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重傷
“從他以後，雷霆再無龍頭！世上再無皇甫權！今日，讓我們用最崇高的敬意，給我們的英雄，龍頭，少將皇甫權敬禮！”
他自己先脫帽，標準的軍禮。
台下齊刷刷的一片。
黎一寧和若九也一起跟著敬禮，黎一寧目光堅定，皇甫權的遺照依舊帥氣逼人，她以為自己會哭成淚人，可她這個時候卻沒有哭。
寶寶在肚子裏看著，他是英雄的寶寶，她是英雄的妻子，她不能哭，不能丟人。
苗錦玉泣不成聲，拿著帕子擦眼淚，蘇姐不在，這種場合，蘇姐不能出現，沒有人安慰她，她隻能自己忍著，白發人送黑發人。
本來應該是遺體告別儀式的環節，因為沒有遺體，隻好對著他的衣物三鞠躬。
黎一寧站在旁邊，一一回禮，表示感謝。
老爺子都能親自出席的追悼會，皇甫權的規格真的是夠用了。
駱戰在下了台之後就找不到人了，追悼會結束，若九在後堂化妝室找到了他，一個大男人，堂堂啟七尺漢子，趴在桌子上哭成狗。
黎一寧輕輕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讓我還節哀順變呢，你這樣算什麽？”
“嫂子，我忍不住，原諒我，我我……我真的……”
“讓他安心的走，你這樣怎麽給他兒子當幹老爹？”
駱戰吃了一驚，狠狠的把自己給嗆著了：“你說什麽？”
皇甫權哪來的兒子？駱戰下意識的看著黎一寧的肚子，黎一寧笑著點點頭，撫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是遺腹子，等你和若九結婚以後，你就是這孩子的幹老爹了，小九是幹媽。”
駱戰又開始哭了，喜極而泣。
“真……真的嗎……這太好了，老大的兒子……真是……真……”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追悼會的善後，還需要你來處理，別忘了你是新任雷霆龍頭，大老爺們，不能這麽哭哭啼啼的。”
駱戰搖頭，一邊抹眼淚一邊擺擺手：“不不不嫂子你誤會了，雷霆以後，再也沒有龍頭了。”
黎一寧皺眉，不解問道：“沒有龍頭？雷霆群龍無首，還怎麽合適？”
“那倒不至於，隻是新任指揮官直接使用自己本來的代號，而不是一直沿用龍頭這個稱呼了，畢竟，老大那樣的英雄，整個雷霆有史以來，起碼前無古人，後……基本上也不會有來著，這是對他的紀念。”
黎一寧有點沉默，也沒有繼續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若九比較擔心她的情況，見到她，追上來問道：“你這時候還敢到處亂跑，萬一被人磕了碰了怎麽辦？”
“我有不是瓷娃娃，哪能碰一下就出事？”
“你自己不是娃娃，你身體上有個娃娃，黎一寧，你長點心吧，都要當媽了，你還……打過胎，小心慣性流產啊！”
“呸呸呸，烏鴉嘴，趕緊呸呸呸！”
若九高貴冷豔的麵孔呸呸呸，那樣子簡直笑料十足。
“我還不至於那麽虛弱，雖然我挺難受的，不過自己有數，好歹……這是他最後的血脈了，我會好好珍惜的，這輩子我就他一個孩子，怎麽能不好好保護他。”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寧寧啊，我可是提醒你，將來你帶著這個孩子，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
“單親媽媽麽，我不怕。”
“不是，我說你懷孕的過程。”
黎一寧的身體狀況在很糟糕的情況下受孕，再加上上次流產完了休養了不到一年，她此時很虛弱，子宮壁的厚度也不夠。
她自己也是醫生，當然都知道這些情況。
“怕什麽呢？早晚都要麵對的，不如體驗一下當媽媽的過程。”
由於人多，追悼會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結束，黎一寧多少有點累，留在這裏休息。
外麵，通往基地的路上，阿琰看著表，正好十二點，他對著基地的方向共工工整整的三鞠躬，手下跟在他身後，陪著他一起三鞠躬。
“哥，我就不給你上香了，你放心，我會好好陪著媽，也會替你照顧好你妻子，嗬，我知道這是你的心結，你肯定不會喜歡我碰她，接近她。不過哥，說實話，當年我故意跟你要了黎一寧來，本來隻是氣氣你而已，沒想到有那麽一段時間我真的愛上她了，她很獨特。”
阿琰頓了頓，有些自嘲的笑笑：“事實證明，我果然還是不如你，我始終沒法讓黎一寧愛上我，算了，不說了，祝你一路走好。”
他和皇甫權之間的感情，沒有人可以理解，隻有他自己才會懂，甚至，皇甫權本人都不會理解。
阿琰上了車，招招手讓手下開車走人，已經遙遙祭拜過了，沒有必要多做停留，他現在還沒有擺脫毒蛇的身份，萬一被發現了，那就麻煩大了。
皇甫權的烈士勳章被放在了黎一寧的手中，黎一寧百感交集。
這是榮耀的證明，可她寧肯皇甫權沒有這樣的榮耀。
想起來兩人曾經約好了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一生，可現在好像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帶著他的勳章履行諾言了。
老爺子也準備回去，他年紀大了，很少應付這麽多人，今天能夠露麵一次，也已經是很賞臉，此時疲累，不想多呆。
黎一寧生產之前直到做完了月子，都將會居住在老爺子家裏，專門有人照顧，因此老爺子要走，黎一寧也跟著一起走，基地的高官們和雷霆的兄弟都來送行。
臨走之前，聶楚楚將黎一寧單獨叫到了一邊談了會話。
聶楚楚很是歉疚，她馬大哈，卻不蠢，想了想，也就明白其中的一切。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隨隨便便和你吵架的，現在害得你……沒有了老公，還要為我的事情操心。”
黎一寧並沒有放在心上：“沒事啊，其實我是想找你道歉來著，畢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那樣對你，也不跟你說實話，希望你才不要放到心裏去。”
“我不會的，科妮莉亞果真是居心不良，當初是我瞎了眼沒有看出來，你自己看出來了，我卻幫著她排擠你，是我不對。”
“為了配合阿權演戲，那也是沒辦法，不過這正好證明了我們演的很真實啊！”
黎一寧說的心酸，真實？嗬嗬，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將皇甫權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聶楚楚張開手臂抱住她：“寧寧，你就要當媽媽了，要好好保護自己，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對不對？”
黎一寧點點頭：“是啊，我會的，等以後你退伍了，希望你隨時來找我玩，要知道，我一個寡婦獨居可是很寂寞的。”
聶楚楚放開她：“你走了我會想你，這次你在老爺子家裏養胎，大概等你生完了寶寶之前，我們都不會有機會見麵了吧？”
“會有的，對了，蕭沐辰呢？”
“別提他了，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剛剛成為龍牙小組的領隊，他又不想當官，目前內心是崩潰的。”
兩個姑娘都笑了，直到她們分開，黎一寧上了車，惜惜離別的時候，蕭沐辰也沒有再出現，黎一寧反而覺得很欣慰，或許他真的放下了。
不見麵才是最好的。
回到老爺子家裏，黎一寧的生活步入了一種老幹部一樣的緩慢節奏中，她其實非常享受這種節奏，對於養胎非常有利，不驕不躁。
第二個月開始的時候，孕吐繼續折磨著她，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天氣開始轉暖，而這山裏四麵不透風，外麵還是冷風吹，這裏卻已經開始熱了起來。
黎一寧每天不是跟著老爺子在花圃聊天，就是跟著他在後山聊天。
老爺子雖然是個大男人，但也不那麽直男癌，知道孕婦嬌貴，不敢讓黎一寧動手，他自己也不動手了，指揮手底下的小跟班在那幹活，自己在旁邊坐著，和黎一寧聊天。
養胎的日子過得安安穩穩，黎一寧仿佛已經淡忘了皇甫權死亡的事情，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都讓人看不出來她是個寡婦。
而夜深人靜，房間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刻，黎一寧依舊會在午夜夢回見到心愛的男人。
她總是夢見皇甫權和她之間的過去，夢見皇甫權麵帶笑容朝她走來，見到他求婚，夢見兩人的婚禮。
黎一寧似乎在夢中完美的延續了和皇甫權的生活，可醒來冰冷的床鋪，每每都會提醒她，現實多殘酷。
死亡的陰影看似已經被驅散了，其實一直都籠罩在她的頭頂，未曾離開。
印度洋上，一個孤零零的小島，稀稀拉拉的坐落著幾棟房子，小草屋，島上雨林遍布，自然環境極其原生態，原住民並不多，但都非常友好。
兩個原住民婦女扛著一筐剛剛打撈上來的魚，還很新鮮，一路說說笑笑的走著，進了林子深處，在一處空地上建立起來一幢小木屋，門前的空地上，一個黑人女子正在洗衣服。
“嘿，瞧我們給你帶來了什麽？”兩個原住民婦女熱情的和科妮莉亞打招呼。
科妮莉亞放下手裏的衣服，興奮的站起來：“是新鮮的魚！還活著，太好了，今晚我們就可以有魚湯喝，你們這樣照顧我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大家才好。”
“何必這樣客氣呢，我們能夠相遇就是緣分，互相之間贈與點東西，那也是應該的，何況這些魚，就算我們不打撈，也會被別人打撈上來，我們送給你，那就是你應得的。”
科妮莉亞感動的給了每個人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