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司南
“隻不過可惜的是,我修的是魔道,各種大術、神通最喜歡的就是我的壽元了。”
聽到他這話,趙立忍不住的就想要翻翻白眼。
趙立何嚐不知道這一點,現在他的頭發還是花白的,這還不是魔道法門導致的後果。
不過不管怎麽說,有一利必有一弊。雖然魔道法門修煉起來很快很邪門會造成根基不穩,但是隻要心有所成道友所及,最終的成就其實不比任何人來的差。
同樣魔道的法門也是一樣,同樣的境界,魔道法門的威力更勝正派甚至是諸妖的法門秘法,隻不過往往這些法門的消耗也會讓你心疼、肝疼,甚至是修為不穩。
“所以,你才會又將魔山換成了這天道造化樹?據我所知,這造化樹的根性應該是和你自身的根性不合才對。”
魔山也好,洞府也罷,其實都是死物,所以沒有什麽根性一說,隻要自身從一點一滴煉化、煉起,那麽魔山、洞府的根本就會和你自身相性相合,這樣就根本不渝以後洞府、魔山會反叛自身了。
可是靈根就不一樣了。
雖然靈根不知道為什麽不能自生靈智,但是卻也是屬於有自屬靈性之物,有著屬於自身的屬性和根性。
所以以靈根為身外化身的寄托的話,久而久之的就會被它所同化。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的確是如此,不然的話我現在也不會成為這樣了,甚至連思考都變慢了。”他好似絲毫不介意趙立知道什麽似的,直接的說道:“隻不過,隻有這樣,我才有一絲的可能再度踏足世間,這一點你可曾知道?”
一個真身已死,甚至身外化身都要被靈根完全同化的曾經的巔峰巨頭,想要踏足世間?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用自己的身外化身化出一絲真靈來嚐試奪舍了。
可是奪舍,即便是對於真正的巔峰巨頭而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這倒也不是說不能奪舍,而是說奪舍而來的身體根本就和自身的根性不和,這樣的奪舍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你連修煉都是一個難題。
而且奪舍最是遭天忌,一個不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活著怎麽不必死了強……”
沒有死過一次的人,是根本不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麽令人豔羨的事情。
“你該不會是想,用造化果在讓你再次重活吧?”趙立稍稍的思慮了一下,就想通了他的打算了。
“你也是這麽想的?你覺得有幾分可能性?我也不要求什麽太高資質的軀身,隻要找一個瀕死或者剛剛死去的孩子的軀身就夠,這樣我就可以再度踏足世間,再度踏足修行之門……”他顯得有些激動。
“其實,有可能……你這和奪舍也沒有太大區別,根性若是不相合,怕是千八百年之後,還會變成塚中枯骨。”趙立摩挲這自己的下巴,眼神中閃爍著一道道奇異的流光開始推算這樣的可能性了。
能夠自創根本法的趙立,對於一些涉及到天地法則的東西有著天然的推解性,不過因為修為的緣故,趙立一般很少去推算什麽東西,而且他自身的底蘊也完全足夠了。
“根性根性……”
怕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幾乎沒有什麽成功的可能性吧。修士一旦成就自身的真靈,那麽一切都將不一樣了,不管是根性還是法意,幾乎都在這一時間定魂。
趙立為什麽重鑄自身的時候需要斬去“自我”,並且還要幾十位大能的靈元相助,才能煉自身為陰陽化平凡為神魔之根,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趙立的“自我”就是曾經他的真靈的一部分,或者說“神靈”也沒錯。
雖然趙立早就死了,雖然趙立的“神靈”早就是虛妄了,可是不斬去過去,何來新生?現在的趙立可以說,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新人”,一個隻有以往記憶的新人。
哪怕亂古紀元的那位不能言的存在,施展大神通追溯趙立的三生三世、往生來世,此刻也已經奈何不到趙立了,而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要的就是這樣的“心生”。
所以,若是這個他也能如同趙立這樣斬卻所有過去的一切,然後用“心”來讓自身新生的話,那麽也不是沒有可能真的再一次踏足世間的。
隻不過,“心”乃是趙立的功果,乃是趙立超脫劫滅推開造化之後的功果,這樣的功果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根與性乃天地基,精氣神魂意看似是踏破生死之基,可是肉食沒有心性相佐,意域又是何來?隻有‘性’滿,才可脫劫,隻有‘心’至才可推開那扇門……”
沒能踏足造化的他不知道心、性的重要之處,可是趙立知道,性是劫滅境淬煉的根本,而心則是造化所出的根本。
“性?真的是性麽?”他被趙立這話說的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的就爆發了,“心性心性,為什麽在修煉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點,而且我第一位師傅也曾經教誨過我,沒有心性不成修行,可是為什麽我還是忘記了,為什麽我就不知道‘性’滿才能劫渡!為什麽我現在才知道……”
能夠擁有法界的存在,那個不是巨頭巔峰的人物,那個不是想踏足造化的家夥,現在他終於有了踏足造化的門路了,可是才發現真的晚了。晚了好多好多年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一個剛剛踏足修行的人,為什麽會知道這一點,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哪怕他被後天靈根同化了,哪怕現在的他連動一下都不能了,甚至想要多想一下都難了,可是在聽到趙立這話之後,還是被打擊到了,還是有些瘋魔了。
不過,這些都和趙立無關了。
之所以趙立如此放開的和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不死閑聊,其實趙立早就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他對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危險了。隻要他不踏足山巔,隻要他不踏足他的枝幹所能觸及的地方,整個魔山對於趙立而言,都是很安全的。
所以在看到他發瘋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還在繼續呢喃繼續的自言自語的時候,趙立直接轉身就下了魔山。
來魔山之前,其實趙立是想好好的搜刮一下的,反正不拿白不拿,一個巔峰巨頭的收藏,想想也能讓人心血沸騰。可是現在的趙立,則完全不是如此想的了。因為已經和後天靈根同化的他,再也掌控不了魔山了。所以換而言之,這魔山就成為了無主之物。這樣的好東西放在趙立跟前,他又怎麽可能放過。
至於說魔山上的各種靈物、靈才或者後天靈根,趙立當然不可能再去搜刮了,畢竟有了魔山,什麽不是自己的。還省得自己去重新找地方種了。
不說這邊趙立正打算怎麽將魔山收入囊中呢,在雷澤妖城不遠的一片滿是碧水的碩大湖泊中,幾個方圓幾十裏大小的小島上忽然的迎來了為數眾多的流光。
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飛翔,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們的專利。一般的修士若是沒有真靈境的話,除非有專門的飛行法器、法寶才有可能翱翔在天際之上。
不過若是想要憑借自身的修為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的話,那麽最少也需要真靈境的修為了。
雷澤妖國,本來就是宣州城附近方圓幾千裏最大的妖國,而且所有妖國附近的地域都在他的統屬之下。所以若是在別時,一般修士別說直接這樣的飛降在他比鄰的落碧湖了,即便是路過都有被諸多大妖給轟殺的可能性。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整個雷澤妖城好似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禁錮了一般,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妖怪還是各門各家的修士,都不能在進出這座妖國的妖城了。
而伴隨著宣州城、雷澤妖城接二連三的出現怪異,周圍的各種廝殺、風波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東河水妖一部也開始湊熱鬧了,再加上幾十個大能所屬的宗門、世家,可以說在短短的一個來月的時間裏,整個宣州城、雷澤妖城一線附近的地域們,已經打成了一團糟。
不是今天那位正道人士轟殺了幾名血脈精純的妖將,就是那天及各位大妖聚首屠殺了一隊前來“送死”的世家子弟。至於說從中渾水摸魚的邪魔外道,那更是大有人在了。
當然,這其中一些世家、宗門也有很多摻雜其中,並且將這水攪合的越來越混。
而由此開始的諸多人族大能、妖族巨妖也開始不斷的出手了,甚至還有那麽幾個不怕死的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出手。而由此引起的各種混戰、大戰更是此起彼伏。
短短的一個月間,方圓幾千裏的地域幾乎沒有一處是不見風雷的,幾乎是沒有一處是不染血色的。
落碧湖,其實在早之前,是屬於一支水妖的繁衍之地,隻不過伴隨著這一個月來的不斷廝殺,這處美景好地也就成為了一處正道宗門的聚首之處。
這一次之所以天際上有著不斷的流光顯現,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有正道的大能開始光明正大的呼朋喚友了。
在落碧湖最大的一個小島上,一個很顯然剛剛落成不多久的石台上,一位看起來很是方正的青年修士,正等著一道道的流光落足下來。
“……郭師兄,快快請進,諸派的師兄弟已經來了不少了,小弟我還需在這引客,還請郭師兄多多包涵。”
“這是哪裏話來,我們師兄弟還有什麽說的,對了,我聽說司師伯也要來?”
“這個……郭師兄你也知道,有些話小弟是不能說出口的,你懂的。”
一句“你懂得”郭冰原就明白了,肯定這位司師伯會來了,而他們很多來此的諸派弟子們,其實就是為了這位“司師伯”而來的。
“這位師兄可是說的是真的?”就在兩人說話間,天際上又有幾道流光降落在了他們的身前。
“這肯定是真的,司南師伯那可是有名的‘大好人’,這次我們一起斬妖除魔,他老人家肯定也會參與的。”
“不錯不錯,這樣的大事,他老人家怎麽能免俗,這次我可是將我積攢了三十年的靈草都給帶來了。”
“嘿嘿,我也是,不過就是不知道司師伯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