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匕首
“砰——”
火星四濺，匕首和長劍相撞。
盡管才和死亡擦肩而過，中村還是選擇率先進攻。
然而，就在兵器相撞的瞬間，劇痛順著虎口傳遍整條手臂，逼的他不得不繼續後撤。
約瑟夫沒有追擊，那幾個幸存者還在小巷子裏戰戰兢兢的等待著敵人出現，殊不知自家老大已經深陷險境。
“你是哪個——部落？”約瑟夫看著不遠處身著黑袍的矮小身形，“你是掠奪者，對吧？”
長劍照亮了陰暗無光的房間。
沒有回答，中村抬起匕首，滿是血絲的雙眼注視著約瑟夫。
“我們可以談一談，關於車上的定位器，還有你的雇主，把戰鬥拋開。”
“找麻煩的人也要給自己開脫一番，可笑。”黑袍下的聲音沙啞異常，“話說回來，我們都是同類人。”
看來不僅是物質誘惑，執行這個計劃的人還給掠奪者們上了一課。
約瑟夫問到，“不管是誰，他有任何證據來證明我是來找麻煩的？”
沒有回答，經過啞光處理的匕首沒入黑暗，隻有灰塵飛舞。
中村的腳步很輕，哪怕是隻有兩人的房間裏，比呼吸聲都要更加難以察覺。
“我的確是特別調查員，但不是你想像裏的討債人。”
匕首襲向後心，那塊被製服包裹著的區域在中村眼中不斷放大，好似下一秒就要鮮血噴濺。
“砰——”
長劍穩穩的架住雙匕，中村甚至都沒看清他是如何轉身擋下自己的攻擊。
細小的傷口在他的手臂上綻放，血液流淌不止。
病毒感染賜予了他遠超常人的感知能力，代價就是孱弱的肉體，他經不住這種敲打，順著兵器傳過來的反震讓他整條手臂都酥麻不已。
約瑟夫回身，又接一記側踢，中村抬起手，手臂上的護甲幫他擋住了這淩厲一擊，可即便如此劇痛也讓他的麵容扭曲。
臂甲被踢的粉碎，中村借著慣性向後一跳，重新拉開距離。
“砰——”
“砰——”
手槍對射，中村打偏，約瑟夫擊中了中村的小腹，但是那裏明顯也有輕甲防護。
兩枚飛鏢破開黑暗，被長劍一一擋下，其上微弱的綠色光澤也落入約瑟夫眼中，槍口再次指向黑暗，約瑟夫扣下扳機。
暴露在槍口下的側腹隻有幾個指頭的寬度。
子彈飛過半空，在中村的眼中形成一條明亮的軌跡，直到擊中他的側腹為止。
臨時狀態：脆弱、失血
生命值：280/320
“我看的見你，比你看我，更加清晰。”約瑟夫第二次看著中村潛入黑暗，這名以敏捷見長的響應者的步伐已經出現了停滯，“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再戰鬥下去隻有你會死，停下來仔細思考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
惡魔的低語，中村很清楚自己停下來的後果——對方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他，然後從那幾個蠢貨的嘴裏問出任何他們知道的東西。
逃跑？
把後背讓給他刺，倒是能給自己弄個痛快的死法。
但是他想活，就算沒有任何牽掛，沒有對誰的忠誠，現在隻是單純的追求活下去。
左等右等，終於等來了救兵，密集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那六條槍隻要堵住門口的話還是有些威懾力的，更何況他們身上還有手榴彈。
約瑟夫微微一笑，張口喊到，“你們的老大已經決定談判了！”
腳步聲驟然消，六人小組距離這個房間僅僅還剩十幾米，正處在狹小的樓梯通道內。
約瑟夫動了。
無視了還在尋找破綻的中村，直接鎖定那些被蒙在鼓裏的掠奪者。
這也是中村的機會。
他跟上去，有可能在混戰中傷到對方從而坐穩談判桌，不跟上去的話也可以用出吃奶的力氣跑路。
但是，拖著側腹的傷勢，他難以發揮出原有速度。
兩人之間的交鋒持續時間不足兩分鍾，但是中村已經看到了對手的速度，全盛時期的他或許有希望甩掉約瑟夫，但是現在他絕對做不到甩開對方。
敏感的神經讓疼痛感成倍增加，溫熱的鮮血流過手背，理智正在無可避免的敗給求生欲。
靠在牆邊，從腰間摸出三顆手雷，中村緩緩閉上雙眼，任由身體滑落。
下麵的人活不了，換做是他站在那個少年的位置上也不會留下六個不穩定因素。
手雷是經過改裝的，爆炸威力大過原版，延遲時間一秒鍾不到，這個習俗據說還是從紐克勒信徒那邊傳過來的，不少掠奪者都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從側麵的褲兜裏拿出一小瓶青灰色物質，也沒仔細看用量，中村直接把瓶口對準傷口抖了幾下。
“嘶——”
好像那塊肉被放到了火堆裏炙烤。
他沒聽見慘叫聲，好像疼痛感已經阻塞了神經，這藥物的殺毒效果和造成的疼痛成正比。
十幾秒後，兩手空空的約瑟夫回到房間，來到一臉無奈的中村麵前。
約瑟夫沉默了一會兒，說到，“在樓道裏他們甚至不敢開槍。”
近身戰鬥隻持續了幾秒鍾，掠奪者一槍未開，在驚慌失措中進入戰鬥，又在戰鬥中丟掉了性命。
“你大可以放下手裏的爆炸物，戰鬥就到此為止。”
還是沒有回答，中村死死的盯著約瑟夫。
約瑟夫主動向後退了幾步，又把手槍放到了身後的窗沿上，“現在呢？至少我是真心實意來談條件的。”
中村把身子又向著牆壁的方向靠了靠，勉強直起上半身。
他也把手槍扔到了一旁。
“那麽，是誰指使你襲擊我的？”
“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中村深吸了口氣，“他是升佳商團的小頭頭，都叫他長棍。”
“他直接聯係你的？”
“沒錯，說做了這單就能幫我金盆洗手……嗬，商團裏的人都很會耍嘴皮子。”
“金盆洗手.……”約瑟夫靠著窗沿，用玩味的眼神看著中村，“你叫什麽名字？”
“中村正男。”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他每次都隻選一個幫派，為了保密。”
“嗯——我們的談話就進行到這裏吧。”
約瑟夫後仰身體，無意間將擺在窗邊的手槍推了出去。
中村見這一幕，終於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一直繃緊的肌肉難得的鬆弛了下去。
從屍體上繳獲的小巧匕首已經滑落到袖口。
翠綠色的護盾將兩人隔開，約瑟夫擲出匕首，準確擊中了手雷的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