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丫鬟的生活
天空中的小鳥早已停靠在院子的大樹下尋找著食物，小炫睜開了眼睛，看著對麵床的賽奶奶還沉穩地睡著。這也難為她了，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家昨夜幾乎是一夜未睡地守著杜子陵。小炫換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推門走了出去，深冬的早晨天色也是灰蒙蒙的。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深深地舒緩了一口氣，一縷白煙從小炫的朱唇中微微吐出。
寒冷的天氣更顯得嬌弱的小炫楚楚動人，唇紅齒白的，像凝凍著果凍一樣的肌膚。
小炫走在院子裏來回地踱著步，不知道那位少爺醒來後還會不會記得起自己，也更害怕如果那少爺真的要追究起來，自己還能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畢竟初到明朝，自己還是人生地不熟的。
還是去偷偷地看看？小炫的心萌生了這樣的一個想法。可是那房間現在肯定是圍滿了傭人大夫什麽的，自己就一個剛到的小丫鬟如果沒有賽奶奶的引領下還真不知大能用什麽借口靠近這位金貴的少爺。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炫背靠在一棵大榕樹下，雖是寒冬，榕樹卻依舊枝繁葉茂。
“子陵，大夫來了，能開門給進來看看你嗎？”趙錦雲敲了敲杜子陵的房門。
“哦，娘，我來了。”杜子陵披著一件上等貂皮做的披風，便走去打開了門。
“子陵，房間怎麽這麽冷？”趙錦雲四周環視了一下：“柴火熄了都不說。”
“娘，我沒事了，你別大驚小怪的。”杜子陵牽著趙錦雲坐了下來。
“小紅，快讓人多砍些柴來。”杜錦雲還是不放心：“大夫說你沒事了，才是真的沒事。”
趙錦雲看了一眼關大夫，關大夫趕緊放下了背在身上的藥箱子，笑著示意杜子陵伸出手把脈。關大夫靜心地將杜子陵的左手和右手的脈門都探了一次：“杜夫人……”
“關大夫，我孩兒怎麽了？”趙錦雲緊張地問。
“回杜夫人的話，杜少爺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始終是這麽冷的天氣掉進水裏，多少有些風邪入骨，我開幾服活血化瘀，行氣活血的藥服用三天就沒事了。”
“當真？”趙錦雲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是的，杜夫人。”關大夫點了點頭。
“看吧，娘。我都說我沒事的，你不要再大驚小怪的。”
“小紅！”
“來了，夫人。”小紅從門外急忙跑進屋內，低著頭。
“你帶關大夫下去領這次的出診費以及跟關大夫回去抓藥。”
“是的，夫人。”小紅點了點頭，領著關大夫出去了。
被關上了門的房間裏就隻剩下杜子陵和趙錦雲母子兩人了。
“你老實和娘親交代，你到底是怎麽掉下水的？”趙錦雲嚴肅地問。
“娘，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小心掉下去的。”杜子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當娘是猴子那樣耍嗎？以你往日裏的習武功底，怎麽可能會那麽容易地掉進水池裏？難道說是有人特意將你推下去的？是……”杜錦雲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凝重。
“娘，你要讓我說多少次？”
“是杜子紹推你下去的吧？”趙錦雲的聲音變得像蚊子一樣小。
“娘，你怎麽可以懷疑是大哥呢？”杜子陵有些覺得無語了。
“他怎麽會是你的大哥，你們隻是同父異母而已。”趙錦雲嫌棄地說。
“那也是我的親大哥啊。”
“呸！你沒有什麽兄弟！杜子紹這個人行事陰森詭異，為了謀奪這家的財產，他有什麽是做不出來。”此時的趙錦雲與往日在坐堂裏那高高在上的貴夫人形象大徑不同，現在是一個碎碎念的後母。
“行了行了，我的母親大人。我現在是個病人，我還想繼續休息，你回去吧，別為我操勞了。”杜子陵實在是受不了趙錦雲的囉嗦而下了逐客令。
“你這孩子就是沒有心眼。”趙錦雲玉指一伸，戳了戳杜子陵的額頭：“我就先回去了，等下藥煎好了，你記得喝。”
“嗯，遵旨，我的母親大人。”杜子陵站起身深深地對著趙錦雲鞠了躬。
隨後，趙錦雲便推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裏。已經徹底醒過來的杜子陵換上了一身幹淨素雅的灰色長袍，並沒有戴上帽子，裝束隨意地在坐在椅子上看著《春秋》。
小炫站院子裏也覺得有些無聊便又走回了房間裏，雖說杜老爺是讓自己做什麽書童的，可是自己總不能毛毛躁躁便去找自己的主子吧，畢竟這裏怎麽說也是大戶人家，而且是全國除了皇室以外的第一大商戶之家。
“小卿，我正起來想找你。”小炫剛推門進房便看見賽奶奶在穿上外衣。
“奶奶，你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昨晚你都沒有好好地睡過。”
“傻丫頭，我們又不是主子，這杜老爺是敬重我曾是他的奶媽所以到我這把年紀了還能繼續留在這裏安享晚年。可是並不代表你真的能像夫人那樣什麽活都不幹吧？”賽奶奶喝了一口水。
這中國古代的階級思想真是嚴重，小炫也沒好說話理會賽奶奶，反正她們這一代人的思想自己是不會懂的。
“好啦，走吧孩子。”賽奶奶拉開了房門。
“去哪裏啊？”
“幹活去啊！能在這裏白吃白住的嗎？”賽奶奶健步如飛地一路向前走著，小炫也關好了門快步地追上賽奶奶。
來到廚房，大家已經井然有序地開始幹著自己手頭上的活。
“小卿，過來幫忙殺隻雞，夫人交代今天中午燉一鍋雞湯給二少爺補身子。”玲花抓著一隻小雞的爪子，放在小炫的麵前。
被玲花抓住的小雞驚慌地拍打著翅膀，雞毛在小炫的眼前飛來飛去，一股惡臭的味道傳來，小炫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小卿，殺雞啊！”玲花拿著雞又向小炫麵前走了幾步。
“玲花，你先把雞放下。”
“這雞不能放啊，你得接著，一放地上它就跑了。”玲花將雞放在小炫的麵前：“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