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來自首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濱海,似乎有個魔咒,始終離不開……
清晨第一道曙光落在臉上,已有倦意的黎冉盤膝坐在半空中,懶懶眨著眼皮,視線裏的安兒從知道將骸氣息後,一直表現的無比開心雀躍,看不出一絲疲憊。
“天亮了——”
“就是這裏!他還是在這裏!可是為什麽之前氣息斷了,現在又恢複了?”
黎冉撣去肩頭的白雪緩緩起身,腳下的大地啊,如換新裝,皚皚白雪的世界。
“很簡單,之前他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故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後來因為某些事,必須出手,氣息被迫泄露,剛好被你抓到……話說你之前一直在濱海找他?”
“嗯,我和他有特別感應,比你的感應要強。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這裏,可是怎麽找也找不到。想到你有可能知道,特意過去找你。沒想到碰上那個老巫婆,高傲自大自詡天下無敵,卻是個什麽能耐也沒的廢!”
黎冉不由抹抹汗,論直接開打,慕容曲煙真的誰都打不過。可她一向手段是暗算陷阱,本以為是被將骸教壞了,如今看來,將骸才是被她教壞了。
“你走吧。”
“納尼?”
“嗯?”
“納尼是什麽的意思。你怎麽突然放我走?不會還有其他陰謀吧?”
說著嫌棄臉。
安兒不由翻了個白眼,傲慢的一腳踹過去。黎冉身手靈活躲開,帥氣落在一邊。
“果然,你早恢複了,卻一直在裝。”
“哎喲,我的腿腳好酸!哎喲,我的腦子好痛!哎喲,我的……”
“你是欠揍!!”
黎冉調皮的吐了下舌頭,陽光下的安兒恬靜美好,微風吹起她的劉海,不過一個容貌停留在十六七歲的小女孩。
“為什麽還不走?”
“我沒地方去——”
“你的愛人呢?”
“暫時不想見他……你招惹了慕容曲煙,她不會放過你,接下來你會有麻煩。”
安兒不屑一顧冷笑:“就那個廢物,說是天下無敵做是有心無力。上次要不是趕時間,早就送她下去了。”
“慕容曲煙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能力不行,但勝在鬼點子多……既然你不方便帶著我找你的愛郎,我先走了。”準備降落的時候有意看了眼安兒,猶豫後開口。“假設有找到,請務必通知我,我對他還有很多疑惑——”
“嗯。”
“走了。”
“去吃你的肉去吧。”
“啊哈,後會有期。”
“嗯……”
重新融入人群後才知道季亦澈和哲島野被捕了,罪名是製造帝國大道爆炸,試圖綁架的嫌疑犯。因此坊間多了很多傳聞,說季亦澈被哲島野帶壞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自以為很仗義的聯名聲討哲島野,要求釋放季亦澈。
黎冉看著也是醉了,琢磨著這個點秦皓風不會在星河,偷偷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馬不停蹄的往警察局趕去。
警察局內,下午茶後的昏昏欲睡,一聲驚叫劃破沉悶。
“什麽?!!你來自首,說你才是製造帝國大道爆炸,企圖綁架的嫌疑犯?!!”
黎冉優雅的交腿而坐,細長眼角泛著一絲慵懶,看著一臉震驚的警察微微一笑。
警察在懵逼了幾秒後,不明白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想玩什麽,無緣無故過來說要自首投案,她怎麽看都不像那種人,而且好眼熟。
“小姐,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這可是刑事罪,要坐牢……”
黎冉一再點頭淺笑,警察沒辦法,隻好把立案做筆錄。
這時小張和一群人吃完飯回來,無意間一瞥瞥到黎冉,還想著那女人氣質真佳,竟有點像黎冉。突然一愣,那不就是黎冉嗎!連忙跑過來。
警察連忙站起來,禮貌的淺笑:“警長您回來了,中午吃的好……”
“發生什麽事了?她來這裏做什麽?!”
“這位小姐她是來……”
黎冉站起來看了小張一眼,繼續她的笑不露齒:“我來自首。”
小張一頭霧水,看看同樣表情苦悶的警察,心急之下拉黎冉到一邊說話。
“黎小姐,您在開什麽玩笑!秦三少找您找得飛起,隻差把整個濱海翻過來,您卻出現在警察局,還說來自首,您這是在玩什麽呢!”
“自首呀。”
“自什麽首啊!您別逗趣了。要是秦三少知道了,非帶人拆了警察局不可!我可不想一個月內連續看到兩次,會嚇死人的!”
“兩次?之前秦皓風帶人來過?”
小張扭頭大聲嚷嚷‘做你們的事情去’,回身小聲對她說道:“這不,就幾天前,突然百來個混混到警局搗亂,當時大家差點沒嚇尿。後來才知道,秦三少是想逼局長現身……”
“哦對,進拘留室前我要見司徒遜。”
“進什麽拘留室……嗯?!您要見局長?!!黎小姐您不要過去,局長說了誰也不見,您還是別鬧了……”
黎冉還沒伸手推門,司徒遜卻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原來他剛才出來搬桶裝水的時候看到黎冉了,知道她會來找自己,隻是剛好那麽巧,她想推門,他就開了。
“嗯?咦!局長下午好!!”
“嗯,我來處理這件事,你下去吧。”
“好好……”
順手關門後,司徒遜問:“普洱還是龍井?”
黎冉站在中間好奇打量四周,想也不想的回答:“龍井。”
“哦。”
司徒遜都泡好茶過來了,黎冉還興致勃勃的打量辦公室,此情此景讓他想起那天的秦皓風,這一對越看越有夫妻相,那看東西的眼神,無意識咬手指頭的小動作,簡直如出一轍。
“來,喝茶。”
“嗯。”
喝了口熱茶潤喉嚨後,黎冉沒有猶豫,直接開門見山。
“我來自首,季亦澈和哲島野是無辜的,放了他們。”
司徒遜沒有預料中的意外,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喝茶淺笑。在黎冉鬱悶的眼神中,開口解開她的疑惑。
“幾天前秦三少來過,說自會有人來救少爺——”
聽到‘秦皓風’這三個字,她還是控製不住悸顫一下,神情變得不自然。
“當時秦三少來的時候和你一樣,站在那個位置打量我這破辦公室。不得不說,你們在相處的過程中習慣表情潛移默化了,越看越像……”
“咳咳,你堂堂笑麵判官,濱海警察局局長,什麽時候當起和事老來了。我說我來自首,麻煩你放了季亦澈和哲島野。”
司徒遜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頭,轉身在書架上找著什麽。
黎冉還以為司徒遜要給自己做筆錄,沒想一看,他竟拿出一疊宣紙平鋪桌上,起身在邊上研著墨,看樣子是想自己露上一手。
她也幹脆,挽起衣袖走過去,拿起毛筆蘸了蘸墨。
“要我寫什麽?”
“篆書,元稹,離思五首,其四。”
“臥槽,那麽久遠,我想想——”
說是這麽說,關於元稹的詩句黎冉卻記得滾瓜爛熟,因為老爹很喜歡,家裏還收藏了元稹的親筆手卷,她沒事就拿來看看,還臨摹過元稹的字體。
她一邊奮筆疾書的寫,司徒遜在一邊抑揚頓挫的念著,當念道‘半緣修道半緣君’的時候,司徒遜用餘光看著她刻意問了句:“據說古代真有修道之人,有的成了仙,也被稱為不死人——”
筆鋒差點歪掉,幸好黎冉定力夠,完成後放下筆,接過司徒遜遞來的濕毛巾擦著雙手,還跟沒事人一樣跟他一起欣賞自己的書法。
“太久沒練了,退步了好多,怎麽看都醜,還是撕了算了……”
“誒,不行!”司徒遜連忙搶過去,像寶貝一樣拚命護在懷裏。“你寫給我的,現在就是我的了,去留我來決定。”
“切,那麽小心幹嘛,又不是什麽好書法——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什麽時候放季亦澈和哲島野?”
“你就那麽心急坐牢?”
黎冉沒有回答,見茶冷了,親手去炮製了一壺,倒了一杯遞給司徒遜。
司徒遜看了眼她,茶香太誘人,忙不迭接過喝了口。一口便臉色巨變,震驚的看看她,懷疑這不是用自己茶葉泡的,根本是天上地下兩個檔次!
“知道你懂茶,也不知道你會泡茶,真棒!”
“小兒科而已。你還沒回答我什麽時候放了他們……”
司徒遜像護寶貝一樣,同樣把茶壺護到懷裏,往辦公桌裏一坐,小心翼翼提防著黎冉,生怕她喝光好茶,頗有點小家子氣。
“拜托,你需要小心成這樣子嗎?難道我會吃了你?”
“秦三少說,隻要你一生氣,逮住什麽就摔什麽……難得喝到這種好茶,我肯定要保護起來。”
黎冉怒拍桌子,小臉一下子擰巴成了一團:“該死的秦皓風,不就是一怒之下摔了他幾次,竟敢到處說,反了他的天了!!”
司徒遜的內心獨白卻是:果然,暴力基因在作祟。
之後季亦澈和哲島野被無罪釋放,還是司徒遜親自開車送他們回的公寓。車上的時候季亦澈就感覺到有點不安,愣是軟磨硬泡,得知黎冉攬下了所有罪責,急得他死活不肯下車,說什麽也要回警察局見黎冉。
司徒遜無奈,言明了其中厲害關係,說黎冉用這招隻是想引出影子。季亦澈才稍微冷靜下來,還是放心不下,再三拜托司徒遜照顧黎冉。
其實司徒遜擔心的不是季亦澈,而是秦皓風那邊。那個男人若是知道黎冉被抓進拘留室,不知又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為今之計,隻能先隱瞞這件事情。
回到警察局後,司徒遜隱約感覺到濱海將有一場大風浪,收起桌上的檔案喊了聲老楊。
老楊聞聲推門進來,忙問道:“局長,什麽事?”
司徒遜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檔案遞給老楊:“你幫我交給濮陽小築1號宅院的主人。”
“局長,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你別問,也不準偷看。記住,一定要親手交到主人手裏!”
“好……”
此時窗外雷雨大作,丫頭,你看雨越下越大,我也越來越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