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亂古
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
趙立爬了這麽久的山了，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裏有風。
風由心動，也由人動。
“你活了多長時間了？”
這是一個很有內涵的問題，趙立之所以第一個問題就像知道這一點，其實是抱著一些別的心思在的。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好似生怕一個很久不能代表自己活得時間很長一樣，這個渾渾沌沌的聲音在不停的重複著“很久”。聲音微微的頓了頓又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活了多長時間了，這裏沒有日月分別，沒有生靈算計，到底有多久了，也許你比我更清楚一點。”
“你能夠來這裏，肯定知道現在是什麽紀元吧？哦，對了，皓月峰它還在吧，現在它如何了？還有血塗海，幹沒幹涸，上麵有沒有渡橋……”很顯然，這個存在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什麽了，這忽然的一說話，一時半會的就停不下來了。
雖然從這些問題中，趙立也能夠窺探出一些很有用的信息，可是大多的問題，趙立也隻能默然，因為他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
不過，很顯然，這些東西並不是虛晃了，隻是趙立不知道罷了。
“你，你怎麽不回答我？”這個聲音說好好久，好似終於發現趙立一直沉默了，不由的急切的問了一句。
“我很想回答你，可是你問的那些東西，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趙立輕歎了一聲，“若說紀元，現在應該是戰魂紀元吧，戰魂大陸戰魂機緣。”
“至於說你嘴裏的皓月峰、彌陀山、沙普山等等很多很多的山名，我是沒有聽過的，不過皓月宗我倒是知道。”趙立又道。
皓月宗，若是問此世間的修士，怕是九成九的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不僅僅是因為皓月宗乃是前古之前的一個宗門的緣故，更是因為這個不大宗門其實是一個隱世宗門，而且還是魔道兼修的門派。一般像是這樣的正邪不分的門派，很少會被那些正道宗門、世家待見的。
甚至太半的魔道中人，也不太待見這樣的宗門，再加上皓月宗本身就是隱世宗門，所以能夠流傳下來的記載古籍就更加的少之又少了。至於說趙立知道皓月宗，其實根本就是他曾生活在那個年代。
“皓月宗，你知道皓月宗，太好了，現在皓月宗還建在？那豈不是說她也還好好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渾渾沌沌的，可是趙立依然聽出來了，他有些興奮有些感懷。很顯然，這個皓月宗應該和他有關係，隻不過到底是什麽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我不想說……”
“什麽？”他聽到趙立這話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就急了，“快說，皓月宗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你告訴我，隻要你告訴我，我就送你一顆天道造化果。”
“你怎麽還不說，你難道不知道什麽是天道造化果？我告訴你，這可是上品靈根長出來的靈物，隻要一個果子下肚，你就有七成的幾率頓悟一分天道，三成的幾率進階明悟生死，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聽著這個急切的聲音，趙立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
本來，他就知道在他上麵，也就是這九萬丈魔山的山巔之上，有著一株非同尋常的所在。可是趙立還是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一株上品的後天靈根，不，應該說是曾經的先天靈根才對。
天道造化樹，生來便是先天之屬，乃是世間極少被記載下來的先天靈根。隻不過真正流傳下來的隻是後天靈根而已，至於說先天的，其實早在太古紀元之時，就被那些神魔們給打成粉碎了。
身為先天靈根的天道造化樹，可不僅僅能讓人頓悟一分天道的威能，而是能讓人直接陷入頓悟天道境一紀！
一紀十二載！
頓悟十二年，讓自身的神魂融入天道境十二年。十二年這樣的時間有時候對於修士而言可能可能隻睜眼閉眼就過了，可是有時候，當真是天與地的區別。
一紀的天道境頓悟，絕對的能讓任何修士瘋狂，這也就難怪天道造化樹最終被那些遠去的神魔給打成粉碎了。
不過還好，即便是粉碎的天道造化樹的枝幹，也有不下於果實的威能，所以最終還是被諸多的神魔給瓜分使用了。
當然，若緊緊是這樣，那麽現在趙立眼前也就不可能有後天屬的天道造化樹了。
太古之時，神魔的時代。那時候的神魔無疑是極其強大極其的令人不可思議的的。其中就有那麽一位木屬性的神魔得到了一些先天天道造化樹的枝幹，他最終倒是沒有將這些枝幹給直接使用了，而是借助自身強大的大道法則，再度讓它們生根發芽……
所以，後來才有了流傳下來的，不下十株的天道造化樹。
當然，這些大多還隻是一些記載，一些傳說，至於說真正的天道造化樹，哪怕是後天靈根，趙立也是沒有見過的。
深吸了一口氣，趙立看了一眼上方那一處翠綠的顏色，不由的問了一句，“這造化果現在能讓人頓悟多長時間？”
“你知道？”他有些驚奇，“你先告訴我，皓月峰到底怎麽了。”
聽到這話，趙立輕笑了一聲，“皓月峰我不知道，不過皓月宗在不知道多少萬年前，曾經參與了一次世界之戰，當時連大千世界都有三個被打成粉碎了，他們能留下一些小蝦米，也算是氣運綿長了。”
“什麽？世界之戰！根本不可能！你在說謊，我隻記得皓月宗曾在亂古紀元參與過世界之戰，從那以後便一心避世潛修，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隱世宗門，要不是後來天地蛻變，他們也不會出世的，你在蒙騙我……”
聽到他的這些話，趙立忍不住的呆了呆。
趙立所說的那些，當然不可能時候假的，因為他可是親曆親睹的，要不是世界之戰，他怎麽可能傷到自身的根底，又怎麽可能被那個畜生偷襲得手……
對於皓月宗在世界之戰後的歸處，趙立確實是不知曉的，但是大體來說，他說的這些話沒有半分的假意。
“你覺得，我騙你有意思？”
“……”他沉默了，沉默了足足盞茶的光景，才再度開口了，“那你告訴我，現在皓月宗是不是還存在，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的。世界之戰，那可是屬於亂古紀元的時代，即便是我都不清楚。”
“皓月宗，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界。想必你也感應到了，現在我這樣的修為，是不可能知道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事情的，不過你問的血塗海，我倒是從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些消息。”趙立說道。
“什麽消息，快說快說。”聽了趙立這話，他很急切的問道。
“血塗海，在十七萬年之前，曾經爆發過一場正邪妖魔之間的大戰，大戰的起因就無從得知了，不過根據記載可能是因為兩件靈寶，所以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參與其中了，而且還是人族的正邪兩道直麵妖族諸妖。”
“根據記載來看，那場大戰真的是不小，光是古妖級別的巨頭就死了不下十數，而人族這邊寂滅的巨頭就沒有實數了，不過想來肯定應該更多才對。這場大戰下來，最終人妖兩族，一邊一件靈寶，至於說那血塗海……最終消失了。”
趙立其實上一世是不知道血塗海的存在的，不過這一世，他在雷澤妖城閑暇的時候，幾乎將整個鸞鳳閣的藏書給看遍了，尤其是一些有關傳聞、傳說的古籍，他更是一本不差的都看了一個遍。
血塗海，就是趙立在那些古籍上麵看到的，而且還不止一本古籍記載了有關血塗海上人妖兩族大戰的一些東西。
“消消失了……”
呼呼的大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吹遍了整個三重山的世界。
站在山巔之下的趙立，好似感受到了他的那份暴怒那份無奈以及那份深藏在心中的感傷。
“你還知道一些什麽，都告訴我吧。”
“不知道多少，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麽樣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告訴你，外麵的世界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了，不是你曾經知道、熟悉的那個世界了，所以我即便是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趙立知道，一個活了幾十萬年年甚至是上百萬年的存在，當他聽到自己熟悉的一切都遠去之後，心裏有是什麽樣的。
隻不過，此刻的趙立更想知道，為什麽戰魂大陸會變成這樣，亂古紀元又是怎麽回事。
“能說說亂古紀元麽？”
“都沒了麽，時間乃是世間第一毒，說的真的是一點都沒錯啊。”他輕歎著，呢喃著，“亂古紀元，一個已經消失了的紀元。一個所有噩夢的開端。正是因為他們的消失，所以才造成了這一切，才造成了今天的我。”
聽著他這話，趙立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到自己好似窺探到了這個世界真實一角。
“亂古紀元從何而起的，其實就是你之前所說的世界之戰，又被成為亂古的初始。那時候，也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們為什麽而戰，將一個個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都一一打滅，甚至連一些小天地都不肯放過，所以最終導致了無數的世界無數的修士參與其中，最終的最終就是一場滅世之戰……”
可以想象得到，所有的修士都瘋魔了，所有的世界都亂戰了，那麽這一切的一切就成為了一次大劫，一次堪稱滅世的大劫。
於是，亂古紀元之後，所有的那些存在都消失了，所有的平衡所有的天地所有的大道都詭變了。
然後最終導致了後輩修士在難窺得一絲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