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放風箏的人
紅衣女子顯然接受過專業的聲樂訓練,她很輕易的便用假聲模仿出了原創陳綺貞的那種娃娃音,而米彩也用假音唱出了那種略帶滄桑的感覺,當兩種刻意做出來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後,卻毫無違和感,閉上眼睛靜靜聽著,好似真的聽出了那種“玩”的味道,隨之一副畫麵在我的大腦裏浮現:畫麵中一個成年的女人,正和一個小女孩在沒有陽光的早晨,進行了一番對話,然後化身為天使,起舞戲耍著……
畫麵有些無厘頭,但這無厘頭不就是一種“玩”嗎,想來這兩個久經商場的女人,很輕易的便用自己的智慧,領悟了這個活動的核心主題,又完美的詮釋了出來,也許這就是阿峰為什麽在製定了這個活動主題後,又那麽期待米彩會來參加的原因。
實際上,米彩真的是個很愛玩的女人,所以總會在自己的手提包裏藏一隻卡片相機,又會在辦公室的抽屜裏貼滿了卡通貼紙,見我玩電動賽車,也隨著我迷上了,時不時帶著我送給她的賽車,去廣場玩耍一會兒。
隻是這現實很殘酷,她的生活有點灰暗,甚至凋零,否則她會是一個多麽完美的女人,但是,我覺得自己可以填補這種凋零和缺憾,我願意給她一個最需要的家庭。
這首歌漸漸到達尾聲,我竟然有些不願意那麽快結束,心中又想起了CC,如果這個最會唱歌的女人,此時也加入米彩和紅衣女子的小組合中,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效果呢?
一定更美!因為她會在身邊放一杯啤酒,手中捏上一支煙,當不羈和淡漠融合在一起,那種畫麵是震撼人心的,現場衝擊力也是無與倫比的,想來,阿峰真是個機智的酒吧老板,他會主動創造各種元素,然後巧妙的捏合,帶給遊客們另類的心靈之旅,所以這也是酒吧,長期保持火爆人氣的重要原因。
……
夜色已深,酒吧內卻沒有人離去,大家似乎都很喜歡“玩”這個主題,所以那無厘頭的遊戲,一個接著一個,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處處彌漫著釋放後的快感,那笑容填滿了酒吧內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有了一種錯覺,似乎整個西塘都化身成了一座人間天堂。
夜裏11點,我和米彩、紅衣女子才離開了阿峰的酒吧,然後紅衣女子獨自回了客棧,我和米彩這才有了兩個人的空間,散步在已經沒有人煙的西塘河邊。
我抽著煙,米彩挽住我的胳膊,走了一段路後,對我說道:“今晚玩的很開心!”
“是啊,最後都看到你抱著吉他和後麵的鍵盤手玩起了花式.……還蹦蹦跳跳的!”
米彩停下了腳步,然後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傻呀?”
“沒有啊,反正又不是你一個人這麽蹦的,安總被你蹦的還凶呢……”略微開了個玩笑之後,我又正色說道:“我知道你的生活有太多的束縛和忌諱,所以我很願意看到剛剛那樣的你,如果可以的話,就這麽保持下去……”
米彩點了點頭,將我的胳膊挽的更緊了,我們又起步往前走著,直到遇見一個用青石板鋪成的臨河台階,才再次停下了腳步,然後兩個人有默契的靠在一起坐了下來,而我手中的煙,也在這個時候燃燒到了煙蒂處。
想續上一支,米彩卻不讓我抽了,將我手中的煙盒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中,問道:“我們都玩的很開心,為什麽你卻在下麵坐了半天,連一首歌都不願意唱給我們聽,浪費了這麽好的氣氛!”
我笑了笑,道:“因為我想看著你啊,看著你玩,我比玩什麽都高興!”
“有點肉麻咯!”
“肉麻也是因為發自肺腑。”
我的回答讓米彩變得小鳥依人,她靠在我的肩上,然後望著水波流動的河麵,似有感慨,卻久久也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中,很多想法和疑問在我的心中醞釀了出來,我終於向她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我的求婚嗎?”
米彩點了點頭,然後等待我繼續說下。
“當時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嗎,還是迫於我的追求?或是一時衝動?”
“.……別亂猜了,我願意。”
“可為什麽求婚之後的分手,會來的那麽容易,這你想過嗎?”
米彩想了想,回道:“互相猜疑吧……我們都不算成熟!”
米彩給的回答讓我感到一陣慚愧,畢竟她沒有感情經驗,而我卻是有過情感經曆的,可是我卻沒有正確的去引導她,一旦感情出現危機後,我依舊幼稚的像個孩子,去質疑愛情,質疑她,然後選擇走極端.……想來,真正不成熟的人,是我,我在感情中脆弱到有些敏感。
我有些失落的回道:“也許我是個有很多性格缺陷的人吧.……!”
“不要這麽說自己,我們都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盡善盡美的活著,要說性格缺陷,我也有很多……”米彩說到這裏好似被自己的反思觸動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曾經我那麽的自私,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直到爸爸去世之後,才真正明白他對我的期待有多重……還有和你的感情,總是等你轉身離去後,才曉得自己的心裏有多難過……我是個後知後覺的人,我討厭自己這樣的性格!”
她的自我否定,讓我感到心疼,隻是將她摟緊在懷裏,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樣的話去安慰.……就這麽沉默了很久之後,我才問道:“你說,我們既然都這麽有性格缺陷,以後生活在一起,會不會負負得正,產生一些正能量呢?”
“真的希望會這樣!”
“是啊,這樣我們就可以白頭到老了,然後我也有機會看看你老了以後的模樣,你懂我意思的哦?”
米彩點了點頭,輕輕握住我的手,摩挲著……
情到深處,我終於吻了吻她的麵頰,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這次去美國要多久?”
“會待到確定上市成功……也有可能是功虧一簣。”
“之前不是很有把握嗎?”
“在商場上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說完輕輕一歎息,道:“我已經盡力了,結果如何,就隨天意吧。”
我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心中深深感覺到她的疲倦,隻希望這個時候她能靠在我的肩上歇息一會兒……
我們誰都沒有再言語,體會著黑夜裏的安靜,安靜中我好似變成了一個放風箏的人,而米彩就是我手中的那隻正在飛翔的風箏,隻要那根線不斷,我死死的握住,哪怕有一天她墜落了,我也可以順著線,找到她墜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