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最大的憤慨
林源趕緊招呼大家坐下，拿出了宋老珍藏的好酒，給宋老倒上。
宋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好小子，現在知道摸我的東西了？雲老頭那裏沒有好酒麽？就知道蹭我的好酒。”
林源笑道：“爺爺，在雲爺爺那裏，自然就是喝他老人家的好酒了。說真的，雲爺爺那裏好酒真不少，有心拿兩瓶孝敬您，但那好像是說您這裏的好酒就沒雲爺爺的好，所以呢，我也就沒拿。”
“哈哈，小子，你還真會說話啊，不舍得偷雲老頭的酒，還想出這樣高大上的理由。也行，回頭咱們這有好酒，給雲老頭送兩瓶，讓那小氣鬼看看，咱們不差酒。不過，也別敞量給他，上回到我這兒來，把我窖藏的酒喝掉一半，真糟蹋東西啊。”
“爺爺，那怎麽能叫偷呢？那叫拿酒。雲爺爺說了，這個世界上，拿別人什麽東西都是偷，應該剁手的，唯獨拿酒，那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算偷。您老說，這話對麽？”
“哈哈，雲老頭就這點還算是有點見識。當初我們一起下放的時候，這老家夥可沒少幹過這事，勞動時候所在的酒作坊，沒少讓他……拿酒。不過，我也跟著品嚐了，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爺爺，難得您這麽高興，為了酒，咱們幹一杯。”
林源說著，舉起酒杯跟宋老幹了一杯。
“大家隨意啊，幹吃吃該喝喝，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氣。”趁著宋老高興，林源趕緊讓現場的氣氛活躍一點。
林源知道跟宋老說事情，必須要一點點來，等宋老高興了，說事情最起碼能不讓他生氣。
其實宋老地位尊崇，從來不缺的就是別人的溢美之詞，就連當權的一些重量級人物，看到宋老那也得是客客氣氣，在宋老麵前就像是小學生一樣。
這樣的老人，你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全沒用。人家什麽沒挺過，什麽沒見過？所謂的以理服人，在宋老麵前根本就行不通，人家一句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就能把你頂得死死的。
唯一能夠讓宋老態度鬆動的，就是讓他高興，一高興了，事情就好辦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是非常困難的。宋老物質上什麽都不缺，什麽新鮮玩意隻要他願意，動動嘴就什麽都搞齊了。
權威方麵，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當前掌握實權的大佬，哪一個敢在宋老麵前板著臉啊。
唯一能讓宋老高興的，就是真實的感情了。
宋老和雲老在一起喝酒指著鼻子對罵，那或許才是老人真情實感的流露，在老戰友的麵前，是不會有任何的偽裝的。
林源就給宋老說起了他在日本碰到的事情，宋老興致很高，就喜歡聽這樣的故事。老人，一個願意聽的，就是自己陳年舊事，懷舊是老人的共性。再一個，就是喜歡聽兒孫的事情。
畢竟，兒孫在老人的眼裏，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續，有時候，聽兒孫講自己的故事，比聽自己的故事還要過癮。
“嗬，小子，沒看出來，你居然還能混個京都榮譽市民的稱號。對，咱們就是要幹進國際，小子，幹得不錯，喝一杯。”
林源又跟宋老喝了一杯，就把話題扯到了親情上麵。
提到親情，宋老歎息道：“咳，兒孫哪一個能夠體會當老人的心情呢？看看這幫孩子，大的小的，就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林源聽了不覺心裏一緊，小的指的自然是宋小佳，大的，難道指的是宋方成？
宋方成現在雖然是平調，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變相的升級，假以時日，就會調到燕京，最低發展高度，也是部級啊。
難道宋方成遇到了什麽麻煩？應該不會吧？
不過這事林源也沒辦法問，宋方成的級別太高了，不是小老百姓能夠關心的到的。
林源忽然心中一動，宋老這麽說，正好是章廉飛能夠搭上話的機會。
想到這裏，林源給章廉飛使了個眼色。
章廉飛好半天沒說話，但林源跟宋老喝酒，他可是都陪著喝了。
幾杯酒下肚，章廉飛膽子也壯了起來。
“宋爺爺，您說的太對了。我們這幫小輩，總以為自己翅膀硬了，覺得沒必要再聽老人的話了，可實際上，在現實當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出了多少洋相，才知道老人的話那是金玉良言。宋爺爺，我敬您一杯，感謝老一輩對我們小輩的厚愛。”
這話有拍馬之嫌，不過，切入的時機恰到好處，宋老點點頭，章廉飛趕緊給宋老倒上酒，恭恭敬敬先飲為敬。
看到宋老也喝了，章廉飛倍受鼓舞：“宋爺爺，我知道我很不成器，但我絕對不是就甘於現狀的。您對我提出要求，那是對我的鞭策，我一定會努力，爭取達到您的要求的。”
林源看看宋小萌，再看看宋小佳，那意思是不錯啊，進入狀態了。
“宋爺爺，您知道我小時候經常被怎麽教育麽？老爸老媽總是拿別人家的孩子說事。說人家的孩子怎麽怎麽好，那個時候真是特別煩。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要是沒有爸媽那樣的鞭策，我連今天的成就都達不到。”
章廉飛是真進入到說話的狀態了，給宋老再次倒酒說道：“宋爺爺，我知道您對後輩的要求是極為嚴格的，沒有高要求，哪來的高成就？不就是以林大哥為標杆麽？我一定要努力，不但要達到，而且要超越他。”
宋小佳趕緊碰了一下章廉飛：“說著說著怎麽吹上了？姐夫那高度是隨便就能達到的麽？”
“小佳，這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當初宋爺爺那一輩人，麵對的是怎樣的艱苦困難的環境？還不是一樣一步步堅持下來，最後打出了大好的一片江山？那個時候，有多少人笑話宋爺爺那一輩人？”
章廉飛有些動情，無比鄭重說道：“別說是普通人，就是當時的社會精英，都有很多人認為他們就是癡人說夢，但老一輩為我們做出了榜樣，隻要有精誠的信仰，就沒有辦不到的。宋爺爺，再喝一杯。”
這些唱讚歌的話，有時候會招致厭煩，但在特殊的場合下，卻是能夠引起強烈的精神共鳴的。
宋老那一輩人槍林彈雨，從鮮血和死人堆裏走出來，那真是從大風大浪闖過來。他們靠的就是自己心中不會動搖的信仰。
在宋老慨歎小輩人不聽話的時候，一步步引申到這話題上，宋老自然就會有感覺這是真實情感的流露。
“小夥子，說的不錯，好，咱們就再喝一杯。”
宋小佳看到這裏，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酒杯放下，宋老說道：“廉飛啊，說話是一碼事，做又是另外一碼事。有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實現，你為自己的想法做了多少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廉飛，我希望你能夠言出必行。”
章廉飛連連點頭應諾，眾人長出了一口氣，宋老雖然沒吐口宋小佳和章廉飛的事情，但口氣已經有所鬆動，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林源也為章廉飛感到高興，正想說話，卻聽見手機鈴聲響了。
掏出來一看，原來是雲老打來的。
“雲爺爺，有什麽事情啊？”因為雲老不是外人，林源就在席間接了電話。
“你是不是還在老宋頭那裏啊？帶著小萌，趕快給我回來！”雲老的聲音非常大，以至於周圍的人都能夠聽見。
林源有些尷尬，看看宋老，擔心宋老會不高興。
誰知道，宋老竟然露出笑容，從林源手中拿過來手機，略有些得意說道：“雲老頭，碰上什麽事了，發這麽大的火啊？咳，咱們都老戰友了，有什麽事不能直說啊？來，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老戰友之間，從來就是什麽玩笑都開的。越是看到你心情不好，就越是要惹你生氣，跟老戰友生氣較勁，活該你氣死！
“老宋頭，我讓我孫子回家不行麽？關你什麽事？小萌是我孫媳婦，讓小子帶回來不行啊？我心情不好，想好我孫子撒氣，你管得著麽？”
“哈哈，雲老頭，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小林是你孫子不假，但也是我孫女婿啊。人家在我這挺好的，憑什麽要回你那挨訓啊？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就等著吧，看看小林能回去？”
“宋老頭，行啊，跟我玩橫的了？現在小子和小萌還沒結婚，算起來，小子是我家的人，你老臉一舔，就說是你們家人，還有這樣的道理麽？你扣人，沒問題，但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嗬，雲老頭，還跟我講道理，行，不是沒結婚麽？這好辦啊，我馬上就讓民政局的人過來，現場辦公，這就完全合法了，你還能說什麽？氣死你。”
兩個老頭，就像是小孩一樣爭執起來。這個時候，林源還不能進行勸解，倆老頭誰都不服誰，唇槍舌劍，先在氣勢上壓倒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