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夜魔
外來人想要在掠奪者的地盤居住，很簡單。
自己在廢墟裏找間房子，做好半夜起床對付夜魔的準備，然後合上眼皮等待天亮。
這裏沒有旅館，更沒有誰願意讓外人入住，多少錢都不管事。
這是掠奪者定居點裏通用的規矩，但是在這裏有個例外，那就是一直以來虔誠侍奉神明的老神父。
“這就是教堂.……”
隻有一個聖神教會的斜十字標誌掛在門口，其餘和廢墟裏隨處可見的空房間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也不可能有房門，那些木質家具大多都在歲月的侵蝕下爛的一幹二淨了，隻有極少數合成材質還保持完好。
屋內沒有電燈，隻有燭光閃爍。
“你就在這裏過夜？”約瑟夫問到。
“我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尼爾放慢自己的腳步，走進屋內，“史考特神父，他收養不少像我這樣無家可歸的人，但有的同伴還是死了。”
約瑟夫跟著尼爾走進屋內，他的腳步聲近乎於無。
“先生？”尼爾回頭看去，正對上約瑟夫的視線。
“輕——聲——就像沒長腳的幽靈。”
窗戶用木板勉強封住，冰冷刺骨的風從木板的縫隙間鑽進屋內，維持光芒的火苗在風中起舞。
沙啞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尼爾，是你嗎？”
“是我，神父。”
“不用總是墊著腳走路，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小憩一會兒都要讓全世界安靜下來。”
神父還未起身，兩人已經走到內室。
約瑟夫第一眼看到的是琳琅滿目的書籍，有簡史、各種經書、小說.……其次是陷在椅子和燭光中的神父，昏黃的光線讓神父臉上的褶皺變的更加深刻。
躺在椅子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小了一圈。
”尼爾，快拉我一把，在外人麵前可不能這麽邋遢……”
約瑟夫先一步走到神父跟前，用最恰當的力度把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椅子的懷抱中拉了出來。
神父拿起手邊的拐杖，沙啞的聲音好像經過黃沙打磨，“願主的光芒永不離棄。”
說完，神父拿起胸前的銀製十字架，輕輕的貼在約瑟夫的胸口上，“如果你不信神的話也無所謂，就當是一個老骨頭的免費祝福。”
聖神教會聲望開啟，當前狀態：冷淡
約瑟夫是個無信者，從他知道“神”這個概念以來，一直都是。
他撫摸胸前的十字架，其中包含的隻有對神父個人的敬意。
“你是.……外來人？”
“是的。”約瑟夫開口到，“來調查綠粉的事情。”
罪名已有，缺的隻是仲裁者，最合適的名義。
約瑟夫亮出了金屬卡片，隨即又放回衣兜。
“綠粉啊……我還以為特別調查員永遠都不會來了呢。”神父咳嗽了幾聲，“我向教會報告過這件事，但是沒有回信，老家夥們興許都在等著呢。”
尼爾走出門外，不知到幹什麽去了。
史考特沉默了幾秒鍾，“我——感覺不到你的波動。”
“方便行事。”
“看來你不是新人，那就更好了。”
又是一段沉默，神父數次想要張嘴卻不知從何講起，約瑟夫安靜的等待著，燭光也給他身上的製服增添了些許神聖的意味。
“該去哪裏找，應該已經有人告訴過你了？”
“是的。”
“啊，我這腦子已經轉不動了，真該死.……”老神父說了幾句粗話，一邊握著手中的十字，“他們就在那邊，找到證據，帶回都市法庭.……然後又是渺無音訊。”
老神父看著站在燭光中的年輕人，那身筆挺的製服讓他響起了教皇身邊的衛兵，但是那雙金色的眸子裏毫無波動，平靜的可怕。
“我是來解決問題的。”約瑟夫在解決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解決問題，不是把問題拓印下來再交給其他人。
“我知道，我知道了。的確，他手裏怕是有幾百斤，結局都應該是一樣的。”
燭光搖擺，陰影扭曲。
“夜魔。”
“什麽？”
“尼爾去哪了？”
“他……他應該是去拿水了，每天都是這時候。”老神父的思路被約瑟夫跳躍式的提問搞的一團亂麻。
“水源在哪個方向？怎麽走？”
“呃……下樓右轉，第一個岔路口左轉。”
夜魔很不適應光線，就算是這裏成片的燭光也足夠擾亂他們的視覺，神父受到襲擊的可能性不大。
約瑟夫走出屋外，他已經能聽到爪子和地麵之間的摩擦聲，來的不是一隻夜魔，而是一群夜魔。
這種情況下一把強光手電筒就能自衛，說不定還能晃瞎兩隻夜魔，但是尼爾身邊應該隻有一個水桶。
約瑟夫迅速下樓，步行街上已經是一片漆黑，隻有移動基站在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黃色燈光。
右轉，足有三百米，第二個路口，左轉。
至少還有幾百米距離，約瑟夫開著解析模式都看不到尼爾的身影，如果直接衝進去說不定根本救不到人。
第一隻夜魔從右側襲來，上百斤的重的身體躍向約瑟夫。
藍芒一閃，長劍直接刺入到夜魔嘴裏。
消滅目標：夜魔，獲得經驗：20
黑暗中出現許多雙綠色的眼睛，夜魔的叫聲相比於狗來說更加尖銳。
圍繞在長劍上的光芒並沒有多麽明亮，夜魔在食欲的推動下不安的用爪子剮蹭地麵，將滿是獠牙的嘴巴對準約瑟夫。
“尼爾！”約瑟夫大喊到。
“先生？”
細若蚊聲，但約瑟夫總算確定了大致的方向——老神父記錯了，應該還有一個轉彎。
收起長劍，失去光亮的威懾，夜魔恢複了狂性，開始衝進定居點。
“砰——”
第一聲槍響，緊接著是粗大的光柱，原本沒有跟著約瑟夫的夜魔在強光的驅逐下也不得不改變路徑。
“真是完美的團隊合作。”奔跑中，約瑟夫向後瞟了一眼，夜魔差不多都在跟著他。
他說這話發自真心，因為經驗很少會自己送上門。
一個急轉彎，夜魔依舊窮追不舍。
越來越多的光柱兩起，槍聲也變得密集起來，掠奪者們早已經知道如何對付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