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別像個孩子
與樂瑤暫時告別後,我回到了那個閣樓,打開門,發現羅本正坐在天台上,手中抱著吉他,卻沒有練歌,身邊淩亂散落著的啤酒罐,讓他顯得有些頹廢。
我遞給他一支煙,也縱身躍上護欄,點燃煙,傾聽著雨水滴落在雨篷上的聲音,好似一陣悲傷的嗚咽,嗚咽著淋濕黑夜,等待黎明。
“怎麽又頹了?”我笑了笑問道。
羅本撕開一罐啤酒遞給了我,好似我們的夜晚隻剩煙和啤酒,他說:“每天都頹。”
“那你頹著吧,哥們我已經決定做個積極向上的男人。”
“是嗎?千萬別舉而不堅。”
雖然羅本調侃著我,可我並不在意,笑著回道:“也舉,也堅。”停了停又正色說道:“這都畢業了3年多了,還是一事無成,看著身邊的同學、朋友們一個個忙著、趕著的結了婚,心裏也挺空的。”
羅本點了點頭,沒有言語,隻是扔掉手中的空啤酒罐,重重吸了一口煙。
我從護欄上站起,對著身下那座偌大卻被夜色死死籠罩的城市大喊,道:“我他媽不玩了,我要每天工作,買個房子,娶個漂亮的姑娘,每天回家有人說話,有人睡覺……”
羅本忽然撥動吉他,一首《別傻了》從他嘴裏哼了出來,這才發現,羅本也他媽夠損的!
……
次日,我早早來到公司,同時樂瑤也來到我們公司,與GUCCI一位負責市場的經理見了麵,經理初見樂瑤,也稱讚她的形象和氣質十分符合CUUCI的產品定位,這點我並不懷疑,雖然樂瑤在我們這些朋友麵前經常大大咧咧,但她進入工作狀態時,氣質高貴,高貴中又有時尚、前衛的感覺,還有一點混血的美麗,所以GUCCI認準樂瑤為他們拍攝宣傳海報,也不一定完全是出於對我們百貨合作誠意的考驗,主要還是因為樂瑤適合,這恰恰凸顯了國際一線品牌的品牌意識,他們在營銷宣傳上往往很慎重。
在樂瑤為GUCCI拍攝宣傳海報的同時,GUCCI的中國區副總裁也如約與我們百貨簽訂了駐場設櫃的合同,這次的簽約儀式做的很高調,簽約現場來了很多媒體,我們公司也借助這次的簽約儀式,正式對外宣布:寶麗百貨強勢跨入頂級百貨的行列。
而這次簽約儀式的高調,也正是為了後麵我即將負責的全營銷,預熱和造勢,所以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挑戰,也隨著GUCCI在我們百貨的設櫃而正式開始。
這個夜晚,我們公司宴請了GUCCI在中國區的副總和若幹隨行人員,當然我作為功臣之一也破例受到邀請,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在公司做了兩年的基層,還真沒和公司的最高層說上幾句話,更別提共進晚餐了。
宴會上,陳景明在公司的高層麵前對我很是褒獎,以至於宴會結束時,我們寶麗百貨的執行副總李君仁親自來到我麵前,拍著我的肩膀說了句:“年輕人,我記住你了。”
當然,這僅僅是記住,如果想讓公司的高層真正重視,我需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全力以赴的做好這次的營銷活動,為公司創造價值。
……
離開慶功宴會,我去找了樂瑤,完成GUCCI拍攝任務的她,明天將離開蘇州回到橫店,繼續為自己的演藝生涯奮鬥。
我們坐在一段鐵軌的旁邊,鐵軌在黑夜中順著風吹的方向無限延伸,看上去是那麽的自由,但我知道,或許下個城市,便是這段鐵軌的終點。
一列已經很難見到的綠皮火車,載著一群看上去是那麽孤獨的人,匆匆從我們眼前掠過,最後隻留下一些光影和味道。
樂瑤穿著很厚的衣服坐在我身邊,我們身體之間有些距離,這樣的距離讓我們越來越像朋友。
我掖了掖衣服,點上一支煙,對樂瑤說道:“回到劇組,不要再讓別人欺負你了。”
樂瑤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有些失神的看著又一輛路過的火車,許久才點頭對我說道:“嗯……你也要好好工作。”
“嗯……其實我挺內疚的,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這幾天晚上睡不著時,我總是想去打那個女演員。”
樂瑤笑了笑,說道:“別像個孩子,其實我自己都不願意再想這個事情了。”
“那你想啥?”
“啥也不想,想多了自己難過。”
我很認同樂瑤的話,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嗎?至少我經常帶著被血肉之軀禁錮的靈魂去胡思亂想,越想越痛。
各自沉默了許久,我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一隻信封遞給樂瑤說道:“這是你這次的酬勞,一共一萬,你點一下吧。”
“怎麽這麽多?”
“我們經理說了,隻要你這次能抽出時間參加拍攝,他個人願意出三倍的酬勞,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我說著又將信封往樂瑤的手中遞了遞。
樂瑤接過信封,塞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裏,之後我們一直將沉默持續到離去時,卻看到了許多輛帶著風聲呼嘯而過的列車。
……
回去的路上,時間剛過10點,其實我和樂瑤也並沒有在鐵軌邊上坐上太久,可是心卻隨著一輛輛疾行的列車兜了很遠,收都收不回。
回到住處,發現羅本今晚並沒有去酒吧,因為準備開門的時候,從屋內傳來一陣女人的嬌喘聲,可能是上次帶回來的那個莉莉,也可能是別的女人。
我不太好意思打擾,可又無處可去,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終於想起前些天曾答應米彩去幫她解決掉那些蟑螂的屍體,倒不如現在幫她給辦了。
我打電話給了米彩,她告訴我,她一直在等我解決掉那個舊屋子裏的蟑螂,所以現在還住在柳岸景園。
我告訴她,我現在就有時間解決,她當即表示自己現在也有時間,於是我們從這座城市的兩個方向,在相同的時間往那座陳舊的屋子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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