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羅藝住過的府邸xiNShU.
既然去涇陽縣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張濟安其實還是有點準備的。
當然就這幾天的時間,他所能做的大概也隻是心理上的準備。
本來他想著過完年了,然後慢慢準備磨蹭一下,等到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到那時候,天氣也就不至於這麽冷了。
然而沒想到,這一次自己居然需要提前出發,主要的原因恐怕還在於自己的那些鄰居們,怕自己在家裏邊製造火藥,真的把他們炸飛了。
禮部尚書是豆盧寬,這家夥是鮮卑族人,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為人一板一眼的,十分刻板。
張濟安之前和這家夥並沒有打過交道,所以直接就喊了一聲“豆大人”。
沒想到太極殿裏居然因為自己這一聲哄笑了起來,那豆盧寬自己倒是沒笑,而是很嚴謹的說,“平襄侯說錯了,老夫姓豆盧,不姓豆。”
這倒是讓張濟安有點尷尬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姓,之前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本來他想著,姓豆的人就很少了,或者說他壓根就沒聽說過,可是沒想到,居然來了個姓豆盧的。
但是禮部尚書就是二品大員,他還不敢得罪,尤其是在公眾場合,可是不敢進行任何的調侃。
於是,他隻好給對方再一次行禮,“豆盧大人莫要見怪,在下孤陋寡聞,並不是有意的。”
老李皇帝似乎也在看笑話,“平時讓你多讀點書,你也不大喜歡讀,讓你多上朝,和各位大人熟悉一下,總是借口各種理由懶得來上朝,年輕人怎麽那麽懶呢?看今天不是鬧笑話了嗎?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張濟安隻好麵對著老李皇帝行了個禮,“陛下說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盡文章!臣的確還需要多曆練。”
這話一出來,倒是讓大家再一次驚訝了,你別說,這小子詩才還真的不錯,可惜就是太懶了,來大唐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見這小子正兒八經的寫過一首詩。
老李皇帝還是非常喜歡寫詩的,他不但搞各種文化活動,而且自己寫的詩其實也很不錯的,就像“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那兩句,在後世也是相當有名氣的句子。
朝中大臣們都知道老李皇帝喜歡寫詩,而且寫的還不錯,所以,大家夥平時多多少少都會讀一些詩。
沒辦法,皇帝的愛好就是大家的愛好,皇帝的追求就是大家的追求,“上有好之,下必效之”,在老李皇帝身上也沒能幸免,要不然程咬金也不至於每天冒充讀書人了。
但是也正是因此,也提高了大家的詩歌鑒賞水平,關於好詩壞詩的分辨能力,這些大臣們還是有的。
如今張濟安把這兩句詩一讀出來,大家立刻感覺到兩句好詩要出來了。
“好詩,這兩句詩還真的不錯!”老李皇帝先給張濟安的這兩句詩定下了一個基調。
當然這個調子定的還是比較準確的,大家夥也還都是認可的。
所以,接下來,蕭瑀、房玄齡、長孫無忌這些人,也紛紛開始誇起了張濟安的這兩句詩。
長孫無忌更是立刻轉過頭來,看著張濟安,“平襄侯這兩句詩可是寫的真好!這是怎麽寫出來的?下麵還有嗎?”
有什麽有?老子這是看《紅樓夢》抄來的!
對,就是抄來的,不應該承認這兩句詩是自己寫的,要不然這些家夥還會真的把自己當做詩人來對待了。尤其是老李皇帝,三天兩頭辦詩會,和蕭瑀房玄齡長孫無忌李神通等人有事沒事就要一起唱和一陣子。
如果自己的頭上戴上一個詩人的名字,估計每隔幾天還要大老遠的跑來長安,陪老李皇帝作詩。
現在的長安,已經開始潛流暗湧了,這也是自己想要離開長安的一個原因。如果老李皇帝一開心,把自己留下來陪他寫詩,那估計跑到涇陽縣躲避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所以絕對不能承認這詩是自己寫的,當然,這本來也就是抄來的。
“長孫大人見笑了,這時也是在下在一個場合看到的,是別人寫的,也就隻有這兩句,再沒有了。”
“不知此詩,是出於何人之手?”
難道要告訴他這詩的作者是賈探春嗎?也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刨根問底啊?
輕輕的搖了搖頭,稍微讓自己冷靜思考了一會兒,張濟安才道,“此時作者名叫賈探春,似乎是一個女子,在下也隻是在一本書裏邊看到的,也不知這賈探春是何人。”
好了,一推六二五,將所有的問題都推給了曾經看過的書,要是能找得到就找去吧。
“噢,還有,那本書名字叫做《紅樓夢》,我也是在師門中的時候看到的。”
這就沒辦法探究了,鬼知道這家夥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反正《紅樓夢》這本書大家都沒有聽說過。
於是,大夥都開始思索《紅樓夢》這本書。
《紅樓夢》?沒聽出過,誰讀過?誰聽過?該不會是這小子杜撰的吧?反正是他師門中的書,誰都沒見過,誰也不知道。
思考了半天,愣是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資料來,算了,不想了,太費腦子了。
於是大家終於不再糾結這首詩,也不再糾結《紅樓夢》,話題重新回到了張濟安去涇陽縣的事情上。
這一次用不著李世民強調,豆盧寬自己也格外用心,畢竟這家夥就是一個活著的死神,而且這家夥的侯府和豆盧寬的府邸離的比較近,他也怕這家夥在家裏別胡折騰,萬一出了什麽事,到時候恐怕他們大家都要跟著遭殃。
萬一因為在涇陽縣的侯府問題上出什麽岔子,從而使得之外不滿意,以至於耽擱了啟程離開長安的時間,估計不光他自己心裏麵擔心,張濟安的侯府周圍居住的那些提心吊膽的人,恐怕也會戳他的後背罵他。
“啟稟陛下,我太原王家在涇陽縣西大街有一處府邸,臣願意低價賣給朝廷,作為平襄侯的侯府。”
“啟稟陛下,臣記得涇陽縣的東大街上有一座府邸,應該是上一日涇陽縣令置辦的。隻不過後來那家夥因為貪汙被下獄這座府邸被沒收了,這幾年也都是當地官府代管著,是不是可以考慮賞賜給平襄侯?”
……
一陣功夫,就提出了五六處,而且還都是占地幾十畝的那種大院,似乎都在主街道上,張濟安聽得有點目瞪口呆,一個小小的涇陽縣居然有這麽多閑置的豪華大院。
而且這其中有四處居然是那些世家大族置辦的產業,看來這些家夥在各地都有自己的資產啊。
可是這個時候都提出來了,他反而不好意思選了。
李世民倒是不在乎,反正是給他女婿的,不管怎麽樣他都誰願意的。
這倒是讓張濟安多少有點為難。
一看張濟安自己拿不定主意,老李皇帝也是理解的笑了一下,然後代他來拿主意了。
“朕倒是記得,當年燕王李藝在涇陽縣有一座王府,這麽多年來,那王府也一直空著,閑置著也是浪費,每年還要當地官服派人打掃維護,放著也是浪費錢,不如就賞賜給平襄侯吧。
燕王李藝,其實就是隋朝末年有名的北平王羅藝,這位當年也算是一方諸侯,在大唐統一天下之後就歸順了大唐,被封為燕王,並且賜姓為李。
隻不過這位當年可是李建成的鐵杆,剛剛歸順大唐不久的時候,有一次,老李皇帝以秦王的身份去這位的大營中辦事,卻被這家夥趕了出來,由此兩個人結下了仇怨。
後來李淵將這位調到了涇陽縣這地方離長安比較近,帶著兵馬兩天就可以殺到長安,當然,如果是騎兵的話快一點一天多也可以。
因為當時的太子李建成雖然在各方麵占據著優勢,但問題在於李建成在長安掌控的主要是文臣,而兵馬這一塊比較少,李淵將羅藝調到了涇陽縣,也算是對李建成的一種支持。
隻不過後來造化弄人,李世民搞了一個斬首行動,羅藝的靠山沒有了。偏偏的他和李世民之間還有仇,於是等到貞觀元年二月的時候,他幹脆就造反了。
李世民派出了長孫無忌和秦瓊帶兵北上,很快的就平定了這場叛亂。他的那座王府自然也就被收歸國有了。
之前大家提出各種方案,卻沒有人提到羅藝的王府,主要是因為將一座王府賞給了一位侯爵,從規格上來說似乎有點逾矩了。要知道,羅藝當年在涇陽縣的時候,可是將這府邸收拾的相當豪華的。
不過老李皇帝既然開口了,其他人倒也沒什麽可說的。
這下子張濟安也沒什麽說的了,隻能謝恩。
看到這位終於謝恩了,大家覺得一樁心事又放下了,他們最盼望的就是張濟安能夠滿意他禁足的地方,然後早點離開。你是要搞什麽火藥?好啊,你離開長安,你願意到啥地方去搞就搞吧,想禍害誰都可以,就別在這勝業坊禍害了。
侯君集看著這一幕,心裏邊都快要哭出來了。
說好的是處罰,罰到涇陽縣去禁足的,可是你看看這個待遇!將一座王府都給了,這家夥這是禁足的嗎?這是一種懲罰嗎?如果這也算懲罰的話,那把這種懲罰給我來一百個吧!
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是白挨打了,不但前兩天的這第二次白挨打了,這一次可還什麽處罰都沒有呢。
就是以前第一次挨打,給了一個禁足一年的處罰,可是卻讓這家夥在一座王府裏邊禁足!老子多麽想找一座王府在裏麵住幾天,哪怕一天也行,那也是當親王的待遇啊!
尤其是這家夥還是以製造火藥的名義去的,這意味著他可以四處走動。
這時候,侯君集突然想起,這家夥當時說的是在涇陽縣去禁足,而不是在王府裏麵禁足。這也意味著這家夥可以在整個涇陽縣到處亂轉,除了街上沒有長安繁華之外,似乎和現在並沒有什麽差別。
他感覺自己被忽悠了,自己的兒子真的是白挨揍了。
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顧得上來理會他,大家都在想著讓張濟安如何盡早的離開。
豆盧寬甚至連日常的生活用品,鍋碗瓢盆都考慮到了,簡直就是手拉手的承諾,心貼心的服務。
“平襄侯,禮部明天就會打發人去涇陽縣,檢查那座府邸,為平襄侯入住做好準備。如果平襄侯有意,可以派人一起去,順便看看還缺什麽東西。”
這效率也算是相當高了,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就派人去,估計初三下午就到達涇陽縣,如此以來初六就能夠返回,如果有什麽缺的,完全可以在十五之前做好。
張濟安一想,還真的是這麽個事,鬼知道那房子怎麽樣了。自從羅藝死後,拉著府邸就沒有人居住了。說實話,也沒有人敢居住,因為住在那裏邊可是犯忌諱的。
十五六年沒有居住,房子究竟還有沒有損壞?會不會很潮濕?現在過去,能不能住人還是一個問題。
同時,是不是應該帶過去以煤炭和火爐,提前將屋子溫暖起來?免得搬過去之後又要受罪。
老李皇帝開口了,估計也不可能更改了,這也意味著那個地方是他接下來的這整整一年的家,必須得收拾好。
李勣開口道,“那府邸裏邊還有一座軍營,剛好可以駐紮三千人,程處嗣的三千兵馬也可以住在裏邊。”
當年羅藝了給造反做準備,也是私下藏了許多軍隊的,因為當時羅藝在涇陽縣掌管的軍隊,可是十二衛之一,這些軍隊嚴格的來說是大唐的軍隊,而不是羅藝私人的軍隊。
所以羅藝當時就在府邸裏邊,藏了一支三千人的私人軍隊,後來長孫無忌和秦瓊平叛的時候,其實主要打的還是這隻軍隊。隻不過三千人實在不多,在長孫無忌和秦瓊的三萬大軍麵前,雖然不能說一觸即潰,但很快的就被消滅了。
張濟安關心的不是這個,他在想,能夠藏得下一座三千人軍營的府邸,是不是特別大?
太大的宅子,我住著可是挺空曠的,不夠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