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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紇兵敗

  回紇軍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撤退,辛雲京令旗一揮,太原城門大開,唐軍騎兵趁勢掩殺出來,回紇軍拚命奔逃,拋下軍資甲仗無數。


  唐軍追殺了一陣,辛雲京吩咐鳴金收兵,唐軍敲著得勝鼓回城。


  唐軍退後,登裏可汗喘息方定,他開始整頓隊伍,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損失了一萬多人,軍中哭聲四合。


  登裏可汗第一次打敗仗,他心中怒火如狂,他還不甘心失敗,吩咐就地紮營,準備明日再戰。


  半夜,登裏可汗從夢中驚醒,隻聽得喊殺聲遍地,“活捉移地健。”登裏可汗驚跳起來(登裏可汗名叫藥羅葛……移地健)。


  一群親兵擁著登裏可汗的禦馬驚慌失措跑來報告:“可汗快走,唐人來偷營劫寨了。”


  登裏可汗跳上馬,慌不擇路亂跑了一陣後,發現盡是自己的人馬在自相踐踏,他鎮定下來,停止奔逃,大聲命令道:“不要亂跑,不許逃,立即回頭迎戰。”


  唐軍偷營劫寨的是由張光晟和思結進明統帥的一千陌刀手,人數其實不多,但是攻其無備,攪得回紇軍營混亂不堪,陌刀殺傷力又大,一刀下去,連人帶馬都能劈碎,震懾力驚人(陌刀大約是天寶初開始盛行的武器,據說是從漢代斬馬劍發展而來,這是一種長柄刀,兩麵開刃,衝鋒陷陣威力驚人,唐以後失傳。安西大將李嗣業就是使用陌刀的戰神,據《舊唐書》載:“軍中鹹推以為能,每為隊頭”“當其刀者,人馬俱碎”)。


  張光晟思結進明混水摸魚大殺了一陣,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兩人一聲令下,收軍回城。


  唐軍走後,回紇軍營依然混亂不堪,半天也安靜不下來,更沒有人敢睡覺。好不容易拂曉,所有軍士的眼睛都清一色的又浮又腫。


  登裏可汗看著這些有氣無力的屬下,他也變得沮喪無比,實在沒有勇氣再下令攻城。


  回紇人吃過早飯,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去攻城還是原地防守,但是唐軍幫他們拿定了主意。隻聽得遠處殺聲陣陣而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緊張起來,紛紛操起兵器上馬,準備迎戰唐軍。


  過了好久,唐軍喊殺聲依舊,半天卻沒見任何別的異動。登裏可汗派了探子出去探聽消息。


  探子回報可汗:唐軍並沒有發動攻擊,隻不過是有一支軍隊在太原城樓上操練而已。


  聽到唐軍隻是在練兵,登裏可汗鬆了口氣,可是在這樣的喊殺聲中,回紇人還是不敢休息,整整一天過去了,唐軍也沒有發起進攻。晚上休息的時候,登裏可汗吩咐加強戒嚴,謹防唐軍半夜殺來。


  這一次登裏可汗沒有料錯,大約三更時分,李思義李太清辛家琪三人率領三千馬槊手衝來,這支唐軍照樣混殺一陣後就收軍回去了。


  自此之後,唐軍白天必有一支軍隊在城樓上練兵,夜裏必派一支軍隊去偷營劫寨,時間不一定,人數也不一定,但每夜必定來回紇大營報一次到,攪得回紇軍士心驚肉跳,白天黑夜都不敢休息。好幾次登裏可汗下令撤兵回國,回紇才一拔營唐軍就掩殺過來,等到他們操起家夥迎戰,唐軍卻早已回撤了。登裏可汗不勝其煩,戰也戰不成,逃也逃不了。那滋味,好像架在滾油鍋上煎熬一樣。


  六天之後,整個回紇軍隊都崩潰了,走路都能打瞌睡。到了第七天,唐軍依然在城樓上練兵,練著練著,辛雲京突然命令打開城門,這一次,唐軍幾乎傾巢而出,兩萬多人掩殺過來,回紇人猝不及防,倉促應戰,被唐軍打得落花流水,登裏可汗率領屬下拚命狂奔,直到看不見唐軍的影子了,他才敢回頭收集殘卒回國。


  回紇出兵時有十萬人馬,兵敗回國時,才六萬多人,有三萬多人戰死或被俘,回紇人在路上哭聲不絕。


  侵略者敗逃回老家,太原城門大開,之前進城避戰的老百姓終於放心地走了出來,開始重新整理家園,辛雲京下令將俘獲的牛馬分發給城外被戰爭毀了房屋的百姓們,又從太原府庫撥出一批糧食作為補助,敵人丟棄的軍資器械則收拾整理送入軍庫。老百姓載歌載舞慶祝,那場麵比過元宵節還熱鬧。


  辛雲京波瀾不驚,神情平靜地交待張光晟等人處理戰後事務。全城都在歡歌雀躍,他倒像個局外人似的,躲在屋裏仰躺在胡椅中一動不動,眉宇之間顯出一絲絲倦怠。


  辛家琪哼著歌回到家,看到父親疲憊的身影,不由一愣。他是第一次跟隨父親上陣作戰,打了這樣的大勝仗,小夥子興奮得不得了,渾身血液沸騰好像要燃燒一樣,他還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得意忘形呢,驟然見到父親如此疲懶,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辛家琪悄無聲息站了一會兒,發現父親使終沒有動靜,他慢慢走上前,輕輕叫了一聲“爹”,雲京閉著眼“嗯”了一聲,“爹,你累了嗎?我給你捶捶背吧?”做父親的隻是點了點頭,辛家琪上前給父親揉肩捏背,雲京慢慢睜開眼。


  家琪興奮地說:“爹,經過這一戰,登裏可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估計他十年之內,再也不敢來侵犯我們了。”


  雲京微微點了點頭,含糊道:“大概吧。”


  “爹,你真厲害。”家琪忍不住恭維。


  雲京搖搖頭,笑道:“當年郭子儀李光弼在河北跟逆賊史思明纏鬥的時候,就曾經這樣打過,我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家琪點點頭,繼續給父親按揉,過了一會兒,雲京似乎精神起來,指指自己對麵的椅子,說道:“家琪,坐下吧,我跟你說說話。”


  家琪坐到父親對麵,雲京看著兒子,欣慰地笑道:“你長大了,已經能上陣打仗了。以後,這個家就要靠你撐持啦。”家琪有些茫然地看著父親,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樣的話。


  “我想給你舉行冠禮,剛好你張叔叔也還在太原,就留他多住兩天,熱鬧一下吧。”


  “爹,我還沒到年齡呢。”家琪有點反應不過來。男子冠禮是成年的象征,從此就要開始擔當家庭社會責任,所以冠禮其實是男子成年禮,古代男子二十而冠,在此之前,稱為弱冠。


  “十七歲了,你是我的兒子,命運注定你跟一般小老百姓不一樣,你要比普通人更早擔當責任。”雲京親切地拍拍兒子的肩膀,那神情,不像是父子,倒有點像兄弟。


  聽著父親的叮嚀,家琪頓時升起一股使命感,是的,他是河東節度使的兒子,不是普通人,當然要更早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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