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變化太快惹猜疑
看到了鵺灼在流血,哀酒差點按耐不住了自己心裏的怒火,要知道,鵺灼可是哀酒選中托付自己一生的人,傷了鵺灼,等同於傷在她的身上一般。
哀酒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她見不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更見不得自己的人被別人如此踐踏如同爛泥。
“不要輕舉妄動”殊野察覺到了哀酒的不尋常之後,立馬出言警告了一下哀酒。
當他感覺到哀酒的眼神忽然便的凜冽了時候,殊野就知道,哀酒一定是因為擔憂鵺灼而如此激動,畢竟說白了,雖然哀酒嘴上似乎並不把鵺灼當一回事,但是在殊野的眼裏,他們早就可以說是老夫老妻一般的存在了。
這種循序漸進的感情實際上最是致命,它一點一點的糅合了兩個人的人生,然後在不經意間讓兩個人互相變成對方生命力不可磨滅的一部分,而哀酒和鵺灼,正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哀酒見不得鵺灼受苦,哪怕就是一點點,也足夠讓哀酒失去理智。
好在她哀酒此時此刻也還算是清醒,隻見哀酒聽見了殊野的話之後,隨即便放鬆了自己緊握的拳頭,默念著“不能生氣我要冷靜”之類的話,然後看了看殊野,點了點頭,示意我沒問題了。
實際上哀酒也知道,她動手的話,在座的這幾十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皇室成員還有舞姬大臣,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哀酒一旦使用縛紅線,這些人便如同螻蟻草芥,那些手持兵器的侍衛,在哀酒的眼裏不過是稍微難收拾一些的螻蟻罷了,但是,自己如果動手,那麽這件事情的性質便會立馬變了。
首先,自己是鵺灼的人,如果哀酒動手殺人,或者是上前用武力維護鵺灼,結局肯定是定鵺灼一個“謀反”的罪名,畢竟這岄恙台的安全原本就是鵺灼維護的,現在出了事情,又有哀酒這樣的“幫凶”,鵺灼居心不良的罪名,似乎已經完全能夠站的住腳跟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哀酒衝動。
假設哀酒再衝動一些,直接斬草除根,將亓國皇帝也給殺了,那麽亓國便會大亂,太子繼位之後第一件事也肯定是殺了哀酒,那麽哀酒對付隉國的計劃泡湯不說,自己還必須要隱居山林才可以度日,這不是哀酒想要的。
而如果哀酒再再衝動一些,手法幹淨一些,將除了鵺灼之外的所有皇室成員都殺了,這似乎是一個好辦法,可是事實上,哀酒殺了所有人,該如何堵住悠悠眾口?殺了這裏的文武百官?還有這裏所有的侍衛?然後讓鵺灼繼承亓國的皇位?
哀酒能夠殺了這麽多人麽?她殺了這麽多人之後,自己還有活路麽?
哪怕就是有活路,宸妃的母家還有皇後的母家,和阿奎納的威古氏等等,他們能夠相信他們的親人都是橫死在了岄恙台,然後隻有鵺灼這一個亓國皇室活下來的麽?哪怕就是鵺灼活了下來,邊關還有一個三皇子,這皇位的歸屬,還是另外一說。
所以說,這是一個無底洞,一個一旦衝動便不可能挽回的無底洞。
這一次多虧了殊野的提醒,不然的話,哀酒很有可能會衝動到自己後悔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哀酒也很好奇,自己看到了鵺灼受傷,為什麽會這麽激動?難道是因為自己和鵺灼的關係已經更上一層樓了?還是因為自己對鵺灼是動了真感情了?
哀酒自己也不知道,她也不想要知道。
“好好的祭祀,好好的日子,全部被你給毀了!朕念在揚起情分,給予你如此重任,就是希望你能夠做好這件事情,在皇子中幾下自己的威望,而不是讓別人說你是看著人家阿奎納公主而獲得了一個王位,讓你不要落的一個靠女人吃軟飯的境界,可是為父的如此用心,你卻如此敷衍了事?連最簡單的守衛都做不好,枉朕賜予你十萬兵權,朕看你這輩子也隻能一事無成了!”亓國皇帝似乎一下子戲精上身,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說的鵺灼可謂是連連點頭,一旁的眾人也似乎忘卻了現在的危險處境,而是一個個的附庸而言,看著這些人,哀酒隻想翻白眼。
倒是殊野夠冷靜,他看著亓國皇帝的一言一行,隨即和哀酒悄悄的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亓國皇帝似乎有些變化的太快了”。
“可能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吧”哀酒堅定的認為,這亓國皇帝肯定活在以自己為主角的快穿世界裏,這的是一時一部電視劇。
但是殊野卻不這麽認為,殊野聽著亓國皇帝一句一句接連不斷的訓斥,隨即示意哀酒仔細聽,並且讓哀酒去看鵺灼的表情。
冷靜下來的哀酒仔細分析起來這亓國皇帝的自一言一行,似乎是有些太過生硬了,他說的話雖然帶著怒氣,但是這種怒氣和他的話語似乎有些不搭調,簡言義駭的說,就是亓國皇帝的話仿佛是昨天寫好的演講稿一般。
並且,雖然鵺灼一直低著頭,但是哀酒他們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刁鑽,因為樓梯的緣故,所以他們現在半個身子在岄恙台的平台之下,半個身子在和岄恙台平行的空間之上,這樣的話,他們隻需要一低頭,便可以看到跪著的鵺灼到底是什麽表情了。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看來鵺灼也覺得亓國皇帝的話有些太過了”哀酒不衝動的話,智商還是分分鍾在線,就比方說此時此刻吧,哀酒能夠分析的就來,亓國皇帝的話,似乎真的有些太過了,哪怕就是亓國皇帝在塑造自己良苦用心的形象,也不至於說這麽長時間吧?
但是一旁的大臣們倒是一個一個的聽的深以為然,若不是因為亓國皇帝還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估計他們早就已經開始附和了。
“十萬兵權的目的,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一切,似乎有沒有太過巧合?”殊野的眼神裏仿佛是有一種叫做“睿智”的光芒,看的哀酒忽然感覺這個殊野年紀輕輕就能在江湖裏有如此地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經過了殊野的提醒,哀酒怔了怔,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此說來,這隻是亓國皇帝的一步棋?”。
“還能難說,具體是他的一步棋,還是後宮裏他們的一步棋,還要另當別論”殊野對這一切也僅僅隻是猜測,畢竟說白了,後宮裏可是有宸妃在推波助瀾來著,雖然宸妃似乎並沒有足夠的嫌疑來插手這件事情,但是因為柏寐這一個未知數,難免宸妃會順水推舟。
一切,還要看亓國皇帝到底要幹什麽。
“朕也算是看錯了你了!一腔好意付之東流!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就毀了祭祀的這一樁重罪,足夠讓你以死謝罪!”亓國皇帝說到最後,雖然用的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但是最後一句的以死謝罪,卻好像是認真的。
一旁正襟危坐的阿奎納因為不是太了解中原的習俗,所以在剛剛鵺灼出去跪下的時候,阿奎納沒有輕舉妄動,她不是沒有一顆迫切的想要幫鵺灼的心,隻是阿奎納生怕自己關心則亂,將鵺灼推向一個尷尬兩難的境地。
所以,阿奎納自始至終都坐在一旁心急如焚,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和鵺灼有罪同當,因為這樣一來的話,亓國皇帝很有可能會誤會阿奎納在拿威古氏的實力替鵺灼和他叫板,每一個帝王都是多疑的,尤其是這亓國皇帝,他不僅僅多疑,還愛麵子,阿奎納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這個時候聽到“以死謝罪”的時候,阿奎納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直接丟下了自己手裏差點撕碎的手帕,徑直來到了鵺灼的身邊,跪在鵺灼的身邊說道“還請父皇開恩,岄恙台防守失當罪在鵺灼是沒有錯,但是也請父皇念在鵺灼新官上任時間緊迫,又加上封王之恩新婚之喜的麵子上網開一麵”。
對於阿奎納忽然跑出來求情,似乎是亓國皇帝意料之中的事情,隻見亓國皇帝看著阿奎納,剛剛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被鵺灼打斷了。
“兒臣知錯,兒臣願意承擔一切責罰,隻是懇請父皇在責罰兒臣之前,給兒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鵺灼當然不會等著別人來救他,他隻能夠自救,就比方說此時此刻。
阿奎納的好意鵺灼心領了,但是這根本不是一條出路,鵺灼也明白,阿奎納的出現很有可能激怒自己的父皇,所以趕忙攔下阿奎納的話,生怕觸及他父皇的自尊心。
而亓國皇帝聽罷了鵺灼的話,卻是停頓了片刻,但是那種怒火卻是不減反增,隻見之前因為說著說著太激動而站起來的亓國皇帝倒是坐了下去,接著饒有興致的撫摸著一旁的茶杯緩緩說道“哦,你倒是想如何戴罪立功?”。
他鵺灼也不是傻,他當然察覺出來了這個當爹的亓國皇帝到底有哪些不尋常,隻見鵺灼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眼神堅定的看著亓國皇帝說道“問題,還是出在這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