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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該死在三年前

  俗話說得好,天涯何處不相逢,可能說的就是此時此刻了。


  原本哀酒是卷帶一身妖氣而來,這裏的溫泉霧氣正好將哀酒原本就詭異的神態烘托的更加的到位,可以這麽說,哪怕就是娢縞來了,也不見得能有哀酒看起來像是一個山魅。


  但是,在見到了眼前的這個冒牌貨之後,哀酒的神色,立馬就崩了,一瞬間,土崩瓦解,支離破碎。


  而此時此刻,那個牌貨的神色也已經不同於他第一開始的那種戰戰兢兢的模樣,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他看著哀酒,那一種奇怪的表情裏,似乎是有一種驚訝,還有一絲害怕,甚至還有一種懊惱,最多的,還是一種恐懼。


  而哀酒的臉上,最多的,實際上是一種不可思議。


  因為在哀酒的世界裏,這個人,已經死了。


  可是,他現在還活著。


  “怎麽了”鵺灼意識到了哀酒的不對勁,所以便詢問了一句,哀酒先是鄭怔了怔,隨即撓了撓頭,然後微微側頭但是眼神卻依舊是在那個冒牌貨身上,接著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說道“這事說來話長,隻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們都別插手了”。


  “你為什麽還活著?”哀酒囑咐完了鵺灼之後,鵺灼便也就聽話的沒有說什麽,退後在了一旁,順便還揮手示意了一下,讓殊野和女娮也過來,當一個輕鬆的看客。


  聽到了哀酒的話之後,那個冒牌貨眼神有些閃爍的躲避了一下,但是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可能不回答哀酒的問題的,所以便有些含糊其辭的說道“我,我還活著,因為我命大唄……”。


  “她若死了你必然不會獨活,這話是你說的,昔日在顧家樓前,若不是你跪了三天三夜,老爺子也不會將生死蠱給你”哀酒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從一開始的疑惑,變成了一種質問,這種質問,讓哀酒看起來已經不是一種邪氣了,而是一種可怕。


  那個冒牌貨嚇的腿都有點發軟了,可是表麵上,卻還是嘴硬的說道“我沒想到啊,她死的那麽早……”。


  “你明知道她已經無藥可醫,卻還可憐兮兮求了生死蠱,當初我就看你不對勁,你到底是何居心!”哀酒說著說著,忽然一甩廣袖,舉手說道“殊野,劍!”。


  此時此刻的殊野,看起來就好像拍一個盡職盡責的看客一般,既然哀酒和自己互動了,殊野便立馬抽出破決甩到了哀酒的手裏,哀酒頭也沒回的接下了劍之後,便直接對準了冒牌貨,然後說道“還不說實話麽?”。


  這一舉動,嚇的冒牌貨立馬跪下了,他跪下仰望這一把劍的時候,冒牌貨立馬便覺得這把劍有些眼熟,這不就是破決麽!

  這破決怎麽在這裏?又是剛剛那個人丟過來的!冒牌貨一邊想著一邊也扭頭看了看殊野,可是還沒等冒牌貨扭過去的時候,哀酒忽然一挽劍花,直接嚇的冒牌貨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句話,冤家路窄。


  自己怎麽就是遇見了這小祖宗?這小祖宗不在哀騰山呆著,跑這裏幹什麽?

  不過這也不是此時此刻冒牌貨要考慮的問題,他隻是立馬說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當時我真的是要救我的夫人的!隻是沒想到她已經藥石無醫,我後來也就想通了,她說讓我好好活著,這生死蠱別浪費在她身上了,所以我就……”。


  “你說謊”哀酒說著,便突然飛身一腳踢倒了冒牌貨,接著二話不說,直接將殊野的破決刺入到了冒牌貨的小腿之中,長劍穿透小腿肚上的肌肉,直接進入泥土之中。


  伴隨著冒牌貨的哀嚎,一旁的吃瓜群眾三人組,立馬對哀酒刮目相看。


  首先是鵺灼,鵺灼知道哀酒不是一個尋常人物,他也知道哀酒殺人如麻,但是他沒有想到,哀酒在“逼供”這方麵還如此有經驗。


  一旁的殊野也是再一次刷新了對哀酒的認知,這哀酒看起來不僅僅殺人厲害,這用劍折磨人也是有一手,這一劍裏門道了多了去了,這人的腿,怕是已經廢了。


  而女娮就更傻眼了,她知道這哀酒是鵺灼的夫人,除此以外,便是覺得這哀酒模樣挺好看,是那種過目不忘的類型,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哀酒一醒來,便是一身如此的妖氣,而現在,直接變成了殺氣。


  還有就是,這哀酒如此暴力,竟然是鵺灼這個看起來溫潤陰柔的公子哥的夫人?

  “啊!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了!”冒牌貨鬼哭狼嚎了一陣之後,便抱著自己的大腿忍痛如此求饒道,那聲淚俱下的模樣,似乎就是哀酒在一點點的把他剝皮抽筋一般。


  “廢物”哀酒輕蔑的低聲罵了一句之後,便眼神灼灼的說道“那個姑娘,是脾肺衰竭,沒多少活頭了,當時已經連話都說不出口了,你卻說你和她海誓山盟,一定要救她,不管什麽都要試一試,死活惹的老爺子心軟給了你生死蠱,這生死蠱能將兩人的性命連在一起,此消彼長,你說你要渡給她陽壽十年,看老爺子信了,給了,那個姑娘我都能看的出來必死無疑了,你卻要了生死蠱,我看你身上根本沒有生死蠱的痕跡,你當初上山,根本就是騙局!”。


  聽到了哀酒拆穿了自己,冒牌貨一時之間也就不狡辯什麽了,直接實話實說道“我說我說!我是騙了你!當時有一個富商在黑市懸賞生死蠱,我少年時曾經得知過顧家樓裏的顧家老爺子有這玩意兒,所以才隨便找了一個快死的姑娘,去假裝一番,找你們求來了生死蠱賣給了那個富商!我承認當初是我騙了你們!但是我也沒撈到多少錢!生死蠱還沒到富商手裏呢便丟了!我也是……,啊!救命啊!疼疼疼!”。


  正當冒牌貨說完了自己的當初的目的之後,哀酒便二話不說,直接忽然一抽破決,眼疾手快的刺入了這冒牌貨的另外一條小腿肚子上,刺入之後,哀酒還冷漠的說了一句“那姑娘呢”。


  “啊疼!啊!那姑娘當然是死了啊,你也說了她藥石無醫了,我還給她卷一個草席呢我!啊姑娘饒命啊!”冒牌貨的哀求聲在哀酒的耳朵裏,似乎根本就是噪音一般,當哀酒聽到了他這麽薄情的話之後,哀酒的心裏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她太可憐那個姑娘了,更是怨恨自己,當初沒有攔住顧八。


  如果當初……,嗬嗬,沒有當初了,人都死了。


  “你現在呢,也在這樣給黑市找藥材?”哀酒一甩自己的衣袍,隨即起身便如此風輕雲淡的說道。


  冒牌貨絲毫不敢違逆哀酒的話,隨即忍痛含淚的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來尋那骨血仙草的,隻是沒想到遇見了這殊野公子還有……”。


  “沒想到會撞見我是吧?你也算是運氣挺好的了,這都過去了三年,你才再遇見我,讓你平白無故多過了三年”哀酒說罷,也沒管這冒牌貨到底說了什麽,隻是自顧自的雙手一邊結著法訣,一邊麵無表情的說道“當時那個姑娘有看我一眼,她的眼神是求救,隻是我那時也可以說是少不更事,聽信了你的鬼話,平白無故給了生死蠱,讓老爺子稿費心神不說,還沒救的了那個姑娘,你倒是好計謀,帶上一個這樣的姑娘博取同情,也怪我當時眼界太小,考慮問題也不周全,讓你一個奸詐小人得了空子,罔顧一條性命”。


  “我要這生死蠱也是救人的啊!再說了那姑娘你也說了藥石無醫我……,啊!”這冒牌貨也算是事到臨頭了還嘴硬,這個時候還敢為自己狡辯,所以哀酒便忽然一反轉法訣,用指甲劃破了自己手指,一甩縛紅線,便勒住了冒牌貨的脖子,讓冒牌貨直接陷入窒息的狀態。


  “在顧家樓,她就能活”哀酒說罷,忽然又甩下了三條血線,捆綁住了冒牌貨之後,哀酒便有些落寞的說道“我早該知道的,她的眼神裏,隻有恐懼和絕望,你不可能是他的夫君的,一個垂死之人,在她夫君的身邊,哪怕就是死,她都是不會害怕的”。


  “三年前,你便該死了”哀酒說罷,雙手忽然一用力對扯,殊野和鵺灼便知道哀酒要幹什麽了,隻見一刹那,冒牌貨便被大卸八塊了。


  血液四處飛濺,染紅了周圍的溫泉。


  而女娮,卻是傻在了原地,不敢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女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用自己的血液,去殺人。


  並且,這個哀酒還是鵺灼的夫人,鵺灼是誰?亓國的皇子啊,像哀酒這樣的人,或者應該用妖孽來形容更加貼切,這樣的妖孽,怎麽能夠嫁給皇室?


  現在看起來,之前皇家獵場的那些屍體碎塊,應該都是出之哀酒之手了。


  這樣的人,實在是讓女娮大開眼界,甚至在這一刻,女娮的心裏打心眼裏讚同哀酒的做法,畢竟這冒牌貨利用一個垂死的姑娘來騙生死蠱實在是太過缺德,但是同樣的,女娮也打心眼裏害怕哀酒。


  這樣麵無表情哀酒,別說女娮了,就是殊野和鵺灼,也都畏懼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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