……小祖宗，我耳朵會聾的！沒事按什麽喇叭，小心被人抓起來！”
“肯說話了？嗬嗬，請問您今年貴庚？”
競天澤揉著耳朵沒好氣丟出一句：“還有兩個月三十！”
“都三十的人了，做事也不放點腦子？假設精力旺盛到沒處使，幫KM接單子去！一天到晚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又不見你關心過king……虧你想得出來，帶兩個小鬼出來收保護費——不管了，那倆小鬼不在這裏，也許回king了，我們回去看看……”
“不可能！今天這任務誰中途走了就是孫子，他們不可能沒跟我說就走了！是不是你沒找清楚……”
“你個混小子還敢衝我吼，我他麽一腳送你回蘇格蘭！！”
競天澤害怕的小聲嘟囔幾句，突然打開車門下車。
“你幹嘛去？！”
“帶兩個小鬼回來，將功補過！”
說著競天澤扔掉煙頭痞裏痞氣的往裏走。
黎冉無語的砸了下方向盤，想來這種情緒下的競天澤不靠譜，而且龍火紋不會出現錯誤，急忙下車追過去。
“競天澤，我說了他來不在這裏，你別……”
競天澤突然停下，盯著一個方向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那雜種！！”
黎冉好奇的順勢一看，是剛才被打的小販，坐在攤位前繪聲繪色的對吃瓜群眾說著剛才事，越說越起勁，還站在桌上比手畫腳起來，看著有點像跳梁小醜。
算了，不要把事情鬧大，畢竟是你強行收保護費在先，還把人家頭給打破了，怎麽說也是你的不……
競天澤忽然冷笑一聲扭頭看她：“是酒保告訴你我來這裏收保護費？”
黎冉頓時一臉懵逼：“難道不是？”
“瑪德，爸爸回去就撕了酒保的嘴，讓他胡說八道！”
“嗯哼？那你不是來收保護費的？！”
“現在是想收那個雜碎的命！”
黎冉越聽越迷糊，還沒開口問清楚，競天澤順手拎過旁邊的垃圾桶徑直衝小販走去。
小販正說的起勁，還模仿起競天澤打人的架勢來，當看到人群中出現的競天澤的身影時，整個人嚇懵了，眼角和嘴角抽搐了幾下，玩命般的四下逃竄。
這種矮腳虎豈逃得過競天澤的法眼，輕而易舉把他堵到角落，眼神冰冷的舉起垃圾桶就要砸下。
“競天澤，不要亂來，快住手！”
小販被嚇得腿軟跪下，滿臉冷汗的向競天澤磕頭求饒。
“我……我該死，我不該胡說八道，求求大爺您饒了我的狗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眼底的冰冷和危險驟增，放下垃圾桶的同時一腳把小販踹飛，嘶吼一聲高舉垃圾桶就要照頭砸下。
說時遲那時快，黎冉搭手攔住他，皺眉盯著他的雙眼，愣是用氣勢把垃圾桶搶過來，順勢放到邊上，好言相勸吃瓜群眾快走，結果又來了一波看熱鬧的。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諸多揣測和擅自批判的話語不堪入耳，她感覺競天澤的情緒忍耐到了極點，要是炸了真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事，隻能拿出拆遷辦的氣勢威脅吃瓜群眾離開。
人群終於散了，她也是一身虛汗，扶著腰走回競天澤身邊。
“都是些什麽人，一見有熱鬧看連自己老媽都忘了，不凶一點還不走了——”
“嗬嗬，人本來就是如此犯賤。”
“切……你給我老實站著，別再惹事！”
競天澤吊兒郎當應了一句，見又有人圍過來，凶神惡煞的一通叫罵。
黎冉鬱悶的看他一眼，孺子不可教，蹲到小販麵前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小販卻被嚇壞了，滿身是泥的往旁邊挪。
“不用害怕，那家夥今天來大姨夫，脾氣衝了點，你……”
“你是他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
“臥槽！好心當做驢肝肺——”想起剛才隱約聽到他和競天澤的對話，似乎事情不是看到的那麽簡單。“那家夥為什麽打你？”
小販下意識緊張起來，眼神閃躲：“我……我怎麽知道……”
“看來隻有那家夥在場，你才會乖一點——競天……”
“我說我說，不要再打我了！”小販小心翼翼看了眼旁邊暴走狀態的競天澤，咽了咽口水，一臉衰樣的說著。“前幾天兩個男人找到我，讓我送兩個包裹，看在錢的份上，我答應幫他們做這事。一個包裹送到了秦氏帝國，一個包裹送到了一家叫king的酒吧，之後我就回來了……”
“那兩個男人長什麽樣？又是什麽包裹？”
“包裹裏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炸彈之類的，至於那兩個男人的長相——”小販一時說不出來，急得比手畫腳。“他們戴著帽子，看不清長相……不過我聽到那個結實的喊那個高個子‘狼爺’？好像是狼爺……”
“狼王？！”黎冉頓時一怔，這才明白競天澤為什麽那麽大火氣，想來那包裹裏裝著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現在人呢？！”
“我真不知道……那位大爺昨天就來問過我，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後來他急了砸了我的攤位，我想起在花邊新聞上看過他，是king的boss競天澤。後來我喝了酒，越想越氣，一時糊塗說了他和秦氏帝國秦三少的壞話，就被他揍成這樣了——”
“你說了什麽？”
小販一聽顯得更小心了，避開競天澤的眼神，湊到黎冉耳邊輕輕說著：“小姐，我看你是個好人，我就告訴你。我聽人說，競天澤其實是個基佬，一直暗戀著秦三少。可惜秦三少有了黎冉這位美人，隻當他是兄弟……這位小姐你有點麵善，請問你叫……”
“黎冉。”
“……”
小販雙眼一翻白直接昏死。
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黎冉也收起她過分泛濫的同情心，起身拍拍衣袖走過去搭住競天澤肩頭。
“小祖宗，又來訓話了，我洗耳恭聽呢。”
“別鬧，剛才誤會你了，是我的錯——包裹裏是什麽東西？”
競天澤有意隱瞞，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樣，她也沒追問，這邊攻破不了，還有秦皓風那邊，至少秦皓風在某方便比競天澤好對付的多。
“喲，小祖宗出手了，是手刀還是左右勾拳？或者是傳說中的燕子飛身踢……”
“沒，我就說了兩個字。”
“好好奇好想知道呢~”
“嗬嗬，混小子，不鬧了，先上車回king，看看那倆小鬼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競天澤忽然湊到她耳邊，嘴角帶著邪魅狂狷的壞笑：“小祖宗，你是不是常常忽略有手機這種東西。”
“呃……還不趕緊打電話！”
“得令！”
趁著競天澤打電話的空檔，黎冉無聊的東張西望，她還是第一次來繁峰街這種老式的街道，保持了上個世紀80年代的風貌，因為附近有座曆史悠久的古塔，這裏才逃過秦氏帝國的‘迫害’。
無意間看到街尾有個人影在偷看自己，準確的說是明目張膽，甚至還揮手打招呼。她定睛一看，發現是胡子。而胡子表情陰冷打著手勢，眨眼的瞬間不見了。
這時競天澤掛斷電話過來：“酒保說那倆小鬼還沒回來，估計開房去了。哎，現在小年輕的風氣真不好，動不動就開房，像我這種老實單純的人已經絕種了……小祖宗你怎麽不臭我，皺著張小臉瞅什麽呢？”
“我知道那倆小鬼去哪兒了——”
要是沒猜錯，夏小光和小花已經落入狼王手裏，而胡子是故意來引自己過去的。
“你還知道濱海的情趣酒店？！”
“你的臭嘴不說話不會死！”
“……”
“有興趣來一場胡同追逐戰嗎？”
“和你？當然有！”
競天澤一臉色相的摩拳擦掌，她不在意笑了笑，鎖定方位，大西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