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雪子暈倒

  嘉樂站在門口，一輪月亮打在他的背上，就像一個淒愴的傷口，雪子看著這殘缺的背影，一種難以說說明的悲涼漫上心頭。她心疼這個少年，這個在經曆了絕望希望和失望的少年。


  黑暗中隱隱燃起一絲火光，雪子定睛一看，那是什麽？隨即雪子聽到了打火機“啪嗒”一聲。嘉樂的背影看起來更加淒慘了，小小的光火印射出難以想象的孤獨。


  “嘉樂！”雪子微微喊了一聲。


  嘉樂側了一下頭，沒有完全轉過來:“雪子，你來了？”


  雪子走到跟前:“你怎麽抽煙？”


  “是這樣的，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抽一根，緩解一下焦慮。”


  嘉樂眼光冷冷的，像寒冬臘月的霜。


  “嘉樂，你以前不抽煙的。”


  “對啊，當著你的麵不抽。”


  “可現在也是當著我的麵啊？！”


  “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在乎那麽多了，徒然讓自己感覺到無助和悲涼而已。”


  “就連我的感受你也不顧嗎？”


  “我說的是任何事任何人。”嘉樂的語氣冷得像飄飄而落的小雪。


  雪子轉過頭看著嘉樂，他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溫熱，好像一個墮入黑暗的少年。


  雪子腦袋突然轉不動了，想說什麽也不知道。她心裏似乎爛開了一個巨大的洞。隨著嘉樂態度的轉變，雪子心裏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風一吹，雪子的身影搖搖欲墜，她看見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逐漸混沌一片。一頭栽在田坎上，驚嚇了田裏的幾隻青蛙。


  “雪子！”她看見一個微弱的身影向她奔跑而來，像一陣快速的颶風。


  再次醒來的時候，雪子躺在了床上。嘉樂一口一口喂著她吃藥:“你醒了？雪子。”


  雪子用盡身上的力量爬起來，可是渾身軟得像要散架了似的。


  嘉樂一把摟著雪子，他心裏擔心的不得了，害怕的不得了，難過的不得了，愧疚得不得了。這個女孩子因為他不知道犯過多少暈病。他自責，他悔恨，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個樣子。明明是很用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可是一到爆發的時候，依然沒有忍住。對著雪子殘酷又決絕，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以前很好的，也很溫柔，很體貼。可是為什麽我總是控製不住啊？

  雪子的眼神還是帶著病態的柔弱，嘉樂扶著雪子的頭，輕輕得吹了吹勺子裏的藥，然後慢慢得送到雪子的嘴邊。


  雪子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雪子，對不起。對不起。”嘉樂握住雪子的手，不斷的向她道歉。


  “我不該不顧你的感受，我真是個自私鬼！我真是個爛脾氣！我真的該死！”


  “嘉樂，你不要這樣。”


  雪子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我隻是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們倆都好好的。答應我，不要再想起過去了好嗎？”


  要他不想起過去怎麽可能？嘉樂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母親生病痛苦的模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別人嘲諷他是個沒爹孩子的眼光。這些他怎麽能忘記？

  可是雪子說了 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雪子。可是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恨意嗎？他不知道？也無法想到自己下一步會做出什麽事。他知道自己的內心始終是偏向血和死亡，那種向下的力量可以主宰嘉樂的所有。直到他認為的所有的溫馨的希望全部熄滅之後。他就已經是那樣了。


  可是雪子不希望他那個樣子，雪子始終是希望嘉樂能夠向前的，她心中的嘉樂是充滿力量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他還承諾雪子要給他一個家，承諾雪子給他一個未來。如果讓雪子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的話……


  好，為了雪子。他忍，忍著自己那股向下的力量。忍住自己血色的癡狂和殘酷。


  從三叔家回家是一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