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狼藉的酒桌
一提到家務事,林源敏感想到,很可能是禍起蕭牆那一類的事情。因為豪門當中,因為爭奪家主之位搞的那些齷齪事實在是太多了。
當今社會,雖然說不上刀光劍影,但因為家主這個巨大的利益位置,搞出一些你死我活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誰知道,白貴文說出來的事情,竟然讓林源大跌眼鏡。
白貴文是南白白家少輩中最有資格獲得家住地位的人,這一點是毫無置疑的。即便是現在掌權,卻是放任白貴文父親做具體事情的白貴文爺爺白老,還有白貴文的叔叔輩,都是極力支持的。
可以說,白貴文未來家主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可是,白貴文的父親白崇仕,因為喪偶續娶了一個夫人苗金蘭,這個白貴文的後媽給白崇仕又生了一個小白貴文十歲的弟弟,繼承人的問題,就變得十分微妙了。
苗金蘭本就是當地土豪家族出身,跟白家算是門當戶對,而且,苗金蘭是個眼高手低的大家閨秀,一直因為眼光成了剩女,以未嫁之身嫁給白崇仕,按照通俗的說法,算是下嫁了。
這苗金蘭長得漂亮不說,還年輕白崇仕十歲,這樣一個少妻,還生下兒子,白崇仕對她的寵愛簡直到了溺愛的地步。
苗金蘭自然是希望自己親生的兒子在未來掌握白家,所以就不斷給白崇仕吹枕邊風,一來二去,白崇仕雖然沒有直接表態,但對白貴文的態度,可就有些曖昧了。
白貴文在白家可是有很好的人望的,苗金蘭縱然能說服白崇仕,也改變不了其他白家人的意思啊。
所以,這個苗金蘭,就走了另外一條路,結交上了這個司馬林,然後通過司馬林來影響其他的白家人。
不得不說,這個司馬林能量頗大,通過他的遊說,白家人不少改變了態度。
漸漸地,白家就有了一股流言,說白貴文其實難堪大任,例舉了白貴文跟朋友聚會出入酒吧還有一些風月場所,這麽年輕就放蕩不羈,未來肯定會把白家敗光的。
其實,說這話的人,也許就剛從風月場所中出來。在當今社會,談生意也好,招待朋友也好,疏通關係也好,難免會有出入一些場所的經曆。要沒有這些場麵上的應酬,一些場所早就該關門大吉了。
問題是,白貴文是白家的焦點,很多事情,別人可以做,他卻是不能這樣做。因為誰都會對焦點人物嚴格要求,對自己則是無限降低標準。
一來二去,白崇仕對白貴文的態度越來越差,有時候還會直接叫到麵前訓斥一番。
白貴文現在非但是繼承人的位置不保,搞不好甚至會被趕出家門。
林源是知道這種豪門爭鬥的殘酷的,這可不是說你放棄了就能夠獲得大家的諒解,還能夠享受家族成員應有的待遇。
隻要是對你動手了,那就是不把你踩到汙泥裏永世不得抬頭決不罷休!
因為誰都不敢保被打壓的人會不會東山再起,一旦有了鹹魚翻身的機會,那報複起來也是相當慘烈的。
所以,動手就要讓你萬劫不複,根本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沒想到,當初那個跟在章廉羽身邊,身上沐浴家族光輝僅次於章廉羽的白貴文,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怪不得上次在杏林會的時候,白貴文的表現跟他的身段價值不相仿,原來早就有這樣的苗頭。
苗金蘭能夠利用司馬林說服白家的人,說白了,也就是利益作祟。這年頭,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恨,但很少有無緣無故的愛。
要說為了家族要勇於堅持正義,要為家族的健康發展著想,主持正義之後呢?很可能個人家庭會因此而兩輩翻不過身來,誰去主持這樣的正義,誰會為這樣的健康發展犧牲自己的利益?
白貴文歎息道:“林源,我接到你的電話,以為咱們合作的機會來了,憑著你的實力,隻要你稍稍伸伸手,我就能翻身。誰知道,你竟然要通過我認識司馬林。我當時真的是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林源,咱們能不能……”
話雖然沒說完,但意思林源是明白了。白貴文不希望他跟司馬林有交往,一旦跟司馬林交往上了,白貴文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但林源又不能把自己的真實目的告訴白貴文,那可是國家機密,宋老都無權知道,更別說白貴文這樣的外人了。
林源心裏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嗬嗬,原來是這樣啊。白少,你既然把我當朋友,我要是沒有什麽表示的話,那豈不是太不把白少當個人物了?白少,我對司馬林,也就是想利用而已,既然白少跟這家夥有仇,嘿嘿,對付個司馬林,還不成問題。”
白貴文有點暈暈的感覺,他其實這麽隆重招待林源,隻是希望林源別跟司馬林攪合到一起。
如果林源跟司馬林結交上了,那白貴文就是死路一條。杏林會上,林源的能量他可是全看在眼裏。一個司馬林就讓白貴文焦頭爛額,再加上林源這樣一個呼風喚雨式的人物,他想不死都難。
“對付司馬林?怎麽,你跟他有過節?”白貴文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不是傻瓜,林源跟他的交情並不深,絕不會因為他而跟司馬林這樣有影響的人物幹上。
“嘿嘿,過節嘛,談不上,隻不過,這個家夥有可能擋了我們的財路。”林源說著,把眼睛轉向了柳金林。
按照計劃,應該是通過白貴文結識司馬林,然後找到他的一些證據。但是,跟司馬林那是貓和老鼠的關係,肯定會有圖窮匕見的一天。
要知道,司馬林的勢力可不小,如果一味把白貴文蒙在鼓裏,真的到了翻臉的那一天,司馬林的殘餘勢力,肯定會把帳算到白貴文的頭上的。
所以,在計劃當中,已經有了合理的安排,就是在恰當的時候,告訴白貴文,實際上林源跟司馬林是有仇的。
這樣,就會給白貴文一個準備的機會,林源一般不會算計別人,更不會隨隨便便坑人,所以才準備了這樣的計劃。
現在,事情有變,就把這部分的計劃提前了。
柳金林笑道:“白少,這個司馬林其實是很不地道的,哪有肥肉,他就想咬一口。你也知道,南陽目前正在建設的中醫藥集散大市場,那生意肯定會非常火的。我們幾個早就想發點財,誰知道,司馬林竟然走了上層路線,要把這一塊給奪走。”
這話絕大部分是假的,但確是經過了林源幾人精心研究的。白貴文在杏林會結束後,並不是立刻離開的,南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以白貴文的眼光,不會不知道這個市場是塊肥肉,因而,在這樣的基礎上說出這樣虛構的事情,白貴文會信以為真的。
果然,白貴文冷哼道:“這個家夥,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居然在林源你的地盤上搶食。林源,你可要小心,司馬林經常來這手,仗著他交際廣泛,財大氣粗,許多地方的好生意,都是被他這麽搶走的。”
林源和柳金林對視一眼,發出了會心的微笑。白貴文肯定是信了,而且,還說出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提醒,看來,白貴文是想著跟他們站隊了。
“白少,跟你說實話吧,我來南湖,本來是想通過你認識司馬林,然後看看能不能解決我朋友的事情,然後,再決定要不要跟他翻臉。當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坑白少的,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現在,既然大家都跟司馬林有過節,那就老賬新賬一起算吧。”
白貴文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但這笑意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顧慮的神情。
“林源,咱們一起對付司馬林倒是可以,不過,這個家夥的根子可是非常深啊。別說他的家鄉陽安了,就咱們現在所在的安邑,我們白家在這裏想要擺平什麽大事情,都要通過司馬林來做到。”
說到這裏,白貴文一臉的憤憤不平。
原來,白貴文被白崇仕派到安邑來掌管錦林製藥有限公司,司馬林給白貴文暗中使了不少絆子。
什麽衛生消防之類的部門,三天兩頭登門。白貴文以為燒燒香就擺平了,誰知道登門的人認真無比,抓住一個小毛病,馬上就讓你整改,挑毛揀刺,甚至還下達了停業整頓的通知。
要知道,錦林製藥有限公司可是南湖的納稅大戶,一般來說,省裏的人都會關照,更別說是地方上的人了。
可這事就是這麽邪性,白貴文自己找人,就硬是沒把事情擺平。
最後,是那個後媽苗金蘭出麵,給擺平了事情。但白貴文因此被白崇仕臭罵了一頓,說他一天到晚沒有正經事,這麽點小事都擺不平,還有什麽臉執掌這麽大的一個醫藥集團?
白貴文也不是傻子,都不用調查取證,細細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恨得壓根癢癢也沒辦法,因為司馬林在南湖手眼通天,在深海也有很深的人脈,根本就不是他白貴文所能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