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這就送你回家
荒樹野林,天光斑駁。
也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這些人便死在了殊野的手裏,一個一個的,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轉眼間,便化作了一具一具冰冷的屍體,或者閉目,或者睜眼,死不瞑目。
可是女娮的重點,依舊是放在了殊野的身上,殊野的一舉一動,女娮都沒有放過。
當殊野將最後一個土匪一劍封喉的時候,他正好背對著女娮,殊野的身上有斑駁陸離的血跡,都是別人的,濺到他身上的時候,還是溫熱滾燙的,但是不過一會兒,便失去了它原本應該有的溫度,這位空氣的原因,而變成深紅色,在殊野的衣服上繪製成一朵一朵別致的花卉。
這讓女娮真的是……,不知應該如何形容,那一刻,殊野的背影,囊括的整個天地。
隻見殊野收回了破決,便扭頭看向了女娮,然後剛剛那仿佛死神一般的麵容一收,換上了一副溫柔和熙的麵容,接著來到了女娮的身邊,然後看了看女娮說道“姑娘莫怕,我不是什麽好……,啊呸,我不是什麽壞人,你告訴你家住何處,姓甚名誰,我給你送回家去”。
他殊野素來是一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便尋思著將這一個孤苦伶仃的姑娘給送回家去,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在這樣一個荒山野嶺的地方,不需要土匪,這裏的野獸就足夠將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了。
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佳人,殊野自然是不忍心她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啊,所以自然而然的,殊野便一臉期待的這姑娘還能說上兩句話。
可是事實上,女娮當然是想說話了,她甚至還在想,自己如果是要能說話的話,便一定會去問這少年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是否婚配,可惜的是,女娮說一句話都幾乎是要累的她大汗淋漓。
“冽琰門……”在殊野期待無比的眼神之下,女娮終於是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冽琰門”,因為她本來便是要回到冽琰門的,而這一處荒野一過,便是去往隉國帝都的官道,也算是比較近的路,再說了,女娮心裏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便是這三個字,當然了,也許不應該用脫口而出三個字的,因為原因很簡單,女娮心裏是脫口而出的,但是嘴上,女娮完全可以說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出來的。
這殊野也算是一直在準備傾聽女娮會說出什麽話的,所以自然而然的,當女娮說出“冽琰門”三個字的時候,殊野也就一下子聽清楚就她說的話,隻是殊野有點奇怪,這樣一個姑娘,為什麽會要去冽琰門呢?
殊野雖然得有怎麽跟冽琰門的人交流過,但是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便是殊野知道冽琰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不說其他的,就說冽琰門眾多弟子,因為注重輕功,都是基本都是五六歲便入了門派,過了七歲之後,便不會收你入門,而這互相看起來已然似乎是及箕之年上下的模樣,為何能夠輕易被這等莽夫給拿捏至此?
想到這一點,殊野真的是……,有點疑惑,可能吧,這姑娘也有可能並非是冽琰門的弟子,可能僅僅是自家的住處距離冽琰門要近一些,所以自然而然的,殊野便笑了笑,以為正是如此,所以便說道“好,我這就送你回家”。
然而,當殊野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殊野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拍腦袋,接著說道“誒呀瞧我這腦袋……,我怎麽忘了我在這裏迷路的呢……”。
聽著殊野如此懊悔的語氣,女娮心裏真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她是這一片的路非常的熟悉,可是問題來了,他熟悉歸熟悉,這個時候女娮四肢無力,根本沒有可能來替殊野指路,就算是口頭上的指路,都是要看她體力到底夠不夠的,可是目前的情況看起來的話,如果不給殊野之路,怕是殊野真的就是繞不出這荒郊野嶺了。
這老話說的還真對,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可能說的就是她女娮了。
看到女娮那眼珠子亂轉的模樣,殊野忽然突如其來有了一個想法,這姑娘看似並非是那種多病之人,可是為什麽此時此刻卻成了這樣的一副樣子?想到了這一點,殊野突然說道“姑娘該不會是中了軟筋散吧?”。
這軟筋散,殊野也是認識的,要知道,在江湖上,這軟筋散也是一怔常見的東西,不過平時市麵上的軟筋散,都並非是什麽質量很好的東西,需要吸入量大才有效果,可是這荒郊野嶺的,根本不可能給這姑娘一個密封的空間,來供她長時間在這軟筋散之中,並且軟筋散也並非是無色無味,它具有一定焚香的味道,所以一開始殊野便沒有想到軟筋散。
可是現在看這姑娘的症狀,倒是和中了軟筋散的模樣有的一拚。
所以說,殊野便猜測,是否這姑娘是中了軟筋散。
女娮一聽殊野這麽說,真的是恨不得立馬點頭說是,可是因為自己目前還是根本不可能說出話,所以自然而然的,女娮隻能夠通過自己靈動的眼珠子來告訴殊野自己現在的處境。
好在女娮眼睛足夠漂亮,這瞪眼睛的時候才能夠不嚇到別人,隻見殊野也是一個聰明人,三兩下便明白了女娮用眼珠子到底是想傳達什麽信息。
意識到了這姑娘中了軟筋散,並且看現在她的模樣,怕是沒有一個多時辰是不可能解開的,這軟筋散就是這樣霸道,雖然不是什麽可怕的毒藥,但是它就是沒有解藥,也就是說,無論如何,
這姑娘都得等到一個時辰之後,才能夠恢複力氣了。
實際上,殊野心裏也大概明白,這裏距離隉國帝都冽琰門,估摸著最多也就是一個半時辰的模樣,可是現在看起來,別說一個半時辰了,就是兩個時辰,似乎都完全不夠用的啊。
原因很簡單,因為殊野迷路了。
對於這裏,女娮也算是很熟悉的了,這裏曾經居住過一個老前輩,這老前輩是一個一生癡迷棋局的怪人,他更是將這一片的樹林給改成了一個一個的大小棋局的模樣,這棋局高深莫測,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場棋局之中,所以也就很容易在這裏麵迷路。
可是女娮不同,她老爹和老前輩是好友,所以女娮打小便精通各種棋局,這裏的棋局又是老前輩所布置,女娮的棋又是跟著老前輩學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女娮便能夠在這裏來去自如了。
可是殊野不同,殊野雖然懂棋,可是這造詣畢竟沒有到達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堪透不了這棋局,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介於這一點,女娮現在也隻能咬牙切齒的不知如何才能夠指導他離開這裏,最後女娮忽然急中生智,忽然一副用盡全力的模樣說道“我認識路……”。
這一句“我認識路”,可算是將女娮身體上最後的一點力氣給耗盡了,這一刻,女娮自己在心裏麵發誓,自己以後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好好提防這去軟筋散,這比自己中毒了還要可怕。
而聽聞了女娮的話,殊野便如獲至寶,沒成想自己這英雄救美,還給自己找到了一條出路。
“那可就太好了,既然姑娘你認識路的話,那我們就……”殊野說到了這一點的時候,便停頓了一下,畢竟殊野原本是想要讓女娮指路了,但是殊野忽然想到了,這女娮中了軟筋散,怎麽可能會指路?所以殊野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到給“你要不,用眼神給我指路?”。
如果哀酒此時此刻身在此處的話,那麽哀酒一定會疑惑的看著殊野,然後疑惑的問道“你要女娮用眼神給你指路?眼神怎麽指路?放就兩束光芒和兩個車燈一樣麽?要拐彎的時候給你打兩個雙閃?”。
而女娮對於殊野這樣的想法,女娮也真的是非常疑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眼神指路,怎麽指?這有點太過雜耍了吧?
可是殊野卻一副“也怎麽會這麽聰明怎麽會想到這樣的好注意”的模樣,然後接著說道“我待會就背著你,每到一個岔路口,我都會回頭看你,你眼神往那個地方撇,我便往那個地方走,怎麽樣?如果你覺得不錯,你就眨兩下眼睛”。
聽聞了這樣的辦法,女娮覺得還是很不錯的,畢竟這是貌似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眨了兩下眼睛之後,殊野便知道女娮同意自己的想法了,隨即便又說道“那麽,姑娘,在下冒犯了”。
說罷,殊野便將破決給背在了女娮的身上,因為如果背著人的話,這一把劍掛在腰間實在是有點礙事,當把劍給背好之後,殊野便一轉身,騙自己就將女娮給背在了殊野的背上。
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