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狗血
夏憶博很想告訴蘇楊這句話有多狗血，但是，看著蘇楊認真的表情，眼神裏的困惑，讓他此時不得不嚴肅地問：“怎麽了？”
“你這個當哥哥都不知道關心一下你的寶貝妹妹嗎？”蘇楊沒有直接回答夏憶博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簡愛？她怎麽了？”夏憶博還是很關心簡愛的，隻是最近忙於自己的工作、江家老爺子的手術還有柳言葉的事情，真的有些忽略簡愛了，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的寶貝妹妹找了一個男朋友。”蘇楊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夏憶博的責怪，“你這個當哥哥的，竟然都不知道！”
“然後呢？”夏憶博聽到這個消息不是不震驚，但是他並不反對簡愛談戀愛，隻要那個男人足夠優秀、對簡愛好就夠了。但是現在蘇楊的反應讓夏憶博有些困惑了，這個蘇楊，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然後？嗬嗬，沒有然後了……”蘇楊又倒了一杯伏特加，一口喝下，本就皺著的眉頭，更皺了，皺了一分鍾之後，才又再次舒展開，“真TM夠勁兒！”看來，並不是因為伏特加味道好才喝，而是因為這酒足夠烈。
“蘇楊，你什麽意思？”夏憶博雖然心裏有一點明白蘇楊與簡愛之間的感情，但是卻又不是特別明白兩個人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蘇楊嘟嘟囔囔地說著，“就是心裏特別不痛快，特別難受。”
“是因為簡愛找了男朋友？”夏憶博從來都是直截了當。
“我不知道……按道理，作為她的哥哥，看到她找到那麽一個帥氣陽光的男朋友，對她還那麽好，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這裏特堵得慌，真的，老夏，我這兒堵得慌，堵得我難受！”蘇楊捶著自己的左胸口，不停地捶著。
夏憶博立刻抓住蘇楊的胳膊，阻止了他衝動的行為，有些猶豫地問道：“你？跟簡愛，是怎麽回事？”夏憶博很謹慎，一個是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一個是自己最寶貝的妹妹，三個人從小一起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長到了這個年紀，蘇楊如果跟簡愛的關係處理不好的話，三個人的感情也就完了。
“我跟簡愛？嗬嗬，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蘇楊越來越迷糊，說著說著就癱在了沙發上，歪頭睡著了。
夏憶博皺著眉看著醉了的蘇楊，他剛才雖然說的都是醉話，但是酒後吐真言，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蘇楊跟簡愛之間，並不隻是兄妹情誼這麽簡單。
簡愛對蘇楊的感情，其實夏憶博都看在眼裏，簡愛畢竟小他們三歲，又是那種性格外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對感情毫不掩飾，隻是自己還沒發現自己對蘇楊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讓夏憶博一直沒有提出來的原因，是因為蘇楊。他不確定蘇楊對簡愛到底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還是跟簡愛一樣，早已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戀人。現在看來，簡愛找到男朋友之後，蘇楊這麽焦慮，他對簡愛也是喜歡的吧。隻是……簡愛對蘇楊明明有這樣的感情，為什麽還要找男朋友！
夏憶博越想心裏越煩，自己的這個妹妹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在對待感情方麵也是這麽無厘頭，真是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感到困難重重。看樣子，蘇楊和簡愛，並不如他希望的那樣進展順利。
“回家！”夏憶博歎了一口氣，扶起躺在沙發上的蘇楊，離下午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把蘇楊送回家再趕回來，應該能趕上。
但夏憶博還是踩了一腳油門，讓自己車子的速度更快了。這個蘇楊，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這邊夏憶博的車子剛剛離開，杜言就來到了PU吧。有些焦急地走進PU吧，杜言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現在還不足以扳倒杜冰，還不足以與杜冰抗衡，他知道張曼璟那個女人很厲害，說不定她能夠查到自己母親的下落。隻是，杜言想不通張曼璟跟自己的母親是什麽關係，怎麽會突然來找自己談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
跟著服務生的引導，杜言來到了張曼璟早已經訂好的veronica包房裏。有些焦慮地點燃一支煙，才看到房間裏寫著“請勿吸煙”。原來這是一間無煙包房。熄滅，扔進垃圾桶，起身，走向窗前，望向遠處。PU吧一共隻有三層，一樓是活動大廳和普通的散座；二樓則是分別以英文名字命名的包間，各個包間的裝潢和提供的服務不盡相同，比如這間veronica就是無煙包房；三樓則是辦公區，管理層人員自己的辦公室都在上麵，包括大Boss。說起來PU吧的大boss，一直都很神秘，不輕易露麵，卻聽聞是很有背景的人物。
此刻杜言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二層樓並不高，但是杜言卻有一種傲視眾生的感覺。他骨子裏，有柳言葉的堅強與傲然，隻是，柳言葉敗給了一個男人。正應了張愛玲所說的那句話，柳言葉在杜冰麵前，很低，低到塵土裏去。
杜言的腦海裏一直都浮現著母親溫婉的笑容，記憶中自己的母親很溫柔，總是對著自己笑，但是又總是不像在對自己笑，管家說母親得了病，杜言當時就想，竟然還會有一直笑的病。其實後來去國外深造，杜言並不想去，杜冰執意，再加上柳言葉時常表現出的對杜言的期望，讓他在千萬分不舍中離開了自己的母親，杜言現在很後悔當初的離開，他常常自責，如果當時他沒有離開，或許自己的母親能夠免於厄運，能夠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不知這樣站了多久，直到包房的門再次開啟，杜言才從自己的回憶中回到現實，殘酷的現實。
“杜言，這麽早就來了？”說話的是張曼璟，但是跟在張曼璟後麵的還有一位中年女人，和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有點眼熟。
“曼璟阿姨。”杜言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張曼璟之後，便看向了一直盯著他看的另一位中年女人，有些不悅地說道：“這位是？”
“你就是杜言，葉子的兒子？”柴芬不等張曼璟介紹，就激動地開口問道。
“……”聽到“葉子”這個昵稱，杜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曾經聽自己的母親說過，母親有很多外號，杜冰稱呼她為小言，而叫她葉子的隻有自己的父親、哥哥和一個最好的朋友。難道，麵前的這位中年女人，就是母親最好的朋友？
“我是杜言，您認識我母親柳言葉？”杜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急忙確認到。
“是的，是的，我認識柳言葉，不僅認識，我還是陪伴她一起讀大學、研究生、博士的最好的朋友！”柴芬上前一把抓住杜言的結實的胳膊，兩眼噙滿了淚水。
杜言沒想到自己會見到母親最好的朋友。一時竟也激動地上前抱住了柴芬：“阿姨！”杜言雙眼通紅，顯然把她當成了除自己母親之外最親的人。
其實，杜言並沒有得到多少母愛。他的誕生，帶給柳言葉的是“產後抑鬱症”。所以，從杜言懂事以來，她雖然能夠每天看到母親，但是卻極少與母親說話玩耍，帶她更多的是管家和奶媽，後來自己長大了之後由於不受父親喜愛，性格也變得孤傲冷僻，與旁人更加不親近了。但是他依舊能夠每天看到母親的笑容，總是那麽溫暖，卻又那麽空洞。杜言能夠感受到母親的愛，母親對他的愛，但是，卻感受不到具體的溫暖。
如今看到柴芬，母親曾經最好的朋友，心底裏對母愛的渴望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擁抱這個看上去跟母親一樣溫婉善良的女人。
顯然，站在一旁的張曼璟和跟在柴芬身後的江雨微被這種場景震撼了。她們沒想到兩個人剛一見麵，竟然就能抱在一起互訴衷腸。
等兩人情緒穩定地差不多了，張曼璟緩緩開口道：“好了，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說吧。”
柴芬也想到今天來這裏更加重要的事情，放開杜言，把雨微拉到他前麵說到：“杜言，這是江雨微，我的女兒。”
江雨微被母親這麽直接地推到了依舊處於興奮狀態的杜言麵前，一時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做出了她標誌性地動作，抓了抓頭發，說道：“你好，我叫江雨微。我們之前好像在PU吧裏見過，嗬嗬。”江雨微知道自己現在笑的有多尷尬。
杜言被這麽一提醒，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在哪裏見過了，新年那晚在PU吧！可是，陪她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子呢？怎麽沒見到。“你好，我想起來了。江雨微。”
“我跟葉子關係那麽好，你們也算是有很深的淵源了，以後要多聯係，多交流，增進感情啊！”柴芬一臉笑意地看著杜言和江雨微說著。
張曼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其他的涵義，心裏暗暗苦惱，這個夏憶博，關鍵時刻總是不出現，現在雨微就要被人搶走了，以後等著後悔吧！想到剛才收到夏憶博說可能會晚點到的短信，張曼璟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而此時，在包房外麵的拐角處，正被張曼璟碎碎念的夏憶博看著包房門口感人的場景，麵如冰霜。原來，把雨微叫來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