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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要講武德

  侯君集的病表麵上看起來是胃病,而實際上恐怕更多的是心病。


  沒辦法,老侯心累。


  其實程咬金更累,隻不過他累的是腰。


  快五十歲的人了,折騰不動了,可是昨晚喝的那藥酒似乎效果非常好。


  當然老程壓根不明白這酒的效果是什麽,方子是崔家拿來的,藥材也是崔家的。


  他曾經問過崔文禮,這藥酒的效果是什麽,可是崔文禮卻一直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說。


  這人也不知道怎麽了,大家一起合夥做生意,而我又是你姐夫,又不會坑你,為什麽看什麽人都看壞人一樣,我老程是壞人嗎?


  而崔文禮當時的眼神似乎就差了一個字:會。


  你大爺的!


  壞人難道都在臉上寫著嗎?老程我長著這麽一個藍臉,像搞陰謀詭計的人嗎?

  隻有那些讀書人,看起來一個個長得慈眉善眼的,隻有那些人才有可能使用陰謀詭計,而我長得如此豪爽,那絕對是口直心快的好人啊。


  崔文禮看著老程的那張臉,他覺得老程的話大概不能相信。


  關於好人還是壞人的話題,老程和崔文禮都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可能就傷感情了。


  程咬金關心的不是好人和壞人在臉上是否寫著的問題,他更加關心的是藥酒的效果。


  在再三催促並且加以道德綁架之後,崔文禮才告訴老程,也沒啥特殊的效果,這藥酒啊,也就是強身健體的作用。


  這還是那藥酒沒有泡好的時候討論過的話題,當時程咬金為這事還糾結了一陣子,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他關心的是萬一這藥酒效果不好,可怎麽推銷出去,怎麽能把這些變成錢呢?按照崔文禮的說法,這些藥材都是很值錢的。


  他覺得,崔文禮這人主持崔家的生意,人都變得有些不誠實了。這家夥一邊說藥材很值錢,一邊又說這藥酒沒有什麽特殊的效果,很明顯,這是想變著法子提高藥酒的成本。


  如此一來,不管這藥就賣的好不好,反正成本計算的高了,他崔家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虧的,而張濟安這人,更加心黑了。那泡藥酒的白酒就是他弄出來的,估計到時候也換算更高的成本。


  既然沒什麽特殊的效果,為什麽要把這麽好的白酒泡藥材呢?你大爺的,難道這些白酒就這麽喝,賣不上好價錢嗎?

  暴殄天物!


  和這兩個奸商沒得聊,老程我是讀書人,要講武德,不能搞窩裏鬥。


  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麽搞好嗎?這不好。耗子尾汁!


  其實老程在昨晚之後才明白,他以前把自己的妻弟真的冤枉了。


  原來對藥酒的作用是那方麵的,怪不得崔文禮不給自己說,畢竟老程是崔文禮的姐夫,這藥酒的效果可怎麽對他講啊?


  崔文禮不講是對的。


  結果昨天喝了滿滿的一瓶,對於老程來說,這些酒對於他的酒量簡直就是毛毛雨。


  喝醉是喝不醉的,再喝十年也喝不醉。


  然後在喝了這些藥酒之後,老程昨天晚上就說,真的感覺到了這藥酒的效果,尤其是在某一方麵,讓他重新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


  想當年,氣吞萬裏如狗啊。


  不是二哈,是狼狗,是藏獒。


  老程昨晚要比藏獒還要厲害,逮住一個就不放口,在和夫人的男女對打當中,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將對方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而且還轉移了戰場,對方太狡猾了,居然用車輪戰。


  按理說應該神清氣爽,可是老程卻有點精神不振,昨天晚上幾乎就沒怎麽睡覺,剛剛折騰完來,一會兒就到了上朝的時候了。


  隻要在長安,老程在上朝這件事情上還是非常重視的,基本上是出全勤。


  沒辦法,讀書人要有講究,工作得有儀式感。


  結果今天早上上朝的時候,老程表現的異常安靜。站在陛階之下,基本上也不大和別人聊天。


  不是他不想聊,你指望著程咬金這樣一個話嘮聊天,那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主要是老程現在都感覺發虛,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從裏到外,從身體到精神,從大腦到雙腿。


  累,實在是太累了。


  但是他大致也明白了,這酒應該是真的有效果,就像張濟安昨天下午說的,是保健酒。


  這酒的確有保健作用,也讓他感覺到了保健的效果至於那方麵的功效,他覺得可能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沒控製好吧。


  沒辦法,自家的酒總不能說效果不好吧,要能騙得了別人不說服得了別人,首先要能夠說服自己。


  他覺得自己昨晚的表現是很正常的,這不是他不自律,而是他遵循了自然規律。


  餓了這麽多日子了,就應該好好的吃一頓,然後不小心吃撐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這酒有這麽好的效果,那麽對於侯君集這家夥是否有作用呢?

  那兩個家夥昨天把這藥酒給自己提了過來,很顯然,這酒已經到了銷售的時候了,現在最主要的是發展客戶。


  今天上朝,其中一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找一個代言人。老侯做一個代言人還是很不錯的,沒看到他今天精神都有點不大好嗎?

  於是,他立刻將張濟安招了過來,畢竟這藥酒的效果,他隻能從實踐方麵予以證明,但是理論上的解釋工作還是要張濟安這樣的年輕人來做。


  這家夥學識淵博,能夠說得更清楚一點,自己雖然是讀書人,但畢竟是半路出家,覺得不夠係統不夠全麵。


  好吧,我承認我在吹牛。


  張濟安過來的時候,老程把侯君集的情況說了一下,張濟安一聽就知道問題在哪了,這家夥最近睡不好也吃不香,胃上不出問題還怪了。


  問題是症狀的根源,他不能說啊,這問題說出來麻煩可就大了。尤其是像現在,離老侯這樣的危險人士還是越來越好。


  離開這個鬼地方的緊迫感,越來越強烈了,哪怕隻是暫時的。


  他覺得還是應該離開一段時間,等到風波過去了再回來才是正確的。反正後半年就要打仗了,到那時候,自己憑著前麵的戰功,還是可以被老李重用的,前提是他不要自己作死,不要摻和這些事情。


  老侯現在關鍵是休息不好,休息不好的原因是心沒辦法休息。


  胃不好沒辦法,他過來的時候又沒帶多少嗎丁啉氟呱酸之類的。


  至於老程一個勁的向老侯說昨晚的藥酒有多好的效果,甚至能夠包治百病,說的老侯都有點相信了的時候,老程這才看著張濟安,委婉的提出,讓張濟安將那酒貢獻一些出來給侯大將軍。


  合著這家夥即使要給老侯推薦藥酒,賺老侯的銅板,還要順便落老侯的一個人情。


  這老家夥心太黑了,太壞了。


  陰險莫過於長孫無忌,心黑莫過於老程。


  張濟安看了看程咬金,你的工作熱情我也明白,你的工作態度是積極的,但問題是你選的這個宣傳推廣對象不怎麽靠譜啊。


  老侯有著這樣的聲望,如果放在平時讓老侯做一個代言人,還的確真的不錯,可問題是藥酒不對症啊。


  老侯現在胃上本來就不好,按照張濟安的想法,應該是慢性胃炎或者胃潰瘍。


  這個時候,老候的胃是不能經受任何刺激的,還好這個時候辣椒也不多,老候也沒多少時間去英雄樓吃火鍋,要不然會折騰的更重。


  在大唐要治好老侯的胃病還真的不好辦,要在中藥裏邊尋找一種胃黏膜保護劑,別說張濟安辦不到,就是孫思邈和李勣也辦不到。


  最好的辦法不喝酒,不吃任何帶有刺激性的食物,不吃過熱或過冷的食物,還要少吃多食。


  如果把這位弄來做廣告,做藥酒代言人,恐怕要不了幾天,這位就到胃出血的時候,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他的藥酒還沒有賣出去,名聲就已經臭大街了。


  這樣的事情不能幹,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專業的人來幹最好。老程這樣的人天生就沒有醫學常識,如果放任這家夥去浪,恐怕能把推銷變成傳銷。


  我也得對病人負責任啊。


  於是他便堅決的搖了搖頭,對侯君集說了一下自己對他的胃病的看法,尤其強調堅決不能喝酒。


  老侯一聽也是十分佩服,尤其是說到他的病症的時候,說他相當準確,吃了冷飯容易鬧騰,吃了熱飯容易鬧騰,喝了酒之後容易鬧騰。


  老侯的眼裏充滿了光芒,眼前的這家夥簡直就是神醫啊,比孫思邈老先生說的好多了。


  “熱飯冷飯現在不打仗,在家裏吃倒是沒任何問題,每天多吃幾次也能做到,可是這酒啊,不喝還真的不行。”


  這並不是因為老侯有了酒癮,而是老侯應酬最近特別多,因為那位主子不給力,所以老侯不得不加重了自己胃的負擔。


  李承乾這豬隊友不給力,拖累了老侯這樣的老同誌。


  在家裏邊少吃多食很容易,可是打卡外勤的時候就不好辦了,總不能出個差也要背著廚房吧?

  “不用背廚房,背上一些炒熟的黃豆吧,想吃了就吃一些,補充一下蛋白質。”


  蛋白質是什麽東西?老侯不明白,但是這家夥可是真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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