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噩夢成真
站在夜空安靜往窗口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衣櫃前，頭發和衣服有點亂。透過反光的櫃門看到他的臉，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突然，秦皓風打開衣櫃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頭也不回的匆匆往樓下走。
“大半夜你想去哪裏？”
黎冉的視線追過去，他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回來找自己，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夜色淩亂了秦皓風的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快步上來停在星河門口的車，啟動前有意看了眼星河3號別墅，像在懷念過去和黎冉的快樂，之後迅速啟動車子，向著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冉兒，等辦完這件事後，我一定會回來跟你解釋，一定……”
“解釋什麽？”
黎冉的突然出現嚇了秦皓風一大跳，方向盤打滑差點撞上路中間的綠化帶。
“冉兒你……原來你在這裏啊，我還以為……”
他笑得好勉強，憔悴的臉上雙眼布滿血絲。下巴胡渣稀稀疏疏，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看到他沒事她也鬆了口氣，習慣性做強勢的抱臂動作，臉微微低著，餘光一點不落的打量此時的他。
偶然的四目相接卻變得意外的尷尬，她從來不主動問，他這次卻也不想主動說。
婚禮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本來以為他被強行帶走，為什麽會突然回來？看上去除了累一點，其他什麽事也沒有。
“我風……”
“我不是逃婚，你也知道我很想和你結婚……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以後好不好？以後我一定告訴……”
“昨天晚上你在哪裏？”
“昨天晚上？”見黎冉犀利的眼眸掃來，秦皓風心虛的別臉撓頭。“秦氏帝國臨時有點事，昨晚我開車出去……”
“想撒謊嗎？”
秦皓風，你真的傻了嗎？明知道沒什麽能瞞得過我，為什麽還要撒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謊？這樣的你讓我好心痛……
停頓了片刻，黎冉又問：“你打算去哪裏？”
“北歐分部那邊有個緊急會議，我……”
“秦皓風！！”
看著她暴怒難過的臉，他安靜下來，忽然把車子停在路邊，胡亂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上。
黎冉愣了一下，緩緩抬手。秦皓風以為她又想幹什麽，惱怒的低吼一聲，她隻是慘淡淺笑，下滑了窗戶。
“冉兒……對不起，我……”
說著竟控製不住情緒紅了眼眶，她心疼的抬手抱住他，讓他枕在自己臂彎裏。
此時的秦皓風像個不痛快的孩子，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雖然黎冉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和……競天澤有關對嗎？”
清楚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抬頭深呼吸幾口氣，唏噓滿懷，不知還能說什麽。
許久後，捧起他的臉，竭力淺笑著：“想去就去吧……如果你願意帶著我……不願意也可以，隻要你平安回來——”
黎冉從沒想過妥協，隻是那一瞬間仿佛聽到他心底的聲音，懇求倔強的想去，無法阻攔……
秦皓風看著她愣了很久，右手顫抖的抽完最後一口煙，靠在駕駛座上閉眼沉思。幾分鍾後快速啟動車子。
“冉兒，你真好……”
“不然我還能怎樣？”
話出口，她濕了眼眶，他猛地一怔，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說些什麽，卻一直沒出口。
沒想到大半夜路口還有臨檢，秦皓風剛才還飆車，自然被警察攔住。警察看清車裏的人後，害怕的哆嗦幾下，點頭哈腰的讓開，另一輛警察卻呼嘯而至，直接擋在了車子麵前。
黎冉和秦皓風詫異的看去，隻見大蕭抽著煙大搖大擺的下車。和警察交換了下眼神，過來敲了敲車窗，秦皓風有些慍色的下滑窗戶。
“秦三少，大晚上帶著新婚妻子蜜月旅行呢……嘖嘖，看我這豬腦子！都忘了結婚那天秦三少沒有出現……哎啊，瞧我這破嘴，怎麽就口無遮攔，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大神……”
這話裏帶刺的，一聽就聽出來。秦皓風本來就趕時間，無故被大蕭攔下，還要聽他廢話，心裏的火苗一下子竄了上來，皺眉瞪著大蕭。
“希望大蕭局長明白一點，是我這種納稅人在拿錢養你們！如果沒什麽事，麻煩讓開！”
大蕭哦哦幾聲撓著腦袋往後一退，秦皓風剛要啟動車子，他卻打開車門鑽進來。
這下黎冉也傻眼了，透過後視鏡打量這個有點神經兮兮的警察局局長，總感覺他在找事！
“麻煩……”
“麻煩秦三少，我車子沒油了，順路捎我一程唄……秦三少不會真的是出城吧？”
秦皓風咬牙切齒冷笑幾聲，臉色鐵青的調轉車頭。
“去哪裏？”
“濱海警察局。”
“大蕭局長挺勤勞，大晚上還要回警局辦事……”
“秦三少說笑了，我這樣子看上去也不像個稱職的警察……有一天我無聊到停屍間旁邊的資料室亂逛，無意間看到一個特別有趣的檔案，就想回去看看完——”
秦皓風的臉‘刷’的一聲就白了，之後再沒有一句話。
到了警察局後，大蕭晃晃悠悠的下車，本以為他會停歇，沒成想他晃悠到黎冉那邊，滿臉笑容的敲了敲車窗。
“what？”
“上次大掃除的時候發現一些東西，有可能是黎小姐落下的。抱歉浪費一點黎小姐的時間，讓你陪同我去看看。”
黎冉一頭霧水，怕秦皓風丟下自己跑了，隻能看著秦皓風。沒還開口，秦皓風卻出乎意外的下車，示意進去看看。
這種轉變是她預料之外的，畢竟剛才都能聞到他和大蕭之間濃重的火藥味。
淩晨三點，輪班的警察靠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整個警察局安靜的不像話。
在大蕭帶領下，兩人走到資料室，秦皓風言說去找廁所，強行帶著大蕭走了，留下黎冉一人目瞪口呆的打量空蕩蕩的資料室。
架子上的資料似乎剛剛收拾過，她無聊的手指劃著資料夾一路走過。也不知道沒放好，還是故意為之，攤開手一本資料夾掉在手心裏。她本想放回去，發現是上次秦皓風翻閱的那一本，好奇之下拿過坐在旁邊椅子上瀏覽。
看完檔案秦皓風和大蕭也沒回來，她順手把資料放到桌子上，疲憊的揉著雙眼。
“上廁所還是生孩子去了，老半天也不回來……嗬嗬，我也是瘋了，大晚上答應來警察局，還在停屍間邊上……不過檔案裏的故事好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一天一夜沒休息，身體到了極限，抱著雙臂蜷縮在椅子上就睡死過去，之後卻被噩夢驚醒。
醒來後氣喘籲籲靠在椅背上，汗流浹背滿眼驚恐。呆坐了一會兒，重新拿起資料翻閱。
越翻到後麵眉頭越緊皺，忽然身體一顫，資料夾灑落一地。
這時秦皓風和大蕭一前一後進來，看到呆坐椅子上悵然若失嘴角苦笑的黎冉，再一看灑了滿地的資料，秦皓風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快速衝過去抱起她。
“冉兒，我們走！”
門口，大蕭卻跟一尊大佛似的擋著不動，看著秦皓風的眼神帶著戲虐。
“讓開！”
“黎小姐似乎身體不太舒服，要不要我叫醫……”
“滾開！！”
大蕭做著息怒的手勢淺笑後退，之後秦皓風抱著黎冉快速離開。
許久，大蕭緩緩點燃一支煙，看著他們的車子呼嘯離開，被抽去主心骨一般跌靠牆上，大口抽煙大口喘息。
“恩兒，他不配你……他不配你啊！！我不會讓秦皓風傷害你……我不會！！可是我又能怎樣……又能怎樣……”
手心交錯縱橫的生命線已經斷開，說明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大約二十五年前，有個家教老師報警，說有個小孩夢遊不知所蹤。當時濱海警方正努力營造平安濱海的形象，立馬派出所有警力調查，卻被秦道天壓了下來。
檔案是當時的老警察記錄而下，根據當時家教老師的口供，那一天午睡時間，秦皓風突然起來離開別墅，嚇得家教老師連忙追出去。在草地的角落裏，家教老師看到秦皓風和一個全身黑暗的男人玩耍。
也就是在家教老師喊人的眨眼間，男人消失不見。
後來還出現了幾次類似的事情，都被秦道天壓了下來。
當時調查的警察不死心，可怕激怒秦道天，就把改頭換麵檔案寫下來。
也是冥冥中的注定，那天秦皓風無意間看到，越看越像自己小時候的經曆（雖然大部分記憶被洗去）。不敢相信將骸在自己童年時間就已出現，直到聽到那首歌謠……
而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始料未及難以招架……
同床異夢，一個夢見了老爹，一個夢見了將骸，不約而同被夢驚醒，呆坐床頭狼狽喘息。
“冉兒，我有話對你……”
“我去洗澡。”
她在逃，不相信所有的噩夢都成了真。
冷水澡讓大腦清醒，裹著浴巾，她站到全身鏡前，抬手抹去鏡子上的霧氣，他的臉卻赫然出現鏡子中，眼神憂愁神情凝重。
從不會覺得和他之間會有這種陌生感，剛睡覺抱著的時候，感覺到他心底的波動，如此不安悸動。
“以前我不懂將骸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童年……以前我以為將骸一直針對的是我……以前我……嗬嗬，當時不是我被你瀕臨死亡的不屈意誌牽引而去，而是將骸故意用我的救你——”
當時將骸的龍火紋已經收到汙染，隻能借助黎冉的手。隻是她那時候被貓兒的情緒所左右，忽略了所謂的冥冥中注定，不過是將骸的一手安排。
更恐怖的是，看秦皓風低頭不語的表情，他似乎比自己早一步知道了全部事實。
也就是說，當時狼用來威脅他的小秘密，就是這個……
“你現在要怎樣？是要分……”
秦皓風突然抱住她，力道很重，有些喘不過氣，卻讓她忐忑了一晚的心平靜下來，至少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
“有些事我左右不了，我也沒辦法選擇……我本來想當什麽也不知道，跟你結婚，然後離開這裏，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快樂平靜的生活下去，可是……”
“我懂……”
不由哽咽，顫抖的抱住他，淚水無聲息湧出。
“其實你一直在保護我……嗬嗬，我就奇怪，將骸為什麽一直不殺我，我還天真的以為他真的殺不了我……我風，感謝你最後選擇了我，感謝你沒讓我的心再次荒蕪，感謝你還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秦皓風——”
感謝……感謝……蹉跎八百多年不過為了和你相愛，我懂你的一切，隻是有時候還會不安。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放開我的手，相信我們有一個天荒地老攜手到白頭……
“冉兒，我需要你幫忙。”
“對，婚禮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以為你被競天澤帶走了，為什麽你會……”
秦皓風沒有說話，幫她穿好衣服，帶著她匆匆下樓鑽進車裏，再次出發。
“我風？”
“婚禮當天……大天打電話給我，說有人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