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房玄齡的憤怒
“陛下,這事兒您看……”
“什麽?這事,嗯,再議吧。”
沒辦法,他剛才忘了長孫無忌在說什麽事情,或者說他壓根沒有聽。
長孫無忌一臉無奈,這位現在越來越獨斷專行了,他這當臣子的也沒辦法,上一次老李這樣否決自己的建議是什麽時候?
看來自己在老李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如以前了,自從他妹妹長孫皇後去世以後,這位越來越不把他當大舅哥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眼看去,老李皇帝今天似乎有點疲憊,做什麽事都有點不在狀態。
昨天,自從中午喝了酒之後,這位外就走了,據說是到了延禧殿韋貴妃處歇息了,然後一下午再沒見影子。
說起昨天中午的酒,倒是讓他想起來了。他昨天晚上回到家裏之後,感覺神清氣爽,然後來了個老夫聊發少年狂。
難道說皇帝陛下昨天也是這樣?
坐在上麵的老李,不在乎長孫無忌怎麽想,他還在回味著昨天的事情。
昨天下午他在延禧殿歇息,然後恍恍惚惚之間,誤把韋貴妃當做了長孫皇後,然後他居然和夢中一樣,似乎回到了少年時期。
下午還不算,晚上又繼續,好久沒有如此了,昨天的他真的和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
連同下午算上,一共大戰三場,每一場都是大勝。
淩晨寅時起床的時候,老李皇帝覺得自己還行,自己還年輕,自己還能再活五百年。
隻不過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折騰,雖然說老李皇帝隻有四十多歲,放到現代社會,那也不過正是人到中年,四十的男人一朵花,老李應該是開得正豔的那朵。
然而,老李又是一位非常敬業的皇帝,自從登基以來,不僅白天沒有八小時工作製的概念,而且有時候晚上還要熬夜。
再加上年輕時的沙場征戰,也留下了一些舊傷,十幾年下來,大大的透支了他的健康。
可以說,他的身體機能已經遠不如前了,尤其是長孫皇後去世以後,更是讓他遭受了很大的痛苦,這種痛苦時常伴隨著他。
老李的身體衰老的厲害,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一個三連發下來,當時還覺得自己很年輕,但是事後才發現身體已經有點被透支了。
坐在龍椅上,腰酸的要命,昨天晚上也沒睡多少時間,到現在還在恍恍惚惚的。
所以下麵大臣說的事情,他有時候精力集中能及時予以答複,有時候他一陣恍惚也就過去了。
長孫無忌說的時候,他已經瞌睡的想要打哈欠了。隻不過坐在龍椅上,他可不能打哈欠,要不然讓魏征那老頭逮住,又要說三道四了。
那老頭足以能夠煩死他。
老李朝下麵看了一下,程咬金尉遲敬德這些人也都一臉疲憊,想了想,莫非這些家夥昨天也和自己一樣?
程咬金剛剛試過藥,隔了一天又來試藥,三天裏邊試了兩次,要接近五十歲的人了,真的經不起折騰了,這簡直是虎狼之藥啊。
隻有房玄齡滿臉的容光煥發,沒辦法,老房年輕的時候都沒有收獲過幾次的成就感,在年近花甲的時候收獲了,能不容光煥發嗎?
侯君集倒是沒有來,老李看了一眼,“哦,陳國公今天怎麽沒有來?做為吏部尚書居然沒上朝,是不是應該請假?”
然後又回頭看向岑文本,“中書省那邊有侯君集的請假條嗎?”
“啟稟陛下,沒有收到侯尚書的請假條,臣以為侯尚書的請假條應該在尚書省那邊。”
自從請假條這個製度確立之後,朝中大臣凡是應該上朝卻不能來的,基本上都會送來請假條。
長孫無忌站了出來,“陛下,臣並未見到請假條,估計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吧,要不然以侯君集的性格不會不來的。”
說的也是,這家夥本來就是個上朝狂人,隻要有可能他都會來上朝的。
程咬金在旁邊道,“沒來好,沒來好,這家夥每次上朝的時候都站在我前麵,最近不知怎麽了,似乎是吃壞了肚子,每天上朝都在我前麵放屁。”
這下子可是太有點不嚴肅了,旁邊的幾個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侯君集自從聽了張濟安的話,開始吃黃豆以來,胃口的確好的多了,而且不大喝酒,他的慢性胃炎再也沒有發作過。
長孫無忌看到周圍有人在強忍著笑,感覺嚴肅的朝堂秩序被破壞了,再加上之前沒有被老李重視,心裏邊也很不舒坦。
於是回過頭,皺著眉頭看了程咬金一眼,“注意場合!在朝會上胡扯什麽呢?”
程咬金也是嘿嘿一笑,畢竟,剛才這事,的確做的有點不地道,不管你怎麽說,老李的麵子必須要維護,這件事情上,他承認是自己有點孟浪了。
可是老程是個識趣的,卻有人不識趣。
尉遲敬德在旁邊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下次老侯來了,你站在他旁邊試試,這幾天,每天早上上朝的時候都要放屁,而且還偷偷的放,一放就放好幾個,能把人熏死。”
這一下子說出來,周圍那些老將們再也都忍不住了,一個個都捂著鼻子笑了起來,好像旁邊就有人放屁了一樣。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沒辦法,這事的確有點搞笑。
不過,他也就是這麽笑一笑,即便你是皇帝,你再厲害,難道還能管得了人家放屁?
再說了,他當皇帝的人高高在上,離源頭還比較遠,反正熏不到他。
這話一說出來,下麵笑了起來,他在上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頓時,那瞌睡一下子感覺就沒了。
看到皇帝開心了,長孫無忌趕緊把之前的話題又引了出來,於是朝會繼續。
程咬金看了看前方的房玄齡,然後挪動腳步,到房玄齡旁邊,“老房,老侯就站在你旁邊,你也沒有少受罪吧?”
房玄齡一本正經道,“老夫這段時間鼻子不大好,沒聞到。”
切,這秀才就是個偽君子!像我老程這樣的人,想學偽君子都學不上。你們還天天說我冒充讀書人,我需要冒充嗎?冒充偽君子有什麽好處?
程咬金不有感歎,本質上好的人要冒充偽君子也冒充不了,我太優秀了。
不過老程的耐心很好,他本來就是見杆就爬的人,房玄齡看到他過來,就知道今天一個早朝估計要被這家夥騷擾了。
果然,他就猜對了,程咬金緊跟著用搭話來了,“老房,昨天那酒還不錯吧?”
“不錯什麽?昨天被你灌醉了,回去之後我一下午都在睡覺。”
的確,房玄齡的酒量不大好,一點不像大唐的讀書人,最多也就有程咬金的三分之一。
本來他昨天是不大想喝酒的,隻不過人家程咬金說了,這是給他道歉的,看在李世民的麵子上,他隻能盡量的多喝。
當然,他不可能像程咬金這些人一樣,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喝一斤,他最多喝了有五兩(大唐的一斤是十六兩,五兩實際上也就有三兩)。
“噢,睡了一下午,那你夫人沒罵你吧?”
“看你說的,老夫老妻的了,罵什麽罵?”
“真的嗎?你哪一次喝醉不挨罵?你家那河東獅轉性了?”
房玄齡滿臉自豪地道,“廢話,我夫人對我還是很上心的,今天不到寅時,她就起來給我煮雞蛋了。”
“啊,真的?以前你不是都說是丫鬟在煮嗎?”
的確,房玄齡很少吃到過夫人做的早點,年輕的時候還吃過,自從人到中年之後,老房的夫人就很少給老房做早點了。
每當大家顯擺自己夫人給自己做的早點的時候,房玄齡從來都是一言不發,沒辦法,娶了河東獅就是沒人權呀。
而如今,房玄齡居然吃到了他家河東獅做的早餐了,程咬金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他知道是什麽原因,肯定是老房昨晚表現給力了。
果然房玄齡滿臉驕傲,“你知道啥?”
程咬金又神秘兮兮的問道,“嘿嘿,老房,昨天喝的那酒你知道是什麽酒嗎?”
“昨天的酒把我都喝醉了,難道說還有什麽名堂不成?”
“那酒是張濟安那小子弄的。”
“我知道,昨天不是說了嗎?”
“你知道那酒裏邊放了什麽?”
“似乎有一股藥味。難道說……”
程咬金嘿嘿一笑,“那當然,你要知道,那可是崔家花了重金從孫神仙那兒弄來的方子。”
“你小舅子弄的?”
房玄齡當然知道,崔家的生意,明麵上都是催文禮在打點。
老程很自豪的抬頭,“那當然,張濟安那小子正好弄出來了高度酒,而崔文禮正好手頭有這麽一個藥方,張濟安一聽說有藥方就想到了泡這藥酒,俺老程給他們中間牽了個線,所以這生意也有老俺一份。”
房玄齡一聽許多問題便明白了,但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那藥泡在酒裏邊,難道說還能保持藥效?那藥物的君臣配伍不會出現問題?”
“沒事,就昨天那酒,那方子本來就是那方麵的,這泡了酒之後,藥效就更大了。有的人用那方子吃幾十副藥都不見得有作用,可是喝了那藥酒絕對有效果。老房你昨晚體會到藥效了吧?”
“昨天那酒裏麵泡了啥藥?”房玄齡也開始將昨晚的表現與酒聯係起來,但是他還想要確認一下。
“這個可不能說,這是我們的秘方。”
“沒事,說幾味沒關係的。”
“也是裏邊泡了二三十味藥,我就給你說幾個,有雞血藤,鎖陽,淫羊藿,蛤蚧,蜈蚣,其他的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你是讀書人,知道藥是幹什麽的吧?”
老房瞬間明白了,原來不是自己厲害了,而是昨天喝的酒起了作用。
這時候,他瞬間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了,原來這家夥是打的這個主意,拿自己給他做廣告了。
難道說自己這個方麵羞於啟齒的問題,這些家夥都知道了嗎?
老房瞬間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道,“前天晚上你家程處嗣打我家房遺愛是不是故意的?”
老程瞬間有點不好意思了,“沒有的事,年輕人之間嘛,昨天這事不是道過歉了嗎?”
“今天下朝後兩壇藥酒送到我家,要不然這事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