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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困獸

  老司令在一旁嘖嘖兩聲:“丫頭,你手氣不錯啊!要不你跟你家臭小子換個位置試試?”


  他也喜好打麻將,手氣不好的時候,就硬逼著人家換位置,一般換過之後手氣就會好很多,這一招屢試不爽,這個時候拿出來說,傭人們笑成一片。


  皇甫權可不信邪:“不用換,事不過三,再來一次絕對不會有了。”


  黎一寧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又夾了一個餃子,這次特意換了一個盤子夾,然後喂給皇甫權吃。


  皇甫權一口咬下去,表情當時就僵了。


  然後他一張嘴,吐出一枚硬幣來。


  黎一寧也僵了,她今天好運當頭罩麽?將在常人所有的好運氣全都吸光了的節奏麽。


  老司令撫掌大笑:“該著丫頭片子鴻運當頭,阿權你小子,娶了個媳婦旺夫啊!”


  和德軒也是笑笑,沉默不語。


  皇甫權不信邪,自己吃,一連吃了好幾個,始終什麽都沒有。


  黎一寧也自己吃,也是一樣,什麽都沒有。


  “這是什麽路數?”


  皇甫權想了想,給黎一寧夾了一個。黎一寧還特意小心翼翼的咬下去,然而她白小心了,隻是個餃子,什麽都沒有。


  老司令看出來端倪:“丫頭,你給你男人吃就有了。”


  黎一寧嚐試了一下,閉著眼睛,隨隨便便挑了一隻,遞給皇甫權。


  心想不會這麽巧吧,兩人自己吃就沒有,她給皇甫權吃就有。


  然而偏偏就是這麽巧,皇甫權連吃都沒吃,直接一筷子戳下去,餃子破了,裏麵滾出來一枚硬幣。


  一桌子人全都臉黑了。


  和德軒挑眉:“你們中國有句話叫雙劍合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聽出來他說的話的重點,黎一寧忍不住問道:“什麽叫你們中國,你不是中國人?”


  “我是新加坡人。”和德軒笑著解釋。


  “看不出來啊,你中文說得很好,長的也完全是華人的樣子,竟然是新加坡人。”


  皇甫權吃了好多硬幣,牙疼的很,此時見黎一寧對和德軒有興趣,更加的牙疼。


  “激動什麽,長得一點都不像個老外,有什麽好看的。”


  “他不醜。”黎一寧嘴賤。


  “那也不如我好看!”


  和德軒大氣的笑笑,也不計較皇甫權的敵意,男人嗎,在心愛的女人麵前都是攻擊性動物,遇到潛在敵人難免會張牙舞爪的。


  一頓飯吃得氣氛詭異而又逗逼,老司令有午睡的習慣,吃過飯丟下一眾人自己跑回去午睡了。


  皇甫權不急著回去,反正調查阿琰的事情,不急於一時,幹脆就在老司令這裏住下。


  和德軒也沒有想走的意思。


  黎一寧夾在兩個男人之間甚是尷尬,皇甫權是醋廠生產的吧?她在這裏第二次見到和德軒之前,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不過是順手幫過忙的路人甲,他用得著表現出來這麽大的醋意麽?

  “聽說權少是個全才,不知道權少的象棋功夫如何?”


  皇甫權掃了和德軒一眼,這家夥名字就跟個古玩店一樣,玩象棋?

  他怕過誰。


  “沒輸過。”皇甫權張嘴說道,口氣透著濃厚的自信。


  和德軒挑眉:“不愧是權少,口氣都這樣大。”


  “我從不說空話。”皇甫權狂傲道,麵對和德軒這樣的男人,氣場上絕對不能輸。


  “既然這樣,那麽我們不如殺一盤如何?”和德軒提議道。


  黎一寧從未見過皇甫權玩象棋,擔心他不會,忍不住拉住他的臂彎:“點到為止就行了,何必弄的尷尬。”


  “尷尬?你擔心我輸給他?”皇甫權問道,眼底一抹濃黑擴散開來,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黎一寧何止是擔心他輸啊,可又不好說出來,皇甫權直接道:“我今天要是輸給他我就跟你姓。”


  一句話,堵死了黎一寧所有的退路。


  她無奈,隻好放開手,呆在一旁觀戰,什麽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她一點都不想理會,萬一皇甫權要輸,她好及時提點一下。


  老司令是個徹頭徹尾的老幹部,家裏象棋收藏了好幾副。


  傭人找了一副檀香木的香氣擺在桌上,連棋盤都是同一株樹木製成,擺在桌上,清香四溢。


  和德軒氣度不凡:“如此上好的一副棋,真該沐浴焚香淨手才能碰,咱們如此倉促下,唐突了。”


  皇甫權嘲諷的看著他:“一個蠻夷,偏要學大中華裝什麽斯文,不倫不類。”


  兩人坐下來,和德軒道:“既然要玩,不如賭個彩頭,不然幹巴巴的下棋,好生沒意思。”


  皇甫權倒也不拒絕:“隨便你開條件。”


  這世上有什麽事他擺不平的,何況一個蠻夷。


  和德軒道:“你是主我是客,不如你來吧。”


  “既然你說了,那麽,今天這盤棋,輸的人就要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皇甫權毫不客氣的說道,口氣裏充滿了威脅。


  黎一寧坐在旁邊,仿佛看到了兩人之間風起雲湧,忍不住撇嘴,男人之間非要爭個高下不可麽?下個棋而已。


  和德軒想了想:“能辦到的,就答應。”


  皇甫權笑了,唇角上揚,一側臉龐上的肌肉收了收:“你這樣說,豈不是顯得自己根本沒有信心贏過我?大家都是男人,既然要玩,不如就玩得大一點,辦到辦不到都要答應,辦不到就想辦法辦到。”


  眼見著兩人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火越發旺盛,黎一寧不得不出來打圓場:“要下棋就下棋,說那麽多做什麽?”


  和德軒點點頭:“說的也是,那麽,權少,三局兩勝如何?”


  皇甫權看了一眼黎一寧,覺得她在這裏甚是礙事,吐槽道:“我女人說的對錯還輪不到你來評判,大男人就痛快點,一局定輸贏,敢不敢玩?”


  麵對他的步步緊逼,和德軒從溫和的氣勢也開始變得鋒利起來:“既然已經提槍上陣,那就不會再退縮。”


  兩人在棋盤上廝殺。


  開始每走一步都非常快,幾乎不用思考,越到後來,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少,兩人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皇甫權麵不改色,隻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棋盤,深邃的眸子裏透出犀利濃重的殺氣。


  和德軒看上去就沒那麽輕鬆,額頭已經隱隱見汗,臉色也是相當凝重。


  然而棋盤上現在的形勢,反而是和德軒比較占上風,他比起皇甫權,多了一子。


  黎一寧咬著下唇,看著棋盤上的形勢,心裏很緊張。


  再這樣下去,皇甫權可就輸定了。


  然而他一派輕鬆的好像沒事人的樣子,讓黎一寧吃不透他到底怎麽想的。


  難道他深藏不露,技術高超,故意讓和德軒占上風的?


  準備在最後來一波終極反殺麽?


  她象棋水平很渣,入門級別,開始還能看懂,越到後來就看不懂了。


  輪到皇甫權走棋,他放了馬後炮,和德軒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這一步,黎一寧看懂了,皇甫權還有一炮可以用,和德軒那邊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和皇甫權對抗的棋子,除了被吃,還是被吃,不管他怎麽走,都會一路被皇甫權的棋子吞到底。


  皇甫權稍稍抬眸,眼中有著輕微的得意,他說沒輸過,就是沒輸過。


  和德軒考慮了半晌,手指始終下不去,走與不走,結果都是一樣的。


  “若是無路可走,那就投降。”皇甫權沉聲道。


  若期盼就是戰場,此時的和德軒就像是當年的楚霸王一樣,烏江邊緣,已經再無退路。


  皇甫權的視線終於從棋盤上抬起來,威逼的看著和德軒,自信滿滿,又帶著冷冽的威脅。


  最終,和德軒還是伸出手指,走了一步棋,暫時挽救了劣勢。


  然而也隻能撐一步而已。


  皇甫權冷笑,極盡嘲諷:“困獸猶鬥!”


  他毫不留情的走棋,啪的一聲,落子,吃掉了對方一個棋。


  局麵登時僵化。


  和德軒汗如雨下,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心皇甫權說了些什麽,全神貫注的關注棋盤,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像是故意要諷刺和德軒棋藝不精一樣,皇甫權放棄了關注棋盤,扭頭摟著黎一寧,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黎一寧臉色變得很難看。


  和德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但隔得有點遠,他聲音又小,沒聽清他說什麽,隻是看黎一寧的臉色,和德軒隻當他倆是在故意秀恩愛罷了。


  皇甫權剛剛說的是:“我要讓你知道,不要企圖依靠任何人離開我,換了誰來,我都能壓著打!”


  他確實做到了,和德軒在棋盤上被他壓著打。


  黎一寧在開始接觸象棋的時候,就聽到過這樣一句話。


  一個人的棋路棋風,往往能夠映射這個人的內心。


  和德軒棋路溫和大氣,皇甫權的棋路則是霸道逼人。


  黎一寧懂得不多,但這兩人的路子,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皇甫權在此時此刻說出這樣一句話,想要告訴她的意思很明顯,阿琰活著也好死了也罷,眼前這個人身份簡單也好複雜也罷,她終其一生再也沒有任何機會離開他。


  黎一寧心很痛。


  不是為了他的霸道,而是為了兩人之間終究回不到過去而感到悲哀。


  在他不斷強調這一切之前,黎一寧以為,他們還有機會像從前一樣,毫無隔閡的相愛。


  而現在,皇甫權不是為了愛情,隻是為了囚禁她而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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