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如果我不愛你
“葉子沒死？”柴芬驚喜地喊出聲，一時間遠處的病人和醫生都看向了這裏，柴芬才噤了聲。
張曼璟看到柴芬如此激動的反應，伸手捂住柴芬的嘴和鼻，小聲地說道：“是的。我覺得杜言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所以就多了個心眼去當時埋葬柳言葉的墓地查了查，果然有問題！”張曼璟繼續說道，“問了墓地當年的管理人員，那個老爺子記得特別清楚，說沒有屍體還要花大價錢下葬，他這輩子就見了那麽一次。後來我再去那家給柳言葉開死亡證明的醫院找到已經退休的醫生，那位醫生說當時杜家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開具一份假的死亡證明，還讓他不得說出去，否則就在D市消失。他說當時醫院也默認了杜家的做法，所以就答應了杜家的要求。”
柴芬聽著張曼璟的描述，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如果他們能夠守醫德，或許葉子就不會……”
“小芬，你冷靜一點，即使醫院不這麽做，葉子也不會逃出杜冰設計的陷阱！”張曼璟想到杜冰對柳言葉的行為，就恨的牙癢癢，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她要以冷靜的態度來抑製住柴芬更加憤怒不理智的行為，張曼璟繼續說道：“調查資料顯示，柳言葉被杜冰秘密送到了一家療養院，那家療養院在距離市區很遠的一座深山之中。”張曼璟頓了頓，繼續說道“據說，柳言葉患了產後抑鬱症……”
“麵對那麽一個男人，怎麽會沒有任何毛病。”柴芬已經從剛才的憤怒中恢複了回來，隻是語氣中多了一些死氣。
“小芬，你不要灰心，那家療養院我已經派人查到了。隻是因為杜冰下令除了柳言葉當家人，誰都不能帶她走。所以，我們沒辦法帶走葉子。”張曼璟有些猶豫地繼續說著，“而且，杜冰並不好惹。”
“曼璟，你的意思是？”柴芬猜到了一些東西，但還是有些疑惑。
“嗯，我們需要去找葉子的父親，然後還要把這件事告訴杜言。也就是說，要讓大家都知道柳言葉的事情。小芬，你同意我的想法嗎？”張曼璟知道這樣做有損於柳言葉在外的名聲，也會讓柳言葉的家人在知道真相後會更加傷心，但是，沒辦法，現在隻有讓柳言葉的事情公之於眾，才有機會把她救出來。
“曼璟，讓我考慮考慮……”柴芬跟曼璟的談話就這麽結束了。
張曼璟踏著夕陽離開，而柴芬，獨自欣賞了醫院小花園的夜色。
柴芬翻了個身，起身去看江誌高的情況，剛出房間，柴芬的腳步就頓住了。
坐在病床前的那個男人，即使看不清楚麵容，從他挺拔的身姿也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不俗的氣質。
“你怎麽來了？”柴芬的聲音很小，不隻是擔心吵醒江誌高，還是見到江涵斌有些底氣不足。
“來看看爸……主要是來找你！”江涵斌轉身看向柴芬，眸子中盡是說不清的情緒。
即使房間裏沒有燈光，映著月色，柴芬還是被江涵斌那莫名的凝視所震撼：“找我？”柴芬訥訥地問道。
“我們去裏麵談。”江涵斌走過柴芬身邊，一把抓起柴芬的胳膊，將柴芬拉進了陪床室。
二人在房間裏一陣靜默，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江涵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柴芬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沒什麽事，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終於還是柴芬先開了口，畢竟，如今兩人的情況再與江涵斌同處一室，讓她感到窒息。
“阿芬……”江涵斌出聲，有些急躁，“你，沒事吧。”
柴芬聽不懂江涵斌什麽意思，但卻因為男人的關心而感到欣慰，“我？我怎麽了？”
“今天下午你跟張曼璟的談話，我聽到了一部分！關於柳言葉的……”江涵斌下午看完江誌高路過小花園的時候，看到了滿臉悲痛的柴芬，以及旁邊一臉擔憂的張曼璟，不自覺停住了腳步，至於下午的合同，就讓副總去簽吧。
“……”柴芬沒想到江涵斌會聽到關於柳言葉的事情，本來自己就在猶豫什麽時候找機會跟江涵斌說一下這件事情，讓他來幫忙救出柳言葉，沒想到，倒是江涵斌先提了出來。
“涵斌，你說我應不應該為了救出柳言葉而把她跟杜冰的這些事情廣而告之？”柴芬至今都還在猶豫這件事情。
江涵斌看著柴芬再次朦朧的雙眼，連忙安慰道：“一切隨你的意願吧。”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柴芬習慣性地大事情跟江涵斌商量，現在，在柳言葉這件事上，兩人顯然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狀態，全然忘記了有一份離婚協議書橫在兩人之間。
“如果想要救出來柳言葉，必須這麽做。而且，比起把她救出來過正常人的生活，與親人團聚，提起當年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麽。”其實在張曼璟離開醫院之後，江涵斌就已經向張曼璟了解了其中的具體細節，雖然張曼璟對江涵斌的態度並不太好。
“那好，涵斌，可能……”柴芬有些猶豫。
“如果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力幫忙！”江涵斌似乎能明白柴芬想要說什麽，柴芬早就知道，她在這個男人麵前，一直都是透明的。男人把她看的真實而透徹。
柴芬為江涵斌能如此為自己的事情盡心盡力而感到開心，突然，她像是意識到什麽似得，對江涵斌客氣地說了一聲“謝謝！”
江涵斌顯然是被這一句客套話震到了，才想起來今晚自己輾轉反側難成眠的原因，今晚來醫院的目的：“阿芬，我們能不能不離婚！”
“……”說柴芬不震驚是假的，說柴芬聽到這句話不開心更是百分之一萬的假。但是，“為什麽？”柴芬還是盡量理智地問著男人。
江涵斌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此刻卻被這句話問的有些茫然。許久，都沒有回答。
柴芬看到這樣的情形，心裏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江涵斌的沉默撲滅了。
終於，依舊是柴芬先開了口：“涵斌，既然你對我沒有感情，我們離婚也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擔心離婚會對我造成什麽影響，所以，我們還是離婚吧。”語調有氣無力，語言如此蒼白。
江涵斌聽到柴芬這近乎絕望的話，心下一片愴然，頓了頓，看著柴芬勞累過度而蒼白的麵頰，說道：“如果當初我不愛你，不會跟你結婚，那樣，對你太不公平……”
“……”柴芬沒想到自己聽到的竟然是這麽一句話，眼睛裏的液體像是準備好了似得湧了出來，心裏的酸甜苦辣全部倒了出來，很難受。
但又是一陣靜默，讓柴芬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其實什麽都沒發生。直到江涵斌繼續說道：“或許，我愛的沒有你愛我那麽深，但是，我能確定，我愛你！”江涵斌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柴芬，而是看著窗外，窗外的明月，和墨藍色的夜空。
夜空深不見底，如同江涵斌的心，柴芬一直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