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藍心湄死
書房內。
桑寂元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桌前,此刻即使已經關上房門,也依舊能聽到趙萍在外麵嘶吼怒罵的聲音。他無法一直捂著耳朵,所以隻能忍著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那份dna鑒定就放在桌麵上,他一手揉著仍在脹痛的太陽穴,一邊呼氣。
此事說起來,直到現在他也還是想不通,他跟藍霽到底為什麽會被鑒定出是父子關係。
以前年輕時,在藍心湄追求桑湛的那段期間,他跟藍心湄的關係倒是還算不錯,直到後來桑湛與蕭煙雨結婚,藍心湄因此痛恨桑湛,再也不曾上過桑家的門,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便也跟著漸漸疏遠。
這麽多年來,他跟藍心湄除了一些利益上的合作,可以說是絕對沒有過任何的私情,更何況,他對藍心湄這種女人又無意,兩個人又從未發生過關係,怎麽可能會一起生下孩子?
要說藍霽是桑湛的孩子那還差不多。
桑寂元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事情實在說不過去,更深以為這不可能會是真的。可是鑒定結果就擺在眼前,說不過去也還是如鐵一般的事實的存在。
一個女人要生下他的孩子不會是單方麵的事情,除非是藍心湄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想到這裏,突然間似有什麽被忽略的重要信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桑寂元很快捕捉到,揉著太陽穴的手驀地一頓。
藍霽今年十八歲了,
“十八年前……”他目光幽幽的喃喃道,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臉色變了變,一雙眼忽然變得銳利逼人,“難道就是那一次發生的事情?”
桑寂元想起一件發生在十八年前卻早已經被他遺忘在腦後的事情,因為那件事對他而言實在是很不起眼。
他記得那次好像是參加了什麽酒宴,後來被人灌得大醉倒在酒店裏睡得不省人事,到第二天睡醒來時發現床上亂糟糟的,不過他當時也沒有往心裏去,房間裏除了他並沒有多餘的外人,所以他也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酒後亂性的可能。
而現在回想起當初那個時候的情形,桑寂元忽然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難道說,那次他真的跟藍心湄發生過關係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事……
桑寂元不太敢確信,神色變得凝重而深沉。
看來,他還是要先去找藍心湄把事情問清楚來,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
就在桑寂元與趙萍心生嫌隙的時候,B城又忽然發生了一件震驚豪門圈子的事情——藍心湄死了!
藍心湄自當日在藍霽的喪禮上鬧了一通後,便被藍家的人送出了藍家大宅,她已經被診斷出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所以為了能讓她得到更好的治療,便搬離到了藍家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裏靜養,藍家還安排了好幾名看護在那裏照看她。
不過,就在藍心湄搬去郊外別墅的第三天,卻在下午時分被人意外發現她死在了自己的臥室裏。
她死時人就倒在浴室的地上,頭上被套著一個塑料袋子,從表麵上看,藍心湄像是抑鬱症發作後用塑料袋自殺導致窒息而死的,但是藍家這邊卻在事發之後不久就報了警,他們懷疑藍心湄有可能是死於他人謀殺。
因為,在藍心湄死之前,先後有兩人去了別墅找她,並還與她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吵,而且經過法醫初步鑒定,藍心湄的屍體上有多處傷痕,而有些傷不僅是藍心湄自虐造成的。所以,藍家的人更有理由懷疑,藍心湄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很快地,警方派人便接手了案件並進行調查。
警察局裏,一位男警官在審訊室為桑慕蓮做完筆錄出來後,一臉頭疼的說道, “天呐,我看那個女人真是要瘋了……”
“她還在吵呢?”旁邊的同事聞言問道。
“可不是。”男警官無奈搖頭,說道,“從進去以後她人就從來沒有消停過,一直是大喊大叫的,說什麽自己無辜,冤枉,沒有殺人……”這時從審訊室那邊又隱約傳來了女人的叫喊聲,男警官手指著那邊方向,再次搖頭道,“你聽,這又來了。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旁邊的同事失笑,然後說道,“你這邊還算是好的了,至少這桑女士還肯開口說話,我那邊那個趙女士吧,到現在,愣是連一聲都沒有坑出來。”
男警官聽到同事的打趣,笑罵了一聲,“去,”接著,他又問道,“那你怎麽還有盡頭坐在這兒?”
同事回答說:“我這裏不是還有袁茜嗎,讓她給我頂著去了。”
男警官笑了,“就袁茜那火爆脾氣,那位趙女士再不開口說話,她隻怕都要憋死了吧。”
同事也跟著笑,感概道,“現在的女人都太恐怖了。”
男警官點點頭,也深有體會的樣子。
眼下被帶入警局進行審問的兩個女人正是桑慕蓮與趙萍。她們就是在藍心湄死之前,先後去過別墅並與藍心湄發生過爭吵的人,所以,作為本案的嫌疑人,警方自是在第一時間對這兩個女人進行了審問與調查。
不過,從兩名警務人員的談話便可知曉,他們的審問過程顯然進行得並不怎麽順利。
兩個女人自被帶入警局後,一個是就隻會大喊大叫,吵翻了天,光顧著喊自己無辜冤枉。另一個則是悶聲不吭,一字不言,什麽話也不肯說。
男警官想起桑慕蓮那刺耳的尖叫聲就覺得可怕,琢磨著道,“不然我也讓沈岩替我好了,他一貫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肯定比我更經得住考驗。”
旁邊的同事為他的缺德心倒豎了一根大拇指。
男警官想了想,又煞有介事的說道,“你說……是不是B城最近的風水出問題了,怎麽這出事的人一個兩個都是那豪門圈子裏重量級的人物?先是莫晉安,再是藍霽,藍心湄,這回還把桑家的兩個女人都牽扯進來了,而且各個都死的蹊蹺。六大家族中接連死了兩個家主,和一個繼承人,嘖嘖,我看這事要麽是受到了什麽詛咒,要麽就是這死的人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他碰了碰同事的手臂,問道,“你覺得會是哪種原因?”
同事站起身來,笑說:“這種事,你還不如去找個神婆問問她好了。”
見同事走了,男警官感覺沒勁的坐在那裏搖頭歎息:“哎,這些人啊……”
……
景瀾。
應喬安從外麵進來時,桑子衿正意態悠閑的坐在吧前品著紅酒。
應喬安沒想到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會這麽有雅興,對她說道:“桑慕蓮似乎還是什麽都不願意說。”
桑子衿輕輕晃動著手裏的酒杯,慢悠悠的說道,“她不願意說,那就想辦法讓她開口說。她在乎的東西那麽多,總有一兩樣會是她的軟肋吧。”
應喬安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卻忍不住潑她冷水:“時隔五年了,你確定她真的會在這個時候把當年殺害你母親的事吐露出來?就算她願意說,隻怕有的人也不會讓她再開那個口。”
桑子衿抬起腳緩緩走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不以為然的道,“一個自私自利又貪婪的女人,會懂得怎麽取舍的。”
應喬安隻得回道:“你能有這個信心就好。”
桑子衿微微勾起唇角,冷意自幽深的眼底一閃而逝:“他們以前做過什麽,我就要桑慕蓮用她自己的嘴巴,原原本本的都給我全部吐出來。”說著,一聲嗤笑,她舉起酒杯,望著酒杯裏鮮豔豔冶的紅酒,然後仰頭一口喝盡。
應喬安走上前坐到了她麵前,歎了一口氣,忽然開口說道,“想不到藍心湄竟然就這樣死了。”
桑子衿見她臉色淡淡興致不高的樣子,不由得挑眉道:“你現在是後悔了,心軟了,還是心裏同情了?”
應喬安抬眼看她:“我現在還有後悔的餘地?”
桑子衿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沒有。”
“那不是了,簡直廢話。”應喬安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大概還是心裏鬱氣未消,近乎氣恨得咬牙道:“我這是嫌她死得太快,太便宜她了。什麽見鬼的同情心軟,她現在就是被人大卸八塊,撥皮拆骨,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桑子衿笑了笑,道:“說就說,怎麽還生氣了?”
應喬安冷冷一哼,“比起我父親受的那些苦和折磨,藍心湄這點罪算什麽?!我真是恨不得再給她補上幾刀。”
“那你去啊。”
桑子衿輕飄飄的附和聲傳來,應喬安一口氣哽在喉嚨口,直接噎住了。
她瞪著桑子衿,氣呼呼道,“你這人怎麽這麽討人厭啊。”
桑子衿笑盈盈的道,“我這麽支持你,又哪裏做錯了?”
“你……”應喬安心裏好氣哦,明知道她不可能做得到,卻還用話來堵她。
她深呼吸又深呼吸,不滿地朝桑子衿道:“簡直不想再看到你。”
桑子衿隻是幽幽地笑。
哦,不想看到她,卻還來景瀾看她,這真是讓她有些搞不懂了。
……
藍心湄的案子一直在加緊追查著,然而,就在兩天後,警方的人卻又再次找上了桑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