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崩漏(上)
平水縣到江中市區大概就是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王軍鵬一直把林源送到百合苑,到達百合苑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軍鵬,你先回吧,沒事常聯係。”林源下了車,向王軍鵬道。
“好,沒事常聯係,反正都在江中,你以後可要多多幫襯我。”王軍鵬笑著道。這次回家同學聚會,王軍鵬可算是見識到了林源的能量,原本那天同學會之後他也沒必要再回平水了,之所以回去就是奔著林源去的,之前他雖然沒有見識到林源的能量,不過沈飛無意中看了林源的短信還是讓王軍鵬雷盛林等人看出了林源的不簡單。
“幫襯我可不敢說,互相幫忙絕對沒問題,有什麽事隻要我幫得上絕不推脫。”林源笑著道。
目送著王軍鵬離開,林源這才拿出電話給趙繼龍撥了過去,然後在百合苑門口等著。
百合苑同樣是江中有名的別墅區,能在百合苑居住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貴,百合苑的保安不少,安全措施很不錯,林源可不想貿然進去被人質問。
在門口等了大概十分鍾不到,趙繼龍就來到了門口,親自領著林源到了趙家。此時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別墅裏麵依然是燈光明亮,客廳裏麵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看上去雍容華貴,就是臉色有些蒼白,正是趙繼龍的母親葉夫人。
提起這位葉夫人在江中市乃至整個江州省都是鼎鼎大名,絕對是整個江中首屈一指的女強人。
趙繼龍的父親去世很早,在趙繼龍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葉夫人在那個時候就獨自挑起了龍耀集團的大梁,這一挑就是近二十年,龍耀集團在葉夫人手中不僅沒有沒落,反而越發做大。
按說葉夫人既然是趙繼龍的母親,就應該被稱為趙夫人才對,可是凡是認識葉夫人的人都會尊敬的稱呼葉夫人一聲葉夫人,而沒人稱呼趙夫人。
一方麵是眾人不想在葉夫人麵前提起趙繼龍的父親,徒惹傷悲,再一個也是對葉夫人能力的肯定,不借助趙家,一位女流之輩撐起偌大的龍耀集團,這份能力,這份手腕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當初趙繼龍的父親去世,趙繼龍的叔叔伯伯們也沒少爭權奪利,試圖分一杯羹或者掌控龍耀集團,把葉夫人擠出去,葉夫人就是在那樣的境遇下,竟然爭取到了大多數股東的支持,成為龍耀集團的掌舵人,把趙家的大多數害群之馬踢出了龍耀集團。
到了現在,葉夫人在龍耀集團的權威幾乎沒人敢挑釁,說一不二,整個趙家對葉夫人也是服服帖帖,最主要的是這麽多年葉夫人一直未嫁,趙繼龍又是獨自,將來必然繼承龍耀集團,趙家人更是挑不出毛病。
客廳除了葉夫人,還有著另外兩位中年人,兩位中年人都是五十多歲,其中一人林源赫然不陌生,竟然是他在金家有過一麵之緣的翟鬆明。
“媽,林醫生來了。”趙繼龍領著林源進了客廳,就向葉夫人介紹道。
葉夫人坐在沙發上,臉色看上去有有些發白,不過眉宇間卻有著一種不自然的高貴,雖然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保養的卻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一點也不顯老,若不是眼角的魚尾紋,宛然就是三十歲左右的少.婦。
“葉夫人好。”林源向葉夫人打了聲招呼,同時又看向翟鬆明道:“翟醫生也在。”
“沒想到又見到林醫生了,上一次在金家我還以為能夠見到林醫生親自出手,沒曾想林醫生人未到就治好了金武輝的怪病,手段之高讓人側目,這一次能見到林醫生可是我的榮幸。”翟鬆明笑道。
說實在話,翟鬆明對林源當真是又怕又敬,他好歹也算是全國有名的名醫,雖然比不得顧森全左益心等人那麽底蘊深厚,卻也名氣不小,可是上次竟然在林源手中吃了癟,在金武輝的病症上他竟然沒有勝過林源這麽一位年輕新秀,這一次在趙家他又一次遇到了林源。
眼下翟鬆明還在,趙家卻請林源前來,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翟鬆明對葉夫人的病症並沒有什麽好辦法,要不然根本不需要再請醫生。
同事翟鬆明又對林源的醫術很是欽佩,單說上一次金武輝的情況,林源不用一針一方,僅僅靠恐嚇就讓金武輝痊愈,這種手段幾乎已經可以堪比國手。
和翟鬆明打過招呼,林源這才向趙繼龍問道:“不知道葉夫人是什麽情況?”
來的時候林源還以為葉夫人是什麽急症,因此才連夜趕來,眼下看來應該不是急症,葉夫人能坐在沙發上,這個病最起碼沒有危險,而且林源通過葉夫人的氣色也隱隱看出了些許端倪。
“還是麻煩翟醫生向林醫生說一下吧。”葉夫人緩緩開口,並沒有因為林源年輕而輕視林源。
“葉夫人的症狀是每個月月事來臨之後都要持續好多天,時間長的時候甚至要持續二十天左右,前三天量很多,到了三天之後開始減少,不過卻斷斷續續總是有那麽一點,怎麽也幹淨不了。”翟鬆明道。
“崩漏?”
林源的心中有了猜測,怪不得之前趙繼龍說話吞吞吐吐,而葉夫人又特意讓翟鬆明描述病情,這種病症牽扯到女人的隱私,趙繼龍身為葉夫人的兒子還確實不好說。
“我先診個脈。”林源走上前,趙繼龍急忙搬了把椅子,林源在葉夫人邊上坐下,讓葉夫人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同時墊了個枕頭,開始給葉夫人診脈。
一邊診脈,林源同時一邊問道:“除了月事異常,還有沒有別的症狀?”
“快來的時候總是感覺到一陣陣烘熱,同時胸部脹痛,甚至不敢碰,脾氣也不怎麽好。”葉夫人道。
“大便如何?”林源換了一個手再次問道。
“大便幹燥,就像是羊屎蛋一樣,經常三四天才有一次。”這一次是趙繼龍回答的。
“嘴張開,我看看舌苔。”林源鬆開葉夫人的手腕,站起身來道。
葉夫人張開嘴,林源看了看舌苔,葉夫人的舌質發紅,舌苔黃燥,再加上之前的脈象弦緊,林源的心中已經有數,沉吟了一下道:“舌質紅,苔黃燥,脈弦搏指,應該是肝陰不足、肝陽旺盛導致的肝失臧血,再加上燥熱結餘腸,火熱之邪上亢,我先開個方子,夫人試著服用一陣。”
“林醫生,我有個問題不解。”林源說出診斷,趙繼龍和葉夫人還沒吭聲,邊上的翟鬆明卻開口道。
“翟醫生請說。”林源道。
“葉夫人的情況應該是崩漏,崩漏是指婦女非周期性*出血,發病急驟,大量出血為崩,少量出血為漏,崩與漏出血情況雖然不同,但是在發病過程中卻經常互相轉化,血量減少,崩可轉為漏,血量加大,漏可轉為崩,葉夫人的情況已經持續三月之久,出血很多,為什麽舌質依然偏紅?”翟鬆明問道。
“這正是肝陰不足,肝陽旺盛的症狀,肝的藏血功能不起作用,更兼有燥熱結於腸,火熱之邪上亢,所以葉夫人總是感覺到一陣陣的超熱,而且舌質紅,治發當擬滋養肝陰,清瀉肝火,潤腸通便,不知道我說的可對?”林源道。
“林醫生果然醫術精湛。”聽了林源的分析,翟鬆明不由的歎服道,再一次見識到了林源的手段,而且親自聽到林源的分析,翟鬆明是打心眼裏佩服,林源的醫術比其他來確實強出不少,事實上他上個月就開始給葉夫人治療了,隻是一直糾結於葉夫人舌質偏紅,治療的時候側重於止血,這才導致治療一直沒有效果。
“翟醫生謙虛了。”林源微微一笑,看向葉夫人道:“夫人這個病不是一兩劑藥可以好的,我先開一個方子,夫人服用一陣,過一陣我再來複診。”
“麻煩林醫生了。”葉夫人向林源點了點頭,趙繼龍同時拿來紙筆,林源寫了藥方,把方子遞給趙繼龍,猶豫了一下再次道:“夫人這個情況還需要緩解精神壓力,保持欣清楚舒暢,避免憂思鬱怒,同時要根據季節調整衣物,避免受涼,注意保暖,同時也要防止電腦輻射,少抽些煙,飲食也要注意,按時定量吃飯。”
“謝謝林醫生提醒,我都記下了。”葉夫人訝異的看了林源一眼,她抽煙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沒想到林源竟然能夠看出來。
事實上林源還有一個事沒有說,要是說出來葉夫人絕對會更加吃驚,葉夫人的這個情況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是幾年前的一次流產留下的病根,再加上之後勞心勞力,思想壓力大造成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趙繼龍的父親早就去世,葉夫人做人流自然不是為趙繼龍的父親。一位寡婦,好端端的做人流,這裏麵的事情就不簡單了,特別是葉夫人這樣的女強人,這個事必然是葉夫人的禁忌,林源自然不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