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都結束了
“都給我滾出去！”俯視地麵的韓雨澤突然抬頭，那雙憤怒地黑的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似乎有一股烈焰在灼燒著，額前的發跡全都被汗水浸濕，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靠近的生冷的氣息。
室內剩下的三名女職員雖然被罵了，可她們還是忍不住想借此機會多逗留一下，希望韓雨澤能夠看得上她們。
之前，他高高在上宛若帝王般強大一樣的存在，她們不敢有半點私心，可現在韓雨澤一無所有，那也比她們這些人高貴出塵，讓她們有了許些想入非非。
聽到主席台上葉星凝的聲音，韓雨澤的心神總算是安寧了些，就連身上的陣痛也減輕不少，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後台，借著周圍昏暗的光線，一路悄悄地摸回了嘉賓席位後麵的空位上。
主席台講話席位上，是被白色聚光燈籠罩著的葉星凝。
韓雨澤從來都沒有這樣靜靜地坐在台下看她講話過，原本葉星凝清純氣質出眾，現在在舞台聚光燈下，加上她化了淡妝的緣故，更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能跟大家以這樣的方式見麵交流，因為領導臨時要求，我這裏不便作詳細的工作匯報，隻能簡單的說幾句。”
這裏領導臨時要求，自然是韓雨菲在葉星凝準備講話之前，給她下的死命令，把她往絕路上逼的意思很明顯。可她還是乖乖照做。
葉星凝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議室整個角落，台下響起此起彼伏的唏噓聲，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台上的她。
她就這麽靜靜地從演講稿裏騰出視線來，站在那裏，注視著足以容納兩萬多人的會議場地。
“說實話，我這次能夠站在這裏，很不容易，因為這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犧牲一切換來的。在此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到他這麽胡鬧過。
好吧……我承認，放下事先準備好的詳細報告，現在還有些慌亂。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好了。
我知道大家對我很不滿，不過我認為，讓別人講完話再發表自己的意見，不僅僅是對別人，也是對自己的一份尊重，更是個人行為素質的一種體現。現在大家是想發表自己意見，還是讓我繼續講？”
被無數燈光照射下的葉星凝，強製將心裏那份緊張跟膽怯壓了下去，她鎮定下來，自己都覺得害怕。
尤其是在她說完這一句話後，整個會議場鴉雀無聲，死寂得可怕，她才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
“在我的認知跟理解裏，設計跟攝影同宗同源，都跟藝術創意有著不可或缺的關係，尤其是在我們這樣一個信息多元化甚至是同質化的時代，創意就顯現得尤為重要。
而攝影跟設計，就是體現創意的其中兩大要素。
我作為盛世集團藝術總監，下半年主要工作計劃，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著重提現在創意上。因為一旦一個創意點被國民接納，那麽這個創意所帶來的收益，那是不可估量的。
當然創意的收益，在時效上有著不確定性，所以在主打創意的同時，還會繼續兩大部門常規的項目。
如果說要大概說一下未來半年的工作匯報，在不透露盛世集團內部作戰計劃的話，我覺得我的講話可以到此結束了。大家有什麽意見可以盡管提！”
會議上專門用來提問的話筒，在會議場上傳遞著，有意見的員工可以通過話筒，將自己的疑問提出來。
葉星凝說完，站在台上在嘉賓席位上四處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韓雨澤的身影，下意識地蹙了蹙眉，他去哪了？
再次凝神，就在嘉賓席後麵一點，對上了一雙勾魂的眼睛，那雙眼睛她再熟悉不過了。
隻是他的眼神如癡如醉，不像是來開會的，而是在聽大型藝術演出的。葉星凝在心裏誹腹著。
轉眼間，話筒就被傳遞到設計部區域那邊，一位在盛世集團資曆比較老的，平時跟她幾乎沒有什麽糾葛的資深設計師，站了出來：“我覺得葉總這番話講的很棒，但我們盛世集團升職向來都是根據能力，領導提名，請問葉總在盛世集團僅僅當了三年的初級設計師，就被晉升藝術總監，怎麽領導我們？對其他人跟您一樣默默打拚的人公平嗎？”
“對！這不公平！”
“我們極力反對！”
“私人感情我們可以不拿出來談論戳別人傷疤，但是從一個初級設計師直接晉升藝術總監，難道不需要給盛世集團總部兩萬多名員工一個說法嗎？”
“……”
一時間眾說紛紜，葉星凝等他們安靜下來足足等了二十分鍾才緩緩開口：“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所謂的公平，都是在相對的基礎上的。你們現在看到我是藝術總監，沒準半個小時後，隻是一個被盛世集團總裁親自開除的而且被永遠列在黑名單裏麵的員工，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工作。
我今天之所以會站在這裏，是因為我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也有站在這裏麵對一切後果的勇氣跟信心。如果沒有其他專業上的問題，我就先下台了。
大家剛剛在底下討論激烈的時候，可能沒有注意到新任總裁的秘書，剛給我來一個正式被辭退的OFFER。”
葉星凝說到這裏，頓了頓，發現台下安靜異常，似乎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吧，原本以為今天天會塌下來，所有的後果都在我的預期之中，我唯一覺得遺憾還有心痛的，就是那個拚盡全力把我送到這個主席台上的人，這個人就是韓雨澤。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他，這一切是為什麽，他不告訴我，甚至不告訴身邊任何人，隻說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直到現在一切都快結束，我還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麽。
這段時間，大家談論我，想要了解關於我一切真實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我想很快大家就不會有這種辛苦了。最後謝謝大家。”
葉星凝說完，走到主席台旁邊，對著第二排嘉賓席位上的韓雨澤，含情脈脈深情一躬。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不管怎麽樣，她盡力了，她不後悔。麵對這個結果，葉星凝無比平靜地在自己心裏說道。要真讓她當什麽藝術總監，她恐怕連喘氣也覺得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