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永不放開你的手
經過莫凡、趙秋旭和賈哲連日來的商討，決定設法誅殺蛇妖小翠。萬事俱備，恰好也迎來了東風。天色漸暗，分成幾個小隊的官兵們紛紛穿街過巷，敲打著鑼鼓，嘴裏高升大喊：“通宵夜禁，如無特事，回家。”街上的人們最近每逢聽到這樣的敲打聲便速速回家。
“又是這些死官差，每天敲敲敲，都幾日了，一個男人都沒摸上門。”小翠嘴裏念叨著，“口真的渴了，就想喝一口人血，新鮮的，甘甜可口。”小翠突的一下坐了起來：“還另外的兩個賤人沒殺，是時候該出手了。”小翠拿起掛在架子上的衣服穿好，坐在化妝台前鋪著白粉，塗著胭脂，用心的畫著眉毛，以圖最溫柔的臉掩飾內心深處的蛇蠍一麵。
今夜滿月當空，莫凡早已命人在雨燕閣周圍埋伏，一官差用鐵鏈在門口的手柄上圍了幾個圈，鎖上了。雨燕閣四周的牆根也同樣命人灑滿了厚厚的一堆硫磺粉。
小翠覺得四周的空氣有異樣，聞著渾身都不舒服，總覺得身體的皮膚極癢。於是往陽台下看了一下，全是黑衣的錦衣衛，“自不量力的家夥，剛好我嘴巴也饞了。”
莫凡早已潛伏在房子的瓦頂上，掀開瓦頂，引入一根長長的魚絲。待小翠再次回房定坐在化妝台前，便靜靜地將雄黃酒沿著魚絲滴入小翠的頭頂。
“雄黃酒？”小翠抓了抓頭頂上的頭發，脫落了幾根。
“放火！”莫凡一命之下，四麵八方帶有火的箭從窗外飛進屋內。
莫凡頃刻將手中的雄黃酒全部往房內倒進。一壇又一壇，足足倒了四壇酒。火借著酒精的作用更加燒得旺盛，小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不知所措。被雄黃酒淋濕的身體脫落著一層層地蛇皮，熊熊的大火熏得小翠眼睛都睜不開。
“我要你們死得難看！啊！”小翠轉身在浴火中露出真身，一條巨蟒在火海裏透漏著寒冷的眼光，墨綠色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了所有人的一切。
莫凡看見眼前這一切，心裏著實相信了賈大人和公主的說法，心裏反而默默暗喜了一下，在沙場上征戰多年，殺人無數，但是殺蛇妖卻是第一次，不免心中有點異樣的莫名興奮。“賈大人，蛇妖露出真身了！”
“繼續往裏麵倒入雄黃酒和多放一些火箭，用火將它燒死。”賈哲在房子的樹下大喊。
小翠著實無法再忍耐，用力地揮擺了蛇尾，將房子的屋頂捅破。在屋頂上的莫凡以及幾位官兵紛紛從屋頂掉落在地上。一約摸八米寬的蛇頭猛地靠近莫凡的臉，憤怒地張大了嘴巴，發出一聲嚎叫，露出了四隻又長又尖的毒牙，血盆大口，仿佛就要將莫凡吃進肚子裏，細紅尖尖地舌頭從蛇的口中輕輕地吐露出來，舔了舔莫凡的臉。旁邊的官兵們見此狀況，有些嚇得直坐在地板上尿了褲子。有幾個不怕死的官兵拿起手中的劍砍向大蛇的蛇身，但是刀子卻斷了，蛇身絲毫無傷。大蛇傲慢地將頭扭過去看看那幾個大膽砍自己的官兵，嗖地一下將三個官兵放進了嘴裏。口腔裏撕咬了幾下便將骨頭吐了出來，莫凡看著這一堆白骨，心裏掂量著想要殺蛇妖必須要將其控製住。
莫凡縱身一躍，跳到了蛇妖的頭頂上，被莫凡騎著頭的小翠肯定是不服氣的，擺動著蛇尾前來想要勒住莫凡。莫凡拔出腰間的佩刀，一個利索的轉身站在了蛇頭之上。手握緊刀柄，看準蛇尾，一把將劍用力地刺進了蛇尾尖嘴脆弱的部分，快速地往蛇頭的後方疾跑，用力地將插著蛇尾的劍固定在一棵百年大樹的樹幹上。這時被拉直了的蛇身足足有十多米之長，小翠扭動著蛇身猛地一個回頭張開大口想要咬住莫凡。莫凡迅速拔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緊握在手中，定神看著急速過來的蛇頭，頃刻間一個轉身，蹲下將匕首狠狠地刺進蛇最軟的部位……下顎。血通過匕首順流著流進莫凡衣服內，鎧甲都被染紅了，小翠已奄奄一息。
這時，早已準備好的趙秋旭拿起紅頰獴的尿液正要倒進蛇口。一條白色的狐狸尾巴一把將裝有紅頰獴尿液的瓶子打碎在地上。趙秋旭抬頭一看，夜空中一幕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往這邊飄來。
“妹妹，姐姐來救你了。”惠紫嫣露出身後的九條狐狸尾巴一把將趙秋旭綁住。
“賈大人，這狐妖又怕什麽？”莫凡急切地問。
“公主手中的盤古砍妖劍即可誅殺各路妖魔。”
莫凡撿起地上的劍，飛奔過去砍斷了一條狐狸尾巴。惠紫嫣立馬收回所以的狐狸尾巴：“各位，我妹妹確實是犯了滔天大罪，但是她殺的全是罪有應得之人，求你們放過她。”
“天道人倫，本宮今日就有替天行道，誅殺妖魔。”趙秋旭往莫凡使了一個眼色。
莫凡拿著劍往惠紫嫣衝去，對接幾招，惠紫嫣顯然已有些乏力。這時，趙秋旭看準時機，一邊躲在莫凡的身後，一邊用砍妖劍割破了自己的手心。劍上的梵文因趙秋旭的血而又再次亮了起來。惠紫嫣專心應對著莫凡招招致命的攻擊，趙秋旭從身後一把包緊莫凡，從莫凡的手底下向惠紫嫣刺上了一劍，狠狠地刺在她的腹部。
惠紫嫣應聲倒地，從遠處趕來的賈斯一把接住惠紫嫣，緊緊地摟在懷裏。
“紫嫣……紫嫣……我來了。”賈斯將手捂在惠紫嫣的刀口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惠紫嫣摸著賈斯的臉頰：“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著你。”
“不要……求你不要離開我……”賈斯用力地抱得更緊。
“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我還要很多話要對你，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我愛你。”惠紫嫣從衣裙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了賈斯，一塊沾滿血的手帕。
“狐妖，我現在就了結了你！”趙秋旭一劍架在了惠紫嫣的脖子上。
“公主殿下，我為我妹妹贖罪了，那您能高抬貴手放過她嗎？就讓她這樣回樹林裏去嗎？”
“如果他日再來殺人，我及我的後代必殺之。”
“謝公主殿下。”惠紫嫣將體內已修為上千年的靈珠吐出，用身上僅有的力氣打進了小翠的體內。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賈斯痛苦地哭喊著，用力地抓著惠紫嫣的手。
“我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惠紫嫣深情地看著賈斯。
“人妖殊途，這是不可違背的天理！”趙秋旭狠狠地說。
“敢問公主，難道我們之間的愛就不是愛嗎？”惠紫嫣苦苦地問。
“六道輪回，你好好想想吧。”趙秋旭冷冷地說。
這時，天空中落下了片片鬱金香的花瓣，就如冬天裏的雪一樣。
“今生我們不能相愛，盼來生還能再會。”惠紫嫣流著淚對賈斯說。
“生生世世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賈斯低下頭親吻著惠紫嫣的額頭，越來越握不住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賈斯不願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從他指縫中消失的惠紫嫣。默默地壓抑著心中的情緒，隻是眼淚騙不到自己，洶湧地奪眶而出。
“紫嫣……紫嫣……”賈斯嘴裏默默地念著，惠紫嫣閉著眼睛漸漸地化作天空中的花瓣，消失於天地間。
寂靜的夜空中隻有月亮在安靜溫柔地撫慰著人的心靈，賈斯軟弱地癱坐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麵的淚痕已擦幹。趙秋旭默默地站在賈斯的身旁，不能言說一語的安慰，不能給予溫暖的擁抱，她的愛唯一能做的隻是默默地站在賈斯的身旁。
塵世間的愛，或許最美莫過於無法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