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虎視眈眈
楊潤看到礦長如此熱情,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很拘泥地站在沙發椅子旁邊。
吳礦長走到楊潤的跟前,雙手輕輕地按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手很自然很不經意的那麽一擦,擦到了潤的凸起的波房,楊潤嚇了一大跳,渾身就像觸電一樣,雙手很本能地往上一擋,臉刷地一下,紅到脖子上。
吳礦長倒是像沒有什麽事情一樣,走到與楊潤並列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見吳礦長的表情,並不是有意的,楊潤這才膽顫地坐在了沙發上。
吳礦長對楊潤說:“你今天水色真好,紅潤潤的,真的像你的名字一樣,很潤”聽到吳礦長這麽誇自己,楊潤羞得心裏慌慌的,見到礦長用審視的目光,像是窺視到自己的秘密一樣,尷尬得不知所措。
見到楊潤沉默不語,又補了一句:“你好聰明,你的會演很成功,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楊潤聽到吳礦長的表揚,很不自然表示謝意,對吳礦長說:“謝謝礦長的賞識和美言,隻是我做得太差了,今後還要請礦長多多指教”。
吳礦長淫笑著點點頭,眼光久久停留在楊潤的身上穿梭,兩隻細小的眼睛頓時放出賊光一般,嘴巴自然張開著,像老虎的口吞吃自己一般。見吳礦長虎視眈眈看著她的樣子,笀刺鋒錐的感覺,讓楊潤受不了,緋紅的臉上涔出了細細的汗珠。
吳礦長見到楊潤初次的感覺:太美了!五官精致得像個洋娃娃一樣;皮膚白嫩得像要掐出水來一樣那麽嫩;眉目那麽一瞅,就讓心曠神怡像匹野馬了。
我怎麽沒有發現這個美人呢?心裏連連嫉恨著劉玉明搶先了一步。他心裏暗暗罵著劉玉明:個狗日的……
見到楊潤如此的拘泥,感到自己的目光有點太過了,趕緊起身坐在自己寬大的椅子上去,很自然很坦然地消除了這個尷尬境地。
見吳礦長的眼光脫離了審視,楊潤的心裏這才鬆下了一口氣,但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打破這個僵局。
還是吳礦長打破這般尷尬“你到學校習慣嗎?”
楊潤點頭稱習慣了。
然後又很祥細地詢問了楊潤的工作情況,對她說“你到學校教課說是大才小用了,憑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婦聯,秘書或其他行政工作,特別說“秘書”這兩個字時語氣特別重。
楊潤也明白這話的意思,用微笑遮掩著。
吳礦長用商量的口氣探問“你是否願意到省城去學習?”
楊潤心裏暗暗想:“終於談到主題了”
楊潤趕忙對礦長說:“我當然願意,這麽好的機會,誰都不會失去的,我會努力學習的”
吳礦長聽後點點頭說:“不光是跳交誼舞,還有普通話,在省城還要學會禮儀,廣播員的基本要領,礦裏對你寄予厚望,加油”楊潤見到礦長對自己的希望,不禁對自己的工作調離對學校是不是有影響?想到這裏問:“礦長,學校還在上課,如果現在去的話就要影響學生的學習。我是不是放假了去為最好?”她拿希望的眼神看著礦長。
礦長說:“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從這一點上,我可以看出楊潤你的責任心,我沒有看錯”
“我不想耽誤孩子,再說離放假也隻有一個月的光景了,學校也不好另外安排老師來任我的課”
“學校會有安排的。本來你教的都是副科,不會有太多的影響。再說了,學校也快收編了,我打算調離你就到我辦公室來幫我打理打理各種文件”吳礦長用一種很和善的眼光看著楊潤,然後拿目光看了看堆在他辦公桌上的那些文件夾。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我,我又不懂秘書這項工作”楊潤忐忑地說。
“沒有關係,這項工作簡單,你那麽聰明一學就會”吳礦長笑眯眯地說。
楊潤看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望了望外麵天色已經黯淡下來,想站起身來準備辭行。
吳礦長見楊潤已經站起來,便也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要與潤握手告別說“楊潤,你這次去可是代表著我礦的形象呀,加油”
楊潤猶豫了一下,勉強伸出手與礦長的那雙寬大的手掌握在一起。
礦長的那隻手握住楊潤的手不放,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楊潤的手背,嘴裏不停地說:“哦,你的手好軟和呀,摸起來多舒服呀,真好看,好嫩,好白”楊潤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頭皮發麻,手腳打顫,頭發都豎起來了。一種本能的反應用力從吳礦長的手心頃刻抽了出來,嚇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哆哆嗦嗦的一個字:“別,別——”話都沒有說完飛跑地逃奔出去了。
吳礦長目睹潤的窘相,那感覺就像巨人看螞蟻,如來佛看孫悟空在自己的手掌心翻跟頭一樣的神情,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從他那滿臉堆笑的麵容中有一種自信,有一種誓不罷休的忍耐,笑的目光中,有一種冷有一種饞。
從楊潤走後,吳礦長坐在椅子上,頭靠在椅子後背上,一動不動,眼睛望著天花板,雙手交叉,兩個手指不停地轉動著,從他靈光的稀疏的發頂就能看出此人善於心計和盤算,也許正在盤算著下一步的部署,隻見他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站起身提上公文包,關上門就走出了辦公室。
楊潤從礦長辦公室逃出來趕緊往學校趕,一路小跑,剛才還被嚇得喘不過氣兒的握手,還曆曆在目。楊潤想到吳礦長的那副饞像,就想吐,有一種反胃的感覺,老覺得自己的那雙手被摸髒了,手上沾上了什麽汙垢東西一樣,不由自主地在衣服褲子上蹭了蹭。心想:以後沒有什麽事情最好不要和吳礦長打交道。
趕到學校時,天已經慢慢變得幽暗無光了,月悄悄爬上了樹梢,六月天的夜,撩不走的是熱量。楊潤走得汗流浹背,裏麵的小衣濕漉漉地貼在背上,口幹渴得要命,唇也都結了殼,潤爬上學校的山頂,無心欣賞微風柔月,渺渺輕霧彌漫,趕緊三步並兩步朝宿舍走去。
剛上籃球場時,從遠處看到自己的寢室,沒有光亮,就知道劉玉明還沒有來,來了估計劉玉明也不會開燈,環顧四周,並列幾排教室裏。看看還有誰在學校留宿呢?好像隻有食堂和教務主任辦公室發出了光亮。
楊潤想:其他老師在六一可能都回家了,教務主任到底年紀大了不願回家,炊事員是零時工,不常回家。
楊潤初次到學校時,曾看見有個白發染鬢的阿姨在澡堂邊上洗衣服,開始潤以為是學校請來做雜活的,不想還是教導主人的夫人,想想覺得好笑,看到他們相愛已懦的相守,楊潤從心底滋生一種羨慕:要是我和玉明能像他們一樣長相守多好呀
潤站在自己的寢室門前,抿住呼吸細聽裏麵動靜,感覺不到裏麵有任何氣息,猜想玉明真的還沒有來。
潤打開門,開了燈,拉開窗簾,推開前後的窗戶,讓清涼的晚風吹進像溫室的房間,趕走這悶熱的燥氣,看到自己已經濕透的衣衫,還是先打水洗澡,喝口水解解渴,然後再慢慢等玉明吧。
熱天的自來水不用燒,楊潤用臉盆打了一盆水,放在洗衣台上。水流的嘩嘩聲驚動了食堂的炊事員
他拉開門向外望了一眼,見到是楊潤說“楊老師,你怎麽沒有回家呀,今天不辛苦嗎”說著倚在門口看著她。
楊潤笑笑說:“大師傅,你不也沒有回去嗎”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零時工,沒有假的”
“喔,”潤這才明白他沒有回去的道理。
潤打開長長的發辮,抖開,一頭烏發如瀑布傾瀉下來,用手挽著發,低下頭讓頭發全部浸透,雙手搓揉著,打開一隻當時很盛名的青春洗發膏,擠出一溜的粉紅的發劑,拍在頭上,雙手不停地搓揉。頓時,一頭白色泡沫如一個巨大的蘑菇菌頂在楊潤的頭上。
“說美人吧什麽時間都好看,就這麽洗洗頭發的鏡頭也不失美態呀”大師傅瞅著楊潤說著這話。
見楊潤已經沒有搭理做飯的師傅,站了一會兒,就進去了。楊潤洗完發,梳理著她那頭長長的頭發,對著鏡子看看自己,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瓶子,用手指挖出一點白色的雪花膏,用手掌心柔了柔,在麵部輕輕擦拭,使她本來柔滑的肌膚更加光亮,空氣中散發出迷人的芳香。
坐在書桌前,隨手翻翻放在桌上的書籍,眼睛掃了掃,卻無心看下去,目光透過敞開的窗戶,遊離在那充滿月色的黑夜裏,目光中充滿了一種焦愈的期盼。
楊潤隨著時間的慢慢移動,心情有點煩躁不安。在屋裏一會兒跑到窗戶看看,一會兒走到床邊倒在床上,一會兒爬起來把打開的窗戶關上,一會兒又把前麵的窗戶關上。實在耐不住了,就跑到操坪的入口,像山下望去,幽幽黑的靜物,在月色照耀下泛著銀色的溪流,還有那徐徐的風吹以外,眼前實在沒有移動的活物了,耳邊傳來一聲聲的蛙鳴,還有蛐蛐兒不知名的昆蟲的大合唱,炒得潤的心裏燥燥的。想、盼,一整天的興高采烈的心情,反而被現在的失望所推翻,冥冥而來的是一種被撕扯,啃噬的傷痛,神情從最高的熱點降到了冰點。
楊潤隨著自己的心情變化,身體感覺渾身無力,腿酥軟得一點勁兒也沒有,帶著失望的心情,姍姍移動著腳步,回到自己的寢室。
關上門,撲倒在床上,淚水如敞開的閘門,淚水毫無遮擋流了下來,那種無法排除的思戀,無法揭去的相思在此時,濃濃地彌漫在楊潤的整個心上了。