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出手不要太狠
半個小時後,解釋清楚了,火氣也消了,兩人坐在偏廳的遊戲房裏大眼瞪小眼,秦皓風則躺在旁邊沙發上安靜睡覺。
光溫柔了他的臉,沉睡中的男人如斯安靜,單純的像張白紙。
或許有些尷尬,坐了一會兒後競天澤起身告別:“我回king了。”
她竟有些釋然,連忙應了聲好。
他往門口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微微側身,嘴角抿著。
“出手不要太狠。”
說完捂著被打腫的眼圈,鬱悶的走了。
黎冉一臉呆萌的東張西望,看著競天澤離開星河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看了許久熟睡的秦皓風,突然臉色一垮一蹶不振。
“我風,你說競天澤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呢……”
接下來一下午的時間,黎冉就在後花園摘花瓣,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有點走火入魔。
‘嗒嗒’腳步聲,皮條探出腦袋,一臉賤人的笑:“未來少奶奶,找了半天,原來您在這裏呀~”
“不喜……喲,皮條大爺,有何貴幹?”
“呃……”皮條蹭蹭兩下跑到跟前,笑得愈發諂媚殷勤。“未來少奶奶嘴不要毒,今天是秦氏帝國的季度例行會議,boss出席不了,就隻能煩勞您出麵了……”
黎冉起身就走,急得皮條急颼颼追上來。
“小祖宗誒,您怎麽又不開心了?boss病倒了,您就是秦家的老大,這種重要會議隻能您出……”
“別擋道。”
“okok,可您別走那麽快,讓小的我把話說完!自從老爺子走後,每次季度會議boss都會出席,應付公司那些冥頑不靈的老古董。要知道那些老古董個個像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要去接球球。”
“小祖宗誒!您先別打段我的……”
“這個點似乎會大塞車。”
“……”
皮條當機立斷,直接截住黎冉的路,鐵青著臉不讓。
她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少有的男子氣魄。
“我知道您因為外麵的風言風語很不開心,可有些話不得不說!boss本來的心思就不在秦氏帝國上,可這是老爺子的遺願,就算boss百般不樂意,隻能硬著頭皮上。加上老拐死後,boss又想把秦氏帝國拉回正軌,搞得公司那些老古董兩極分化——”
說到這裏,皮條的臉色愈發憂心忡忡。
她早就聽聞這情況,秦皓風在秦氏帝國舉步維艱,所以這段時間他顯得特別累。
“簇擁boss的隻是少數,沒什麽實權。而以吳大海為首的那群人,明著奉承順從,其實處處針對。這次的會議主要交代boss親手處理的三個工程,其中彼岸海灘工程臨時改變,已經惹得趙大海那群人很不滿。夜市街的改建計劃也不順利,處處碰壁,還有國都酒店……”
皮條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大堆,頗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味。其實這一切黎冉都懂。看似高高在上的秦氏帝國掌舵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其實實權大部分捏在趙大海那群人手裏。為此,之前夜市街的事情還錯怪了他。
她之所以不說,還是介意秦皓風任由趙大海那些人把夜市街的攤主趕盡殺絕。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攤主們沒有獲得多少賠償,被以各種借口驅逐出了濱海……
“……小祖宗,我說的嘴巴都幹了,您倒是給點反應啊!”
“哦。”
慵懶的眨了下眼皮,明顯看到皮條翻白眼的表情。
“小祖……”
“這個時間帝國大道不堵車吧?”
皮條頓時一樂,忙搖頭說著不堵車,滿心歡喜邀請她上車。
其實皮條懇求黎冉出麵還有一個原因,畢竟她是西寧霸主國都的繼承者,隻要她出麵,想來趙大海那群老鬼不看僧麵看佛麵,至少會沒那麽多廢話。
果然,那些老家夥看到來的是黎冉後,停止嘻嘻哈哈的笑臉,一個個跟吃了癟一樣杵著不說話。
趙大海沒占到什麽便宜,黎冉也不吃虧,一通裝傻充愣的亂說,指桑罵槐,氣得趙大海臉色通紅,最後憤怒拂袖離開。
第一輪黎冉略占上風,會議結束後,黎冉特意去了趟秦皓風的辦公室,第一次正麵接觸他的大胸妖嬈秘書,差點被揩油,還一直盯著她看,搞得她尷尬一臉。
後來車上聽皮條無意說起,之所以聘請這個秘書,據說她喜歡女人比男人多。
她想,怪不得每次過去大胸秘書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原來是這個原因。
“前麵放我下車。”
“哦。”
皮條疑惑看了眼,是超級市場,估摸著黎冉要給秦皓風準備愛心晚餐。雖然聽說她的廚藝真的很一般!!
接近五點,超級市場人很多,都是些來買菜準備晚飯的歐巴桑,當中不乏一些愛妻號。
黎冉推著推車在貨架間逛著,她隻記得書上說生病的人要喝粥,可嫌白粥沒味道,又想起秦皓風煮的雞絲粥很好吃,打算給他做一份。
買好一眾材料後,她隨著人潮慢慢向收銀台移動。無意間感覺到人群中一直有人盯著自己,是隻要她回頭對方就會迅速閃開的那種。
擺明了是跟蹤者。
今天在秦氏帝國打得那群老古董猝手不及,想來觸動了他們敏感而自大的神經,派出小弟跟蹤監視她。
黎冉裝作全然沒發現,結賬拿東西去外麵搭的士。
隨著她走出超級市場門口,隱藏的眼線一下子湧了出來,至少五個,而且不像是一撥人。
等了半天也沒有的士,最後一輛有點像黑車的車子停下來,年輕司機下滑車窗對她笑了笑,價格也沒談,她率性鑽進車裏。車子啟動,下意識瞥了眼身後,幾輛車子尾隨。
而黑車司機沒說價格也沒問去哪裏,始終麵帶迷之笑容專注開車。
“小姐,你似乎惹上大麻煩了。”
“哦?你發現了?”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裏一直尾隨的車子,淺笑不語,卻有意改道而行。
經過的都是黎冉不認識的道路,有越來越偏僻,車速也快了很多,難道眼前這個年輕斯文的小年輕是個黑車殺手?
前麵三岔路口,小年輕利用自己高超的飛車技術,一下子甩掉了跟蹤的車子,開上一條她隻在傳聞中聽過的大道——年北大道,也是陸行離開濱海的唯一道路。
不過聽說年北大道年久失修,道路崎嶇,加上現代人出行要麽飛機遊艇要麽高鐵動車,年北大道被徹底廢棄。
一路上黎冉都顯得很冷靜,車外樹蔭斑駁了小年輕的臉,看不出一絲惡意。倒是一個不是黑車司機,卻冒充黑車司機,還那麽努力甩掉跟蹤者,想來他另有所圖。
車子七拐八拐終於在一處簡易鐵皮房前停下,窗口透著微光。這種鐵皮房大多用於臨時居住,工程結束就會拆掉。而眼前這座鐵皮房卻安然無恙坐落在年北大道路邊,裏麵的不是大神也是高人。
這時小年輕下車打開車門,紳士且友好的笑著:“小姐,請。”
她想了想,拎著菜下車走到鐵皮房門口。裏麵基本沒什麽聲音,除了一個人的呼吸。
這種環境這種氛圍,黎冉竟有點害怕,轉頭看著已經鑽回車裏的小年輕。
“你不陪我進去?”
“不了,他不喜歡人多。”
“哦。”
她不知道他嘴裏的‘他’是誰,又是什麽人,看樣子是個大人物,而且是空降到濱海的那種。
鐵皮房的門很輕,輕輕一推就開了。正中間懸著盞大燈,一個穿著白色西裝和黑色西裝褲的男人背對著她。大約三十多歲,板寸,濃眉大眼,如同白紙上的黑字,讓人看了很舒服的長相。
男人正伏在案上揮毫潑墨,近了一看,筆走龍蛇,蒼勁有力,是嶽飛的滿江紅。
她不想打擾男人書寫的興趣,百無聊賴打量起鐵皮房。兩張破藤椅,一張小圓桌,上麵擺著專業齊全的茶具,茶水燒得沸騰,彌漫了一屋子的茶香。
窗口擺著兩盆小花,正發芽,猜不出物種。
再有的就是男人和桌案,以及桌案上的紙筆墨硯台。
而牆上的陋室銘道出了這間鐵皮房主人的心意,陋而不破,是文人雅士隱世的好地方,直接秒了文人街那些沽名釣譽的。
時間六點不到,沒來電話也沒來短訊,想來秦皓風還沒醒,黎冉幹脆坐在圓桌邊自斟自飲。
看人書寫,安靜品茶,樂得幾分逍遙。
“嗯,好茶。”男人已經寫完,拿過濕毛巾擦著手,她翹首看了眼,嘴角含笑。“嗯,好字。”
男人轉身看了她一眼,很明朗的大叔長相:“你懂茶還懂字?”
“小女子願意露一手。”
“請。”
“嗯。”
黎冉笑著起身過去,有意瞥了眼宣紙上的落款,有些詫異。隨手選了支小毫,沾了點墨,當著男人的麵奮筆疾書。
因為老爹的緣故,她也喜歡上了篆書這種字體。
沒有幾分鍾,一幅秦篆的滿江紅書寫完畢,男人一見,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不由讚賞的對她一直稱讚。
“很少見到你這種年紀的寫得一手好秦篆,還是個姑娘。”
黎冉放下濕毛巾連忙拱手:“好說好說,也很少有你這個年紀喜歡躲在這種地方寫毛筆字的。”
“嗬……嗬嗬,你的嘴有點毒,一點也不像你的秦篆。”
“你寫的也是大氣蕩然,也不像你的心懷不軌——”
“哦?為什麽說我心懷不軌?我似乎還沒對你做什麽?”
黎冉挑了挑眉頭不語,坐回圓桌邊繼續喝茶。
“嗯,還是好茶~”
男人既無語又無奈的撓著腦袋笑了笑,看了桌上她書寫的滿江紅,字體工整圓而漂亮,簡直一擊擊中了他這種古書畫愛好者的心髒。
“嗯,真的漂亮。”
“你說的是我的字,還是我的人?”
“……你很直接。”
“嘴毒還不直接,那我怎麽配你費盡心思請我來這裏,我說到對吧?”
男人不由吃了一驚,想他閱人無數,什麽人沒見過,還是第一次碰到黎冉這種冷靜過頭,思維和觀察力卻超出常人的奇女子,怪不得會讓秦氏帝國的秦三少癡纏數年。
她親手泡茶倒茶,見男人還愣在原地打量自己,大大方方抬起頭,笑不露齒,迎麵之上。
“來,喝茶。”
“嗯……忘了自我介紹,我複姓司徒,單名一個遜字。”
說著司徒遜友好伸出手,她用餘光掃了眼,慢吞吞伸出手:“黎冉。”
“很高興認識你,喝茶。”
“嗯,喝茶。”
司徒遜,果然沒錯,沒想到東都的笑麵判官是濱海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而且還用這種方式請自己來這裏,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