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半夜進賊
江曼回到家裡，事情成了。
剩下就是搬家。
不過不著急。
那邊家裡東西基本已經齊了，剩下的就是搬他們的東西。
一點一點也不著急。
當晚她們睡下。
半夜的時候，江曼醒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其妙的醒了。
後來她歸功於自己的一種直覺吧。
反正黑暗裡江曼聽到了院子里的聲音。
很輕。
但是絕對感覺到異樣。
噪音很小，好像是某個東西沙沙作響。
江曼緩緩起身，動作輕到自己都不可思議。
側著頭傾聽那個怪異的雜音是否會再出現。
她在自己的卧室里，正對著父母曾經住的正房，還能看到掉光了葉子的樹枝。
又來了。
像是衣料磨擦的聲音，這次是從不一樣的方向傳來。
有人在她們的院子里。
她的頭皮發麻，一陣驚恐幾乎令她的心臟停止跳動。
她沒動，也動不了。
自己的卧室房門是鎖的，裡面用門閂卡著。
弟弟妹妹們也都各自有栓門的好習慣。
她站在側面，正好在黑暗之中，不過如果有人走進窗子這裡，一定會馬上看到她，她就會和來者正面對上。
整個房間唯一的出口就是房門。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來人想幹什麼？
他們家最大的人就是她。
江曼迅速查找自己可以應對的辦法。
這個賊應該是村裡人。
只要不是窮凶極惡就不害怕。
她走到卧房門口。
她看不到他，只有窗子照進來的淡淡的影子。
如果她沒有注意，根本不會發現到。
江曼的胸口抽緊，只能做快而淺的呼吸。
她沒有辦法移動，甚至無法尖叫。
他沒有進來。
他站在門口一會兒往裡面看，然後往對面父母的房間走去，這一次弄出來的聲音比較大聲，好像覺得沒有必要保持安靜。
她耳鳴起來，房間看起來有點傾斜。
江曼強迫自己深呼吸，無聲地將氧氣送進緊張的肺部。
他為什麼走到父母房間去？
為什麼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她聽見他持續地打開、關上房間的抽屜，翻尋炕櫃里的東西。
老天！
她應該逃出去，所有的專家都這麼建議。
別面對盜竊犯，儘可能地逃出去，等到安全的時候立刻打電話給警察。
可是現在？
怎麼可能實用！
現在可是一九八五年，電話沒有，不存在報警。
突然間，她覺得平靜下來了——至少是平靜多了。
不管他有沒有武器，就算她能夠離開，也不離開。
家裡還有三個未成年孩子。
一旦來人被弟弟妹妹發現，受傷害的機會就大得多。
她慢慢走向門口，赤腳在地上寂靜無聲。
她接近門口時，聽見他走出來。
她差一點就要對上，驚恐讓她的氣息再一次梗在胸口。
他準備幹什麼？
找什麼？
不對。
沒人會以為他們家有什麼東西，除了村長簡福元和江成奎。
簡福元知道他們家有一千兩百塊錢。
江成奎知道他們家有兩條小黃魚。
簡福元不會現在這麼做，村長不至於沒長腦子。
這個時候這麼干，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他們家。
簡福元絕對沒有蠢到這程度。
剩下的就是江成奎。
為了小黃魚，已經安耐不住，甚至擔心他們帶走，很有可能鋌而走險。
該死的他，他在搜尋她的院子。
突然間，驚恐離開了她，別種情緒涌了進來。
她覺得憤怒、受到傷害。
他在翻查她們的東西，攪亂她才剛剛建立起來的家的感覺。
這是她現在僅有的家。
現在她的心裡剛剛認定的家，她可不想把她的家丟給這個混蛋。
江曼後退一步，離開門口。
她緩慢而輕盈地。
武器。
她需要武器。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除了枕頭被子。
沒有武器，她會失去奇襲的優勢，所以她必須在那一刻之前找到什麼東西才可以。
這裡沒有東西可以利用，除非她要用枕頭打他，而枕頭開玩笑，是蕎麥皮的。
她迅速吸了幾口氣，想象她該怎麼做。
她吐出氣來縮回肚子，將頭緊抵著門框，悄悄地側身進入商業街。
她急得頭暈眼花，第一次面對棘手的狀況。
趁手的武器！
江曼看到了野外生存用品店。
看到了運動商店。
對！
江曼沉下心，自己不能慌張。
她要是慌張，會失去主張。
看到結實的棒球棍，江曼終於冷靜下來。
拿起棒球棍！還有防狼噴霧。
這些足夠用。
她觀察過，是一個人。
江曼一個膽大妄為，還很不小心謹慎的人。
江曼不擔心自己的身手。
既然敢來，她就要他好看。
門栓被弄開，門開了。
一個黑影探頭進來，「睡的真死！」
「怎麼會找不到啊？」
「你在找什麼？」
背後的門被一個黑影擋住月光，那人錯愕的回頭。
「你……嘶……這是什麼？」
眼睛被辛辣的液體給噴上去，然後重重的挨了一棍子。
來人倒在地上。
想要鬼哭狼嚎，結果江曼把一個被子蒙上去，就是一陣痛揍。
隔壁的江言，江慧和江旭立刻被驚動。
這樣的動靜要是還不醒，那就真的睡死了。
來人還在嚎叫。
門外放風的人聽到聲音不對，打了一個哆嗦。
迅速把手裡的火柴扔下去，靠牆的那一大堆柴草迅速被點燃，連帶著周圍的那些易燃物都跟著燃燒起來。
江曼聞到燒焦的味道。
一扭頭，看到院牆那裡火光四射。
一腳踹開眼前的人，不好！
這些人還有同夥。
「快開門走！」
這是農村，這個月份刮著北風，火那是一點就著，而且很難滅掉。
江言和江慧拉著江旭就往外跑。
江曼抓起僅有的棉被就衝出去。
院子已經迅速被火焰包圍。
江言他們已經拿著臉盆在敲，一邊敲，一邊喊。
「著火了，著火了！」
周圍的街坊四鄰，已經迅速響應。
一個個披著衣服衝出來。
一時之間，拿著水桶，臉盆的人們都沖了出來。
…………
半個小時之後，火被滅了。
江曼家的房子被燒掉了一間，院牆也倒了。
所有人狼狽的看著四姐弟緊緊抱在一起。
空地上，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