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鵺灼畢竟看不見
暗潮湧動還在繼續,而他們已然不能在坐以待斃。
因為如此和對方消耗下去的話,到最後不利的,還是他們自己。
所以鵺灼便想了想,如果哀酒不出手,自己可以逼她出手,這就是一場心理戰術了。
當然了,如果此時此刻的鵺灼沒有瞎了的話,那麽鵺灼殺了這些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這種暗殺可以說是最容易的事情,而這種事情,對於鵺灼來說,他也確實幹了不少。
可是,問題就出在了鵺灼的眼睛上,鵺灼的眼睛終究是看不見的,雖然他完全可以憑借聽力去發出攻擊,但是這裏並不是什麽一馬平川的地方,而是枝椏灌木交錯橫生的林道,他沒有辦法確定自己遠距離攻擊的情況下,這一段距離之中,是否會有什麽東西阻擋,而自己在一定的移動之後,鵺灼也沒有辦法去判定,自己的落腳點是否又是什麽樣的,這種不穩定性,在對於這種需要一擊必殺的情況下,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利的,這一點鵺灼心裏可以說是心知肚明。
當然了,如果鵺灼的眼睛真的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的話,那麽他們這三個人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樣的一副境地,所以這種假設,還是不可取的。
但是,鵺灼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你告訴我,現在那五個人的方向處,中間有什麽明顯的遮擋沒有?”鵺灼想了想,隨即便立馬如此說道,語氣略微還帶了些許極具感染力的悲壯……。
而原本正在側目觀察殊野的走位的哀酒,一聽見了鵺灼這麽說,立馬心裏便“咯噔”一聲,隨即,哀酒便下意識的回答道“這一段距離倒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隻是有一些樹幹罷了,然而因為他們的移動,這樹幹的……”。
可是,還沒有等哀酒將自己的話給說完,就隻見鵺灼如同離弦的箭一般,便忽然扯起手邊的幾根樹枝,一把起身一躍而起,嚇的哀酒忽然一個不穩差點一下子給坐在地上。
因為鵺灼真的是速度足夠快,所以哀酒一時之間真的是沒有反應過來,待哀酒反應過來之後,哀酒已經立馬起身追隨著鵺灼的方向往那邊去了,在哀酒的潛意識裏,自己還是要保護著鵺灼的,畢竟鵺灼是自己要仰仗的大樹,這一棵大樹要是倒了的話,自己到亓國可就不好混了。
所以,介於這一點,哀酒便來不及顧忌什麽,直接就隨著鵺灼的步伐飛身出去。
而鵺灼呢,他也確實是展現了自己不輸給一般人的實力,哪怕就是現在鵺灼瞎了,但是鵺灼憑借著自己的耳朵,卻是能夠準確的判斷了對方的位置,而判斷了位置之後,鵺灼便二話不說丟出自己了手中的樹枝,這幾根樹枝也算是比較直的那種,所以說理論上來說,如果鵺灼這一把丟的角度夠準確速度也夠快的話,穿透一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問題來了,鵺灼畢竟看不見。
雖然哀酒之前和鵺灼報告了一下那五個人的位置,但是說到底,那五個人也並非是靜止不動的,不僅僅如此,這皇家獵場裏麵,就數樹木最多,而這五個人,在逃跑和隱藏自己的行動的時候,自然是要躲藏在一些遮擋物之後的,而這種樹木的樹幹,自然也是他們隱藏的最佳場所,所以說,哀酒一開始告訴鵺灼的那個數據,實際上並非是最準確的數據。
雖然鵺灼的速度足夠快,完全可以說是還沒有等哀酒說完,鵺灼便已經出手了,但是也就是這一點的時間差,那五個人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移動,而恰好,這五個人的移動之處,正好重疊到了一個大樹幹之後,也就是說,鵺灼這一出手,左邊的兩個還有可能一擊必殺,但是右邊的三個,可就是沒那麽好說了。
而這邊的哀酒意識到了這樣的局麵之後,立馬也知道了,鵺灼顯然是準備犧牲暴露自己然後殺了那五個人,可是問題來了,鵺灼犧牲了自己暴露了自己,卻不一定能夠殺了那五個人。
而這五個人如果不在第一時間絞殺的話,結局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會放出什麽信號彈之類的東西,然後他們就徹底暴露了。
這信號彈之類的煙火信號,可是十二樓這一類的門派組織最喜歡用的東西了,假設這玩意兒真的讓他們給放出來了的話,那麽他們的即將麵臨的局麵,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了這一切,哀酒真的是恨不得罵上鵺灼一句智障。
當然了,哀酒也不能說鵺灼做的不對,在大局的局勢上來講的話,鵺灼的這一個舉動,可以說是為了能夠盡快的解決現在的窘境,但是問題來了,鵺灼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現在的局麵,對於鵺灼的舉動來說,卻未必會是鵺灼想要的一個結局。
鵺灼不能夠一下子殺掉五個人,最多隻能殺掉兩個,而殊野並不知道那些人的位置,所以隻有等到鵺灼出手驚動了他們,殊野才能夠做出反擊,可是問題來了,殊野的反擊速度能夠快到趕在他們放信號彈之前麽?
答案是,有可能會趕在他們之前,同樣的,也有可能不會趕在他們之前。
在這一刹那之中想到這一點,哀酒便立馬毫不猶豫的在一躍落地之後,趕忙伸出雙手交叉劃過自己的發簪,一瞬間,哀酒的兩個手腕處都破開了兩道傷口,傷口處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湧出,哀酒便立馬甩手,原本應該如同血滴一般的鮮血,卻忽然幻化成了血線,向右邊的另外三個人飛去。
在聽到了哀酒的移動聲之後,鵺灼心下了然一笑,果然,哀酒還是出手了。
哀酒的實力具體如何,雖然鵺灼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不得不否認的,那就是哀酒的實力肯定不弱,從她能夠單槍匹馬的從十二樓的人手裏奪來一把長劍就能夠看的出來了,哀酒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
隻是,哀酒又是否能夠絞殺掉那些人?
想到這一切,鵺灼心裏也是有一定的擔憂的。
而殊野呢?因為鵺灼和哀酒突然的一躍而出,殊野也忽然有點受到了驚嚇,因為殊野完全不知道哀酒和鵺灼到底在買什麽關子,不是說好了讓他們藏好的麽?這是怎麽一回事?藏太久了要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難不成?
想到了這一點,殊野真的是有點不能夠理解,所以殊野隻能夠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給飛身而出的鵺灼讓出一個位置,順便還給哀酒讓出了一個位置。
而當殊野給哀酒讓出了一個位置之後,殊野忽然看到了一個讓殊野似乎有一點接受無能的局麵。
沒錯,殊野看到了哀酒的縛紅線。
那種紅線,在陽光之下,絕對不是什麽那些江湖上長劍的繡花線和魚線,準確點來說,這也根本不是線,因為這種質地,根本就是……。
是血。
一開始殊野沒有太看清楚,但是因為殊野給哀酒讓出了一個位置,好讓哀酒繼續疾行上前,就是因為殊野一個讓位,哀酒一個上前,這一下子便和哀酒來了一個近距離的接觸,這一接觸,可謂是和哀酒手中的縛紅線來了一個麵對麵的“對視”。
那種粘稠卻帶有一定澄澈質感的,並且還帶著一點獨特的鐵鏽味的東西,隻有可能是鮮血了。
為什麽哀酒會這樣的邪門功夫?不對,為什麽哀酒的血液能夠如此成形?
理論上來說,任何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任何一個凡人,都不可能會如此的將血液控製成形的,這哀酒到底是會了哪門子的邪門功夫,竟然能夠如此的操控自己的血液?要知道,這種操控操控無意識形體的功夫,隻有那些內力非常深厚的人才有可能會有,一般情況下,內力不夠的人,最多隻能夠把玩兩把劍術罷了,可是就算是內力再身後,這種將血液化作紅線當攻擊武器的,貌似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哀酒看起來年紀輕輕,可是為什麽這功夫卻是用的如此熟練?
這種功夫……。
“還愣著幹嘛!”就在殊野和哀酒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就在殊野滿腦子都是“這是哪門子的邪門功夫”的時候,哀酒忍不住扭頭和殊野嘶吼了一聲,畢竟哀酒也不能夠傾盡全力,因為哀酒知道,自己用力越大,後來自己的反噬就會越大,這樣的反噬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哀酒絕對不會如此孤獨一擲。
所以,哀酒充分的利用了殊野。
鵺灼想要利用哀酒,而哀酒想要利用殊野,而殊野到底想要圖什麽?
聽到了哀酒的話,殊野也立馬反應了過來,隨即意識到了鵺灼的忽然冒出,是因為鵺灼知道那些潛伏在這周圍的人的位置,想要先手一步將他們給絞殺,而哀酒出手,也是為了配合鵺灼,隻是,哀酒和鵺灼出手的方向,卻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